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莫莫你來多久了?”任殊人還沒到,聲音先到。
方茵茵聽著熟悉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
“任經(jīng)理?”
“小樹蔭?!你們怎么在一起?”兩個人同時驚訝的開口。
小樹蔭?顧以莫擰眉看向方茵茵,眼里帶著疑問,仿佛在說,你們很熟嗎?
方茵茵會意的搖了搖頭,表示一點都不熟。
任殊看著兩個人對視在一起的眼神交流,又想起兩個人在酒店住的是隔壁房間。他眼神里帶著試探,看向顧以莫:“原來這就是你說的近水樓臺?。俊?p> 什么意思?方茵茵有點懵。又轉(zhuǎn)頭看向任殊,想從他那里得到答案。
“都到齊了。歡迎再次來我的酒吧做客?!卑锥酥鴥杀菩χ哌^來,一杯放在了任殊面前,曲起胳膊撐在任殊的肩膀上,看著方茵茵淡淡道:
“方小姐是第一次來吧?!鞭D(zhuǎn)頭看了眼顧以莫,淺笑道:“莫莫,也不好好介紹介紹。”
自從艾米的胳膊靠上任殊的肩膀,任殊就已經(jīng)呆若木雞,不能思考。
顧以莫面色暗淡,抬手示意了一下,淡定說道:“方茵茵,酒店的攝影師,你們見過的?!苯又挚聪蚍揭鹨穑骸耙鹨穑资沁@家酒吧的老板?!?p> 方茵茵看著詭異的氣氛,她神態(tài)自若的擺正心態(tài),跟艾米打了個招呼,順便解釋道:“我和顧總只是碰巧見過幾面,他幫過我的忙,是我想請客感謝他。就隨便找了一家酒吧?!?p> 任殊聞著有些火藥味,他干笑道:“你們都互相認(rèn)識???”
“認(rèn)識啊?!卑渍f著,把顧以莫趕到了方茵茵的身旁,自己則挨著任殊,在方茵茵對面坐下。怪聲怪氣端著酒杯說道:“既然茵茵跟我們家莫莫這么有緣,跟我這酒吧也這么有緣,來,我們一起喝一個?!?p> 方茵茵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很高興認(rèn)識你?!?p> 任殊趕緊端起酒杯打圓場:“來來來,都是朋友,一起喝?!?p> 艾米奪下任殊的酒杯,低吼道:“你湊什么熱鬧啊。這是我們女生之間的情誼酒。”任殊只好乖乖放下酒杯,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顧以莫。
喝完一杯,艾米又把兩人的杯子添滿:“來,茵茵,這一杯我敬你。喝了這杯酒,以后我們就以姐妹相稱,我比你大,你就喊我姐姐?!闭f著仰頭一飲而盡。
方茵茵越聽越不對勁,看著艾米已經(jīng)喝完,她也端起酒喝了。
艾米又拿起酒瓶倒酒:“痛快,茵茵,我們真是有緣,你隨便進(jìn)個酒吧,都能來到我的店。我們?yōu)橛芯壓葌€痛快,今晚不醉不歸。”
顧以莫眼神凝重的抬起頭,想要阻止艾米,話到嘴邊還沒說出。
方茵茵就一把蓋住了酒杯,眼神里不帶色彩,平視著艾米的眼睛道:“艾米小姐,認(rèn)識你我很高興,今晚我不請自來,如果打擾到你,我非常抱歉。謝謝你的酒,我還有事先走了?!闭f完就站起身去結(jié)賬。
“茵茵。”顧以莫也站了起來。
“干嘛著急走?我又沒說什么。”艾米再次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踉踉蹌蹌的坐下。任殊趕緊伸手扶了一把。有些不知所錯的看向顧以莫。
方茵茵停住了腳步,看來艾米是誤會她和顧以莫的關(guān)系了。既然誤會因她而起,她還是過去解釋一下吧。
方茵茵轉(zhuǎn)身,看向艾米不卑不亢道:“艾米小姐想說什么?”
艾米哼笑一聲,掉下了眼淚:“我能說什么呀?我弟弟長大了,我替他高興唄。是不是?。渴馐?。以后我就只剩下你了?!?p> 任殊拍了拍艾米的肩膀,給他擦去眼淚安慰道:“艾米,在你找到真正屬于你自己的幸福之前,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們這些朋友在?!?p> 顧以莫上前一步:“艾米,你喝多了,任殊,送她去休息?!?p> 任殊點了點頭,扶著艾米站起身。艾米流著眼淚,任由他扶著回了房間。
方茵茵聽的一頭霧水,他們?nèi)齻€人的關(guān)系,一時半會兒也沒想明白。
“走吧,茵茵,我送你回去?!鳖櫼阅鸱揭鹨鸬氖志屯庾摺?p> “我還沒結(jié)賬?!狈揭鹨鹂聪虬膳_。
“不用。”在顧以莫堅持不需要結(jié)賬的拉扯下,聽到包孑喊了聲“莫哥再見?!?p> 方茵茵就被拉出酒吧。坐進(jìn)了自己車的后座上,看著顧以莫也上了她的車,她疑惑的問道:“找我到底什么事?”
顧以莫眼神復(fù)雜的看向方茵茵,詢問道:“去海邊走走,可以嗎?”
方茵茵看了看手表,九點。她點了點頭。
“等我一下。”顧以莫回到自己車?yán)?,拿了聽易拉罐啤酒,和兩包花生重新回來。調(diào)整自動駕駛,車自動停在了海邊的停車場。
夜晚的海邊,清風(fēng)徐來,添了幾許涼意。顧以莫貼心的脫下外套,披在了方茵茵的身上。
方茵茵愣愣道了聲謝謝。兩人在海邊的石桌旁坐下。
顧以莫打開一罐啤酒,放在方茵茵面前,又打開花生,遞給方茵茵。
方茵茵再次道謝。顧以莫拿起啤酒喝了口,看著波瀾的大海,徐徐道:
“五年前我認(rèn)識艾米的時候,是在墓園附近的水壩旁。那天,我剛出院,去墓園看望我媽和我妹。走出墓園的時候,走上高高的水壩堤上。
那時候心如死灰,也想過,如果就這么一不小心踩空掉下去,是不是就不用這么痛苦了?
可當(dāng)我看到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孩,站在壩堤邊緣像是要跳水的時候,我非常的害怕。我不敢出聲,又不敢靠近。我怕嚇到她,也怕她會一不小心摔下去。
就在我緊張無助的時候,女孩看了我一眼,女孩嘴角微微上翹,一雙狹長的瑞鳳眼,眼尾上揚。臉上明明淡漠的沒什么表情,可乍一看上去,就覺得她在對著我笑。
這讓我想起了我那剛剛?cè)ナ赖拿妹?,她也是?jīng)常對著我笑。喜歡跟在我身后,喊著哥哥要糖吃?!?p> 方茵茵看著顧以莫,瞳孔放大試探的問道:“艾米是要...輕生?”
顧以莫點了點頭,再次灌了一口酒,放下易拉罐,看向遠(yuǎn)處的大海,沉重道:“于是,我也和她一樣,站到了壩堤的另一邊上。我問她,死亡真的可以解脫痛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