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過去了,林沐風已然從一個懵懂天真的幼童長成了一個風流倜儻的少年,他長身玉立,豐神俊朗,一襲白衫不染纖塵,舉手投足間透著骨子里的溫文爾雅,全然褪去了幼時眉宇間的幾分稚氣。
林沐風作為天下人未來的國主,他不僅需要熟讀兵法謀略,通達法史政經(jīng),還需要學習無數(shù),他師從劍道的名門大家,勤學苦練,習得了一身瀟灑飄逸的精湛劍術。
然而林沐風練劍時的身影過分帥氣,每當他練劍時身邊總是圍繞著一堆二八懷春的宮女們,這讓他頭疼不已。
眾人皆道太子的劍法卓越超群、毫無破綻,其中有著真心稱贊,但也不乏諂媚之人的阿諛奉承,唯有一人與眾不同,總是對林沐風指手畫腳,挑三揀四。
那個人就是林毓秀,此時······
“林沐風,你這招出的也太慢了,你這樣還沒等你使出來,你就被敵人一刀砍啦!”
“哎,你這一劍是用來殺豬的嗎?哈哈哈”
“錯了,這一劍要抬高一點,直擊敵人的心臟爭取一刀斃命!”
先前為了躲避宮女們們無處不在的熾熱目光,林沐風不得不換了一個又一個練劍場所,思來想去,最終還是選擇了那最能讓他安下心來的桃花樹下,卻沒想到會有林毓秀在旁邊嘰嘰喳喳,不過他不討厭就是了。
林毓秀坐在桃樹的枝干上,嘴里嚼著不知道從哪兒順來的果子蜜餞,一邊吃一邊在一旁“指點”著林沐風。
林沐風只好停下手中練了一半的招式,仰頭對著林毓秀無奈微笑:“你別開口了,我的劍都要拿不穩(wěn)了。”
“啊,那這倒是我的錯了,我向太子殿下你陪個罪?!闭f著,林毓秀拈來枝頭上的一朵綻放的桃花,也不告知林沐風,那花兒就直直地往林沐風射去。
林毓秀的考驗向來恣睢任性,隨心所欲。
面對疾射而來的花朵,樹下的白衣少年依舊鎮(zhèn)定自若,一步未動。他手腕輕輕一抖,使了個巧勁,便將那桃花穩(wěn)穩(wěn)地托在了劍尖。
桃花花瓣柔弱細嫩,如今卻絲毫沒有因劍氣而受損,完完整整地落在銀亮的劍刃上,好似盛了一樽的美酒佳釀。
以桃花作盞,邀君共飲。
“唔···不錯嘛,不過劍是用來殺人的,你的劍法軟綿綿的,怎么殺人呢?”林毓秀跳下枝頭來到林沐風的面前,兩人距離極近,林沐風覺得眼前的人兒比那桃花還嬌艷。
林沐風搖搖頭,毫不猶豫地朗聲回答道:“為君者之劍,是用來濟世救人的而非殺戮?!?p> 林毓秀看著這樣風姿綽約的林沐風,不禁感嘆果然是未來帝王啊。
······
林沐風繼位前得父皇應允,離宮游歷人世,待歸來時并行加冠登基之禮。
平民安樂亦有百哀,恬淡閑適的日常生活中常伴著高高在上的為君王所接觸不到的冷暖與丑惡,這普通百姓生活的個中滋味酸甜苦辣,即使是微服私訪也難以切身體會。
此三年中,徘徊世間千載的林毓秀與意氣風發(fā)的年輕儲君林沐風結(jié)伴而行,時有粗茶淡飯,體味人生百態(tài),也曾鮮衣怒馬,一日看盡長安花。
紅衣白袍相隨,遍歷人間百態(tài),又是一番恣意的少年風流。
那段故事也許稱不上百轉(zhuǎn)千回蕩氣回腸,卻足夠七情六欲張牙舞爪地猖狂。
一晃他們二人在外游歷已是三年,這日二人返回京都時路遇野獸襲擊,不幸分散。林毓秀提著劍見前方一群狼在欺負一只剛出生不久的狼崽子。
那一瞬間她突然同情心泛濫,趕走了那一群野狼。她走上前看著那一簇瑟瑟發(fā)抖的白色毛團,上前一把將它撈了起來。
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在掌心中溫熱的小小一團原來是只雪狼幼崽,還受了傷左邊的前肢浸滿了血液,皮開肉綻甚是可怖。
“我看你怪可憐的,不如就跟了我吧,我也好有個伴~”漫長孤獨的人生里,在尋不到林沐風的日子里,她確實需要一樣可以寄托自己情感的東西,既然上天讓她遇到了這只小狼崽,那么便是有緣。
揉了揉看起來就手感很好的小腦袋,林毓秀果斷下手,“啪“的一下給狐貍接上斷掉的骨頭,而后撕下裙邊,給它包裹住手上的小狼爪。小狼崽先是嗷地凄厲慘叫一聲,隨后又明白過來這是在救它,扒住林毓秀的胳膊就急急忙忙地往他懷里蹭去。
林毓秀捏捏毛團小爪子里粉紅色的肉墊,開口笑道:“你是在與我撒嬌嗎?”
“阿秀!”
“這兒呢!”林毓秀站起身舉起手中的白團子朝遠處的林沐風晃了晃。
“呼···這是什么?小白兔?”林沐風一路跑來有些氣喘吁吁,好奇地打量著縮成一團的小狼崽。
“什么呀,你看,是一只罕見的雪狼,它受傷了,特別可憐?!?p> “所以,你是想養(yǎng)它?”
“嗯嗯?!币娏重剐阊郯桶偷赝帚屣L心下一動,便點了點頭。
“我們走吧,這冰天雪地的,凍死人了。”
待二人走后,寂靜的樹林里突然冒出一個人來。他憤怒地折斷了身旁的樹枝,聲音里滿是憤怒“沒想到你居然和當今太子搞在了一起,卻讓我練這有違天理的不死之術,林毓秀!我要讓你永遠得不到他!”
此人正是夏以南,他的身后被綁著十來個七八歲的男童,這些是他今晚的獵物。
為了得到長生,為了得到林毓秀,他不惜一切代價,拋棄大好前途,犯下滔天大罪,而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居然這么快就忘記了與自己的約定,和那個林沐風卿卿我我。
夏以南的喉間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似野獸在嚎叫,身后的幾個男童都被嚇哭了。夏以南轉(zhuǎn)過身“你們真是吵死了!”
接接著揮一揮手,跟在他身邊的手下便手起刀落,干凈利索地掏出了男童的心臟,恭敬地呈給夏以南。
看著金色盤子里血紅的心臟,夏以南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