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洗手間壞掉了！這大概是作為女生最無奈的事情。本來女洗手間的位置就少，壞掉2個，基本上想在自己這層樓去洗手間就是非常困難的事。

　　曾言言不打算隔幾分鐘去看看隊伍排得究竟有多長，直接選擇了上幾層樓，去蹭別的部門的洗手間。

　　放眼望去都是些不認識的人，曾言言心想著，大概如果不是因為洗手間的事故，在公司呆上好幾年，也根本認不明白哪些人是自己的同事。她想起之前張程頤說過，最丟臉的是那時連公司老總都不認得，還和他一起乘電梯，正眼也沒瞧他一眼。直到電梯到了一樓，進電梯的人喊了一聲“魏總”，她才記起好像公司老大真的姓魏。幸好幸好，魏總也不認識她。

　　“你們部門在弄了伐，學(xué)習(xí)型團隊？”

　　“這個事情現(xiàn)在誰不弄啊，CEO發(fā)話的?！?p>　　“不過好像個險培訓(xùn)中心那里弄得最像樣啊，很多部門都說要取經(jīng)。”

　　“你說楊筱歆那個部門??？她是誰啊？開玩笑來?！?p>　　“她是誰??？有什么八卦嗎？”

　　“反正楊筱歆很厲害的，聽說是專門被挖過來帶培訓(xùn)中心，以前在同業(yè)公司做很高的職位，長得漂亮……”

　　完全不知道是誰在閑扯，聲音漸漸遠了。曾言言走出隔間的時候，洗手間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她洗了洗手，扯出擦手紙緩緩地把手擦干，看見鏡子里一張面色并不好看的臉。

　　沒想到自家的楊總，竟會被別人八卦。后面的話她沒機會聽到，不過按照這個走向，接下去的話也未必會是多好聽的褒揚。這有點讓曾言言心里不太舒服。她其實一直對于女性在職場里的地位既困惑又敏感，或許是因為自己一路走過來也是靠努力，沒有用過什么裙帶關(guān)系甚至不可明說的交易，她特別希望女性能夠不被戴有色眼鏡來看。但這種八卦其實也都是背后暗自圖個口舌之快，你既不能澄清些什么，因為人家?guī)缀跻膊恢该佬照f得特別清楚，否則就是誹謗了；又沒法完全消滅這種令人不快的無心甚至惡意的猜測，最關(guān)鍵是它們終究慢慢會傳到自己耳朵里，給人如鯁在喉的難受的感覺。

　　上個洗手間居然無意中撞上了這么個八卦，曾言言也不知道算是運氣好還是走霉運。她可沒料到過居然公司里有那么多人，會對楊筱歆的背景這么感興趣。在她看來，一個明顯就是很有能力的女人，哪有什么八卦好說，不是那種一看就是花瓶完全什么都不會的人，才會被人指指點點嗎？這也給了她自己一個提醒，保不齊也有人在背后說她些什么呢，雖然她只不過是個無名之輩，沒錢沒權(quán)沒新聞，可是女人們聊女人，只在乎看著順眼不順眼，有時候完全沒道理。而且張程頤似乎也曾經(jīng)暗示過，曾言言現(xiàn)在做的這個項目，看起來是個費事又沒好處的活，卻實實在在表明了楊筱歆對她的信任，這就足以招人揣測了。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正好在走道上遇到楊筱歆。

　　“楊總好，洗手間有好幾個都壞了，可能去樓上方便點，不用排隊。”

　　楊筱歆笑了笑：“聰明?。?7樓和21樓的洗手間都會比較干凈，因為領(lǐng)導(dǎo)們在那兩層?！迸衽紶栆矔冻鲂╊B皮的表情。曾言言沒空去感受驚艷，她腦子里的反應(yīng)就是，楊筱歆是不是經(jīng)常去17樓？那……她會知道17樓里有女生對她很好奇，在背后八卦她嘛？

　　回到座位上之后，曾言言又想起楊筱歆始終淡淡的甚至顯得有些冷漠的笑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好笑。楊總都工作那么多年了，可能不僅僅是背后被人說，當(dāng)著面都有人和她有過意見不合吧，她怎么會在乎？這么想來，自己對八卦的特別在意，還是顯得有些幼稚了?；蛟S這個毛病就和當(dāng)初自己做業(yè)務(wù)的時候，總是要醞釀很久的情緒，才敢去見客戶一樣，陸慷礪他們都笑自己說，臉皮不夠厚。心里太多在意的東西，別人的看法是好是壞，有沒有足夠的鼓勵，這都會束縛她更放開一些去做新的嘗試。

　　有一件事情，曾言言可能是理解錯了，她覺得比較八卦是女生的特質(zhì)，而事實上，此時的精算部一群男士，也正在聊一個并不多正經(jīng)的話題。

　　“林逸，你是不是認識培訓(xùn)中心的那個女生？她們做培訓(xùn)的，整個辦公室都是女孩子吧？”

　　林逸去的次數(shù)也不多，每次恰好都沒見過那個“獨苗”祁暉，于是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問題就更八卦了：“講師都是要看個人外形的，所以那里都是美女吧？”

　　對于這種絲毫不能量化的問題，林逸素來覺得很煩，因為他怎么知道別人的美女要怎么定義？所以他也的確很直接地瞪著問出這個問題的人：“你告訴我覺得怎么樣算是美女，我才能回答你培訓(xùn)中心有沒有美女?！?p>　　這句話……很林逸。對方知道他就是這個脾氣，沒怎么計較，舉了個例子：“就是你認識的那個女生，是不是叫曾老師，她也算個清秀美女?！?p>　　真的很奇怪，“美女”好像是個特別沒法量化的概念，他說清秀是美女，也有人說清秀就是因為長得不夠美，不夠吸引人，所以用個客氣的詞來形容。提到了曾言言，林逸不由自主地就回想著她的樣子，個子好像是到自己肩膀上一點，可能是1米63到1米65的樣子；看起來挺瘦的，頭發(fā)長度到肩膀下面10厘米的樣子，頭發(fā)很黑很亮；皮膚白，眼睛不大不過總是笑著，最小小的，完全想不到她是靠說話吃飯……看著她，有種反正還挺舒服耐看的感覺吧，不會認為要和這樣的女生多呆一會讓人難受。她們辦公室其他的人……印象真的不深。也沒有什么看起來特別不好看的吧。

　　最終，他給出的回答就是：“都挺好看的?！毙睦飬s想，真是個無聊的對話，自己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嗎。

　　林逸是無法理解這位同事的心情的，畢竟他才28歲?？墒前l(fā)出如此八卦問題的李皎然，卻馬上就要35歲了。精算部和信息技術(shù)部可能是整個公司里男性比例最高的部門，而且更慘的是，大多人都知道做IT的男生找女朋友不容易，最熱心給介紹對象的，都是給信息技術(shù)部。李皎然心里在吶喊著，我也是單身啊！所幸ZR其實女生并不少，只是以前李皎然一直沒有要成家的打算，一眨眼快35了，身邊的朋友都已經(jīng)有了孩子，他突然覺得這種溫馨的生活，和自己一直在享受的自由相比，也并不差，便有些著急起來。

　　但是他覺得自己還不至于要向所有人呼吁，給我介紹給女朋友，便想著自己可以留心起來。后來莊健強邀請曾言言參加了精算部的例會，給大家作了一個小小的分享，無意中提到培訓(xùn)中心的同事們，李皎然便上了心。

　　其實他對曾言言第一眼印象還不錯，不過這個丫頭看起來年紀太小了，估計也沒有成家的想法。再細看呢，也的確算不上太漂亮，加上他一直沒搞清楚林逸和她的關(guān)系，所以從來沒對曾言言動過心思。可是，她有其他女同事??！

　　李皎然的這點心思，林逸到了現(xiàn)在，大概算是明白了。不等他再繼續(xù)八卦培訓(xùn)中心那些老師的情況，林逸也的確不想夾在當(dāng)中幫他做臥底，直接把話說透了：“你是想認識培訓(xùn)中心的女生對吧？要讓曾老師幫你介紹一下？”

　　看著李皎然的表情，林逸突然想到一件事。一個好的銷售，是不是不會這么直白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