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還是要考試
陸慷礪,26歲,3年前從S大畢業(yè)來到ZR,如今是一名高級經(jīng)理。他也就是復試那天在曾言言組里帶著他們做游戲的男士。
至此曾言言才知道,那位苗主管是ZR在金陵路這家分公司的保險事業(yè)部督導,算是陸慷礪他們的領導了。像陸慷礪這樣的經(jīng)理有5名,這次管培生一共錄用了10人,而曾言言和王斐都被分在陸慷礪的小組里,由他當師傅帶教。
苗奇峰28歲,陸慷礪26歲,另一個曾言言略有印象的經(jīng)理趙家軼也是26歲。都那么年輕!曾言言有點無法相信,都只是比自己大三五歲而已,看起來竟成熟體面得像是工作了許多年。甚至她在BG實習的時候,部門經(jīng)理的舉手投足也不過就是苗奇峰這樣的氣場,那可是工作了十年的老員工了。她好羨慕那種超越年紀的穩(wěn)重感,自己身上那股子脫不掉的學生氣,或許就是找工作的時候,面試官眼睛里常??吹降膶徱暫统靶Φ膩碓窗?。
希望自己在ZR能順利通過試用期,然后好好工作上兩三年,也變得更像個社會人。
學生氣十足的露怯,還體現(xiàn)在談工資待遇的底氣上。
曾言言想著一定要在報到當天好好問清楚,成為ZR的管培生之后,工資和福利分別是什么樣的,一開口卻成了扭扭捏捏的試探——
“陸經(jīng)理,我們作為管培生,期間也是有正式員工的工資對吧?”
曾言言,你這個笨蛋,不是應該頗為淡定地大大方方提出自己的薪資目標的嗎!后悔死了,這個問題一出,氣勢直接弱成大一菜鳥。
陸慷礪的笑容倒是一絲不動:“所有管培生的待遇都是一樣的,你放心?!?p> 你看自己是不是蠢,問的是有沒有工資,人家回答待遇是一樣的,等于沒問,又不能怪人家答得不對。后悔加一。這下智商甚至倒退成高中生。
只能硬著頭皮再問:“那……大概會有多少?”
“是這樣的,基本部分是2000,你需要達成正常的考勤和我們布置給你的工作量,績效完成得合格了,再有1800的獎金,所以至少是3800元?!?p> 這個薪資……算是很不錯了吧。曾言言一開始以為,像ZR這樣的金融集團,薪資待遇應該是和之前的BG差不多,也就是剛進來的新人大概有4000塊到4500塊。聽起來,管培生還是和普通員工,哪怕是試用期員工相比,差了那么些。但是她也了解過同學們簽約的行情,大多是在2800元到3600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曾言言終于找到一份還能說得出口的工作啦!
然而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要正式成為ZR保險事業(yè)部的一員,曾言言還需要考一張從業(yè)資格證書。
想到這一點,曾言言就不免頭疼。她雖然是讀的財經(jīng)類的學校,可是專業(yè)幾乎算文科啊,這會兒進了金融公司,要考的證,想想就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如果她是學霸的話,哪里至于現(xiàn)在找工作這么難呢。
好在,公司會提供為期一周的培訓,基本上就是應試類的臨時抱佛腳了,目的嘛,很是明確。
“辛辛苦苦把你們招進來,總不能卡在考試這一關。都是大學生,不成問題的,這肯定比你們高考還有期末考試簡單多了?!?p> 問題是,培訓其中的兩天,是導師要求回校最后修改論文的日子,以及,答辯準備。本來想和王斐商量一下,他認真記筆記,回頭好讓自己補補課,結果人家直接打算裸考。找到工作和畢業(yè)兩件大事搞定了,這位仁兄的父母要帶他去美國玩一陣子,培訓的那一周,就是他折騰簽證的時間,說是反正也零零落落請假太難看了,干脆就領點題庫回去刷。
培訓的第一天,曾言言一個人心神不安地早早來到了教室,戴眼鏡看起來嚴肅得很的資格考試老師提的第一個要求,就讓她心情更低落了。
“同學們到我這里簽個到?!?p> 但凡要簽到的課程,可能獨獨看考試成績根本不足以評判一個人的學習成果,“態(tài)度”也是極其重要的一環(huán)。曾言言無法想象,還沒百分百成為ZR的員工,就缺勤一半的培訓,將會是什么樣的后果。王斐那個家伙,原本她以為他這是有些不明世故自來熟,現(xiàn)在才知道,根本是家里條件好得很,無所謂而已。
好在一天的培訓下來,內(nèi)容不是太難,曾言言覺得之前頗有些自己嚇自己的感覺。那個看著不會笑的老師,其實講課特別清晰,要點抓得相當?shù)轿?,金融保險方面的小白也能馬上理解。加上給每人發(fā)了一本厚厚的題庫,很有“懂你們”的默契。曾言言回學校的路上,一瞬間有些恍惚。這是畢業(yè)了要工作嗎?怎么還有種準備期末考的感覺呢。
期末……再有一百多天,又是一個酷暑的到來。只不過從今往后,她再也沒有暑假了。
有陣子沒有在學校里,曾言言突然有些懷念和不舍?,F(xiàn)在覺得簡陋的宿舍,安安靜靜寫論文看書,其實挺有氛圍。食堂里的飯菜真的便宜,味道其實也沒有以為的那么差。
就連覺得啰嗦到家的輔導員,如今的問候,也變得親切起來。
“曾言言,好久不見啊,漂亮了!實習得還好嗎?工作定下來了沒?好好好,總是會越做越好的……”
從輔導員口中得知,今年的就業(yè)率并不樂觀。往年都是過了春節(jié)上來,應屆生的簽約率已經(jīng)有50%以上,到了3月以后基本上可以達到70%??墒禽o導員上周看過數(shù)據(jù),現(xiàn)在所有本科生的簽約率才不到60%,據(jù)說倒也不是沒有機會,只是今年開給應屆生的平均工資并不高,所以很多人不愿意去。
曾言言想到自己。其實,ZR的這份工作真的不能算是最讓她心里滿滿當當雀躍的,可是畢竟有活兒可干。
不對,并沒有那么放心,先得把考試這件事搞定!
參加第四天培訓的時候,曾言言一早就到了教室。簽到本就這么攤開在講臺上,老師這是讓大家自己去簽名。勾選了當天的日期,曾言言竟發(fā)覺,自己缺勤的兩天,格子就這么明晃晃地空在那里,并沒有被打上×或者寫上什么備注。在那一瞬間,她心頭狂跳,終于在空格里快速填了兩個√,隨即若無其事地回到了座位上。
臨考前一天,包里揣著王斐的準考證,曾言言約他在南京路上的星巴克碰頭。當然,請客的還是王斐。
上午時候梅隴鎮(zhèn)樓下絡繹不絕的排隊等簽證的人已經(jīng)散去了不少,可是附近的咖啡館和甜品店依然座無虛席。曾言言看著他們的著裝打扮,大多不像學生,嘟噥道,這些人上班都不用在辦公室呆著的嗎。
當王斐手里端著兩杯拿鐵和一塊芝士蛋糕一塊草莓慕斯來到座位上,曾言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第一次看見你穿這么正式,面試的時候,你都沒穿西裝啊?!?p> 王斐搖搖頭:“又不是我想,和家人一起去辦簽證,我媽非要說穿得正式一點比較容易過,我們?nèi)齻€弄得像是要去聽歌劇一樣。這個衣服穿得難受死了。對了,培訓怎么樣?你考試準備好了嗎?”
不管穿成什么樣,這家伙絮絮叨叨的風格,還是熟悉的味道。
從曾言言手里接過準考證,王斐把它小心折好,塞進西裝的內(nèi)口袋:“我刷了兩套題,是不是只要60分就能通過考試,拿到資格證了?”
他的意思,自己刷了兩套題就基本能確保明天考試能通過了……
太可氣了!剛才應該狠狠敲他一杯超大杯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