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了“悟道場”,陸青舟發(fā)現(xiàn)楚紅正在場中練習拳法。
只不過看著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道。
遠遠地和楚紅打過招呼,陸青舟便穿過“悟道場”,回了小屋。
試著“睡”法靜坐,發(fā)現(xiàn)依舊“心癢”不已,遂聽從劍七的建議,找些事做。
山上選擇不多,唯有看書而已,正好昨日從鐘云處得來的書還不曾看過,陸青舟便把蒲團移到門口,沐浴在日光中看起書來。
《本草錄》中記載內(nèi)容并不深奧、復雜,但內(nèi)容頗多。
都是草藥的藥名和別稱,基本的性狀,以及用途,甚至個別的還配有插圖。
陸青舟是親身經(jīng)歷了藥湯神奇之處的,自然對這方面的知識十分好奇,看的同時與自己所接觸的藥材相互印證,也是頗有新鮮感。
如此看了半個時辰,正當陸青舟想要站起舒緩片刻時,一身紅衣的楚紅從小道走了過來。
二人微笑著打著招呼,寒暄幾句,陸青舟便問道:“紅姐兒,剛見你在場間練拳,怎如此溫吞綿軟的模樣?”
“這是游哥兒教我的?!背t說話間坐到了陸青舟的身旁,繼續(xù)說道:“游哥兒說這是他家鄉(xiāng)的拳法,講究以慢制快,以靜制動,讓我好生學會,能夠壓制我神通的弊端?!?p> 陸青舟自小待人接物,有些察言觀色的本事,見楚紅說到陸游時一臉的崇敬,便順勢問道:“紅姐兒,你知道游哥兒什么境界嗎?”
楚紅聽后不假思索地回道:“游哥兒多年前就已經(jīng)是元嬰修為,我父親說,若是元嬰境上真有羽化境,游哥兒一定是那第一個羽化修士?!?p> “紅姐兒,那你是怎么拜在游哥兒門下的呢?”
“游哥兒游歷天下時,與我父親結(jié)交,父親特別推崇游哥兒,便讓我拜在門下修行,不過游哥兒的正華道太艱深了,最后學得家傳的武道。”
說到這,楚紅不由嗔怒地道:“你這小孩,怎么盡套我話,我還沒問你是怎么拜師的呢?”
陸青舟則是一聳肩,將自己拜師的過程簡略說了一些,引得楚紅母性大發(fā),將陸青舟摟在懷中好一番安慰。
陸青舟心中感激,但被異性摟在懷中還是頗感不適,輕輕掙脫后,岔開話題道:“紅姐兒,你可知道劍七師叔和游哥兒在道宗的往事?”
“你為何問這個?”楚紅疑惑地說道。
“我常聽師叔提到道宗,只是每次只言片語,我也不敢多問?!标懬嘀劾蠈嵳f道。
看著陸青舟期待的神情,楚紅說道:“道宗是獨霸璟國的修行道統(tǒng),與獨霸楚國的佛宗并立為世間兩大道統(tǒng)。”
“以盡河為界,璟國為西界,楚國為東界?!?p> “至于游哥兒與師叔為何離開道宗,我只是從父親那聽說,與一柄道宗的名劍有關(guān),師叔正是那把劍的劍奴,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知了,即使連李長生那個憊懶家伙也不肯多說?!?p> 陸青舟聽后比之前更加好奇了,心中盤算著自家三哥兒的節(jié)操,哪款酒能讓他就范呢?
一旁的楚紅見陸青舟一臉思索的表情,推了一下說道:“青舟,你想什么呢?”
“哈哈!”陸青舟撓了撓腦袋,笑著問道:“紅姐兒,你修行也是為了長生大道嗎?”
楚紅托著腮幫回道:“我天賦一般,能到靈海境已是萬幸了,長生大道定是與我無緣了。我早產(chǎn)體弱,加上家傳神通,便順理成章的修行了,從沒想過為何要修行?!?p> 說完楚紅腦袋一偏問道:“青舟,那你為何要修行呢?也想要長生嗎?”
“我?”陸青舟皺著眉頭思考一番后答道:“青舟不過是泥腿子,想著修行后有游哥兒一般的本事,能夠不被人欺侮,能夠活下去,能夠找回親人,就足夠了。長生大道那是游哥兒這樣的人物才會想的事情?!?p> “青舟?!?p> “嗯!?”
“有沒有人說過,你根本不像一個八歲的小少年,語氣老成,倒像個大人?!?p> “紅姐兒,你莫要憋笑啦!”
“噗~,哈哈哈哈!以后我要叫你大青舟,就這么決定了?!?p> 爽朗的笑聲在溫暖的日光中蕩漾開來,坐在屋前的師姐弟二人開心地笑著,楚紅講著山上師門的趣事,陸青舟講著璟國鄉(xiāng)野的景致。
不知不覺,就日暮西山了,楚紅這才與陸青舟道別,回屋去了。
目送楚紅離去,陸青舟覺得今日應該是上山以來最舒適的一日,腦中有些疑惑也在談話間解開了,連帶著整個身體也發(fā)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變化。
推門回屋,點燃香線,懷抱星君像,陸青舟神色安然地靜坐在蒲團上,‘睡’法調(diào)息,神念幻化,懷抱肉身,修習雙周天逆氣搬運法。
天地靈氣涌入百會穴,被神念之手引導,游走于任督二脈,抵達丹田。
行完一個周天后,陸青舟于黑暗中睜開雙眼,看著即將燃盡的香線,心中波瀾不起。
“心癢”時心緒難定,此刻“心癢”已畢,一切水到渠成,本就是應有之事,如呼吸般自然,無需歡喜。
感受著經(jīng)脈僅有微微的酸脹,陸青舟知道自己境界已經(jīng)穩(wěn)固,從此便能算是真正的修行者了。
今日鍛打劍胚時,明顯比昨日時,氣力大了一些,如今境界穩(wěn)固,或許也有鍛打的功效,陸青舟暗自猜測著。
雖然境界穩(wěn)固,但陸青舟也不敢托大再繼續(xù)運行周天,打算明日問詢劍七后再做打算。
主意已定,陸青舟從懷中摸出食丹,混著唾液服了,靜坐調(diào)息,直到天明。
“青舟,青舟,青舟……”
熟悉的聲音打斷了陸青舟的調(diào)息,睜開雙眼,瞧著微微透亮的天色,陸青舟起身推門,出了小屋。
屋外正是昨日離開的李子三,此刻正一臉興奮地看著出門的陸青舟。
“青舟,跟三哥兒去瞧瞧,這些器具可還合你用?”
說罷便上來摟著陸青舟往“悟道場”走去。
一路上也不回答陸青舟的問話,只是笑嘻嘻地帶著他往前走。
一陣推搡后,二人到了“悟道場”,陸青舟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有些懵了。
場間此刻搭了幾座屋棚,屋棚旁還有幾個簡易的灶臺,灶臺上還有蒸屜等物。
等走進了,陸青舟發(fā)現(xiàn)這些屋棚內(nèi),有的堆著各種糧食,有的堆著各種盆罐瓦缸,有的堆著許多黑色的石塊,甚至一旁的地上還躺著一個男子。
看著陸青舟驚訝的表情,李子三介紹道:“我下山把一個釀酒坊的物什全買來了,又抓,不對,請了一個匠人連夜搭了這些,怎么樣,你看看還缺些什么?”
認真地觀察了一番,陸青舟說道:“這里有米,麥,菽,可制米曲,麥曲,小曲與紅曲,分別能制米酒與曲酒,三哥兒,你是要哪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