“青舟!青舟!青舟!”
白鳶將陸青舟摟在懷中,不停地呼喊著。
見毫無反應,又在全身檢查起來,發(fā)現(xiàn)并無傷處,這才松了口氣。
聽著平穩(wěn)的呼吸聲,白鳶抹開陸青舟額頭的血污,神色復雜地看著陸青舟。
正當白鳶分身之際,身后依舊未倒下的巨大無頭尸身,突然彎下腰來,張開五指,一把將落在地上的頭顱提在了手中!
頭顱下連著一片破布般的皮肉,正滴滴答答地落著血液。
本已渙散發(fā)白的瞳孔,正逐漸凝聚精神,片刻后又恢復了那被梟首前的狂躁眼神。
大手提著頭顱一轉,正從白鳶身后望過來,大嘴咧開,露出了其中黑黃的牙齒。
“桀桀桀”
白鳶一聽身后傳來的滲人笑聲,頭皮一麻,合身抱起陸青舟就往來路縱去!
見白鳶欲逃,兇人單手從一旁的尸體上抓來一把模糊的血肉,囫圇塞入了頭顱口中,隨后單手指訣變幻,頭顱嘴中含糊不清地叱道:“血肉·人倀!”
一陣血腥味涌起,位于白鳶前方的一具倒掛男尸,驀地睜開雙純白的雙眼,喉嚨間響起“赫赫”的低吼聲。
突然間復蘇的男尸全身一陣痙攣收縮,然后一挺身,伸出五指抓住將他鉤住的漆黑鐵鉤。
“吼”
男尸口中咆哮,發(fā)出巨力,將鐵鉤生生從頂上拔了出來,帶出一片泥石!
男尸甫一落地,便手腳并用,高舉著鐵鉤,拖著一地的腸子,嘶吼著向迎面而來的白鳶沖去。
白鳶在兇人施法伊始便聚了十二分的注意,此刻見對面的男尸沖來,再抬眼一看不遠處的出口,心中計議已定。
奔行間,單手迅速在陸青舟身上又補了一張“羽”符,隨后全身發(fā)力,雙臂一扔,將陸青舟高高拋向了出口處。
同時低伏身子,眼神凜然,單手一展,滑出一把尖刃匕首。
左匕長六寸,前窄后寬,泛著雪白光亮。
二丈距離,男尸與白鳶轉瞬間交錯而過。
“砰”
男尸倒地,沖勢不止,在黏膩的地上滑出去老遠。
白鳶頭也不回,腳下再蹬,往出口處狂奔而去。
被提在手中的頭顱,見到這一幕,咧嘴繼續(xù)快速叱喊。
“血肉·人倀!”
“血肉·人倀!”
“血肉·人倀!”
話音剛落,又有三具尸體,掙扎扭曲著從鐵鉤上落到地上,張牙舞爪地瘋狂撲向白鳶。
之前滑出去的男尸,亦是翻過身子,趴在地上,口中嘶吼著,向著白鳶疾速爬來!
如此一來,前后左右,四具來襲尸體,將白鳶的路徑盡皆堵死。
就在此時,白鳶腳下用力,輕巧一躍,抓住頭頂?shù)囊粋€鐵鉤,眼見再一躍就要出了包圍,接上陸青舟,逃離此地。
不遠處的頭顱見白鳶往上騰去,撞入肉林,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手中訣印再變。
“血肉作繭,縛人!”
只見白鳶身旁的數(shù)具尸體突然抬起手腳,向著白鳶抓來!
白鳶一直怵于這些尸體有變,是以之前寧愿強殺男尸,亦不愿騰空,與這些尸體靠的過近。
如今變數(shù)襲來,正是白鳶力盡之時,避無可避,頓時被十數(shù)只手腳給纏在半空中,險象環(huán)生!
………………
張策挺了挺身子,深深看了眼身在暗處的賈言,又瞄了眼遞到身前的剪刀。
隨后轉過身子,將身側的油燈擺到了面前,正放在剪刀下方。
“策同意當如何?不同意又當如何?”
賈言收回剪刀,將油燈移的近些,低著頭,復又開始挑起燈芯來!
“聽聞文遠兄的父親戰(zhàn)死于蠻人之戰(zhàn)中,令人惋惜!只是你可知道,我楚國每數(shù)年便要與蠻人爭戰(zhàn)一次,這是為何?”
賈言不等張策回答,自問自答道:“那自然是蠻人掠我子民,我等只為保衛(wèi)疆土!如那些募兵的將官說得那般正義嗎?不!不!不!”
賈言搖著手指繼續(xù)說道:“我來告訴你,蠻人地界出產一種名為魂木的木材,傳聞用這木材制成的棺木可以肉身不腐,魂魄不散,楚國權貴們無不以有一副魂木棺槨而自傲!”
“可奈何魂木成材極少,亦是蠻人們下葬同族所用,不肯貨與楚國!”
“買不到,自然便用搶的,搶要軍隊,若用私兵,死傷難免心痛,不如一紙募兵令,舍盡活人性命,換死人一副棺木,真是滑稽可笑?!?p> 說罷賈言眼含笑意,直視著張策,問道:“現(xiàn)在文遠兄可有什么想說的?”
“我不知你從何處聽來這些,松山先生的言論,策身為弟子,自當鼎力支持!只是不知文之又是為何來商國?又為何在此建了一座高臺?”
張策直視著賈言,將問題拋了回來。
“呵呵!家?guī)熾m與松山先生同屬一門,但專精的是天象之學,數(shù)月前,家?guī)熞褂^天象后,喚來門下弟子,言觀察十數(shù)年的妖惑之星不見了蹤跡,天下動蕩將起,命我等去到各國尋覓妖惑之星的蹤跡,并要蟄伏,尋覓勢力,靜待大變來臨!不過……”
賈言說到此處,話鋒一轉。
“不過我賈言可不愿附人尾翼,尋覓勢力,不如自成勢力,只是尚無頭緒,所以便來商國一行,增長見聞,恰巧碰見了文遠兄!”
“不知文遠兄可愿與我一起共事,攪亂這天下呢???”
張策熟讀律法,自問從不信星象一說,但自從接觸過修行者,見識過許多不可思議之事后,他也不敢篤定,星象之說就是無稽之談。
“文之,先不說你我交淺言深,怕是不知道我從不信什么星象之學吧!用這種話如何能說服我?。俊?p> “哈哈!”
賈言大笑而起,轉身扶著欄桿說道:“文遠,若天象之學是無稽之談,你以為各國皇權貴族皆是癡傻不成,能斥巨資修了無數(shù)座觀星樓?。窟@世間,你所見到的不過是能讓你見到的,甚至能讓你見到的,也不過是見到了一面而已!”
說罷,賈言轉過身來,問道:“文遠,你可聽說過修行者?”
張策眼神一縮,驚訝地看著不遠處的賈言。
“哦!?看樣子,文遠兄應該是知曉其中之事了,卻還如此相問,這是要詐我?”
“呵呵!無需詐我,我告訴你便是了,我賈言就是想要做那妖禍之星,將這三國天下攪得天翻地覆?!?p> 張策皺眉問道:“如此必將生靈涂炭,于你有何益處?”
賈言攏著雙手,微笑道:“生靈涂炭能如何?這世間若是一直太平下去,豈不是太無趣了!”
一狐墨水
這章寫得急,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