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你叫什么

　　喬維試著向下挪，想看看能不能調(diào)整下角度擺脫眼下的僵局，但他好像也下不去。

　　然后也才上上下下地試了幾次，大姑娘就猛地抓住他不讓他亂動亂蹭了。

　　她就這么死死地抓著，僵了好一會后，“你可不可以不要偷偷地……一下一下的使勁……”

　　她好像都開始在微微發(fā)顫了。

　　喬維痛苦道：“這個……控制不了的，它可能有自己的思想?！?p>　　“……那怎么辦？”

　　“嗯……，我想想……”

　　這么下去絕對不是個辦法，就這么嚴絲合縫地貼著，哪哪都軟乎乎的，鼻腔里全是大姑娘的味道，腦子里也全是她……

　　他懷疑自己能堅強三天三夜。

　　“那要不咱們……咳咳，咳！那什么，我們說說話，爭取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p>　　一說完，喬維就想起來自己還真有幾個問題一直都忘記問了。

　　大姑娘“嗯”了聲，聲音真的在顫，她明顯是在克制。

　　真是難為她了，喬維懷疑這會要是在外邊，自己頭蓋骨都碎了。

　　“說起來，我還挺好奇你和裂床他們的關(guān)系的，你們……是朋友？”

　　“不是?！?p>　　喬維就很驚奇，“不是？你們不是朋友嗎？”

　　“他知道我，我知道他?！?p>　　“那、那不是，那你為什么?。繛槭裁磳幙蛇x擇跟裂床合作也不選擇我？？”

　　喬維一下子就有些生氣，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當時提的條件也確實過分，正好，又遇上一個寧死不屈的姑娘。

　　而且站在大姑娘的角度來想，把希望壓在一直以來自己所賴以生存的個人勇武上，顯然比什么都更為靠譜。

　　于是喬維又率先打破雙方之間的沉默，“抱歉……，我太想當然了?！?p>　　沒曾想等了會后，會聽到這樣一句話。

　　“裂床想要活命，但你……，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對你為所欲為。”喬維脫口而出，說得太快，還帶著些許的情緒。

　　然后說完才反應過來，瑪?shù)?，怎么又繞回去了。

　　呼氣又困難了。

　　大姑娘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反正，是都沒話了。

　　就這么安靜了好久，大姑娘突然輕聲問他：“你叫什么？”

　　“喬維，你呢？”

　　等了會，大姑娘才楠楠說：“以前我的媽媽叫我‘妮莎’，可是后來……再也沒有人這么叫我了，他們都叫我女惡龍?！?p>　　“妮莎?！?p>　　她沒應。

　　喬維又叫了一次：“妮莎。”

　　“……嗯？”

　　該死，女惡龍絕不會擁有這種如夢初醒般糯糯的尾音。

　　“妮莎?！?p>　　“嗯。”

　　“妮莎。”

　　“我在這。”

　　“我想對你為所欲為。”

　　喬維覺得自己的聲音那么的低沉，那么的嘶啞，仿佛是在齜牙炸毛時，從喉嚨最深處，從胸腔里發(fā)出的低吼，是壓抑到極限的觸底發(fā)泄，是欲圖奪取某種主權(quán)的宣告。

　　但出奇地，妮莎不知何時起似乎已經(jīng)不像初時那般局促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比如……特別喜歡一些長得奇奇怪怪的……畸形的東西？”

　　她的呼吸節(jié)奏依然凌亂，可喬維卻開始覺得，她好像已經(jīng)不排斥此時此刻他們之間這種程度的接觸，因為她已經(jīng)不再扭扭閃閃的了。

　　可她的聲音聽起來又一點都不坦然，像是……像是有點小忐忑。

　　然后喬維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你喜歡我做的那些食物嗎？”

　　妮莎先是“嗯？”地奇怪了一下，緊接著就失控似的蹦出一句：“超喜歡?！?p>　　好像情緒突然高漲，音調(diào)都猛地拔高了。

　　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聯(lián)想到了他的某件作品，還“咕嘟”一下咽了口口水。

　　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一個人開始咽口水另一個人也會咽。

　　喬維又問：“那其他人，他們會這樣處理食物嗎？”

　　其實在青木藤的那幾天，他已經(jīng)踏遍青木藤的各家酒館，驗證了他之前對這個時代烹調(diào)水平的猜測。

　　他聽到了預料之中的答案，于是乎，他也給出自己的答案。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有多獨特多珍稀，是獨特、珍稀，而不是畸形更不是怪異，……可我知道?！?p>　　她又沒聲了。

　　而且好像還停止了一切的動作，喬維甚至都感受不到她的呼吸了。

　　好一會，她才憋出一句：“你再說一次?！?p>　　很奇怪的語調(diào)，聽著像是“你再說一次我就打死你”，但喬維知道她現(xiàn)在肯定不能打死自己，就又說了一次。

　　還沒說完，就感覺有只小手悄悄地摁上了胸膛，摸索，游弋，直至找準心臟的位置，然后像條窮盡一生的鮭魚，留在那。

　　“你再說一次?！?p>　　喬維再次重復，再次重復，再再重復，但她好像可以就這么一直聽下去，不吃，不喝，不出去。

　　那可不行。

　　于是在某一次重復完之后，喬維不等她繼續(xù)“你再說一次”，突然就湊她耳邊

　　然后就感覺到她像只受驚的鱉似的縮了一下，又不說話了，呼吸愈發(fā)急促。

　　黑暗中，壓抑的吞咽急促的呼吸狂亂的心跳。

　　他們的衣服都還濕著，但這截窄窄短短的通道里卻像是著了火。

　　喬維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湊近她，像是既擔心她逃走，又害怕撕碎她。

　　“唔……哼……”

　　她沒有逃走，好像也不害怕會被撕碎，只是……應該是有點羞怯，還有點笨拙。

　　如清泉那般清澈，如烈焰那般純粹。

　　甚至她似乎都沒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有窒息的跡象，依舊凌亂著，沉溺著。

　　然后又聽她斷斷續(xù)續(xù)地問：“聽說……聽說會很疼?！?p>　　喬維憋著笑，“人家騙你的?！?p>　　“……我當然知道。”

　　緊接著又聽她補了句，“而且我也不怕疼?！?p>　　這回喬維一下子笑出來，“想什么呢，而且，我說好要帶你進城的，但現(xiàn)在還沒完全兌現(xiàn)呢。”

　　這笑聲，喬維自己聽著都覺著討厭，然后頸根就被咬住了，幾處特別的痛點讓他一下子就聯(lián)想到凸起的虎牙扎進肉里的畫面。

　　“喔厚厚厚厚厚……”

　　“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