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你究竟是誰
剛才是，以前的我……和陸……？我和他的……約定？
“怎么了，該走了哦？”我跟著陸，坐著電梯，上了二樓，又在陸的帶領下，進到了其中一間病房。
“喂……睡著了嗎？”陸對著病床上的那個人說道。
“那個……”我大概知道這是誰了。
“這是我……弟弟。”陸嘆了一口氣，似乎是為弟弟的病情感到難過。
“難不成，是驅(qū)？”
“你記得驅(qū)的事情嗎？”
“嗯……剛剛進這棟樓時，稍微想起了一點……”
“是嗎……？”
“他睡著了……”
“嗯，驅(qū)最近整天都在睡……這似乎就是禮氏病的初期癥狀。”
“禮氏病……？”
“嗯，等禮氏病完全發(fā)作，他頂多能再活兩年?！?p> “真的嗎?。俊痹瓉眚?qū)得了這么嚴重的??？在我的記憶里他可是很健康的??？
“我說，春人，你怎么看？”
“這……該怎么說呢……有沒有什么能治好她的方法……”
“沒有?！?p> 聽到這里，我的心沉了下來，我也感覺到，陸也是在克制住自己的悲傷，他的眼角，似乎有些晶瑩的淚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燈光的原因。
“回去吧，春人……”說完，陸離開了這件病房。
我看了看仍然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的驅(qū)，嘆了一口氣，也還是離開了。我，不希望驅(qū)就這樣離開……
我跟著陸，一起回到了一樓。
“我說，春人。來到這里，我就想起來了，我和你，還有去，經(jīng)常會在這附近玩。你看那邊的墻壁，說不定現(xiàn)在還留著我們的涂鴉呢。”陸走到了一個角落，指了指一處墻壁。
“對不起，陸，我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陸抬頭看了看我，又說：“你總是想去院子里，你說你想呼吸外面的空氣?！?p> “這個也……完全記不起來?！闭f完，氣氛就突然凝重了起來。但我說的都是事實，我的確，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
“陸，那個——”
“我說，春人啊……”陸還是和以前一樣，打斷了我的話，“你最近開始打聽葵的事了吧？”
“哎？是的……我想問來著。那個，她現(xiàn)在怎么樣——”
“她死了……就在七年前?！标懘驍嗔宋遥@次，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許久，我才嘆了口氣。那么，約定……
“所以……”陸直盯著我的眼睛，我覺得他的視線出奇的可怕，因為他說：“你究竟是誰？”
“抱歉，請你忘了吧。我說，明天你也會來醫(yī)院吧？”陸看我一臉驚愕，又換回了平常的語氣。
“那個……我倒是……有這個打算?！?p> “這樣啊，那我在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等你，可以吧？”
“我知道了?！?p> “好，那么明天見?！闭f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但是，他停了一下，不過最后還是離開了。
我，也還是太累了，于是看著夜幕即將來臨，回到了家中。忙碌了一天，唉，睡覺吧……
三月三十一日，周三
我想起來我還要去一木醫(yī)生那里，于是直奔一木醫(yī)生的診所。診室門口，還是那位前臺的工作人員。
“那個……雖然我沒有生病，但是我能見一見醫(yī)生嗎？”
“哦哦，你是之前那個……唔，抱歉啊，現(xiàn)在是醫(yī)生門診時間，我會通知他的，你能等到門診時間結(jié)束后再來嗎？”
“是，是這樣啊，抱歉打擾了，我會再來的?！蔽译x開了診所，心想原來在非門診時間來會比較好。
那么，現(xiàn)在就該到醫(yī)院去等陸了吧？但是，見了陸好像也沒什么……管不了這么多了，我還是要去醫(yī)院。但這個時候，我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我只好到附近的便利店去，買了點東西……
到了地方后，我看見了陸，他似乎等了有一會兒了，“嗨，你來晚了?！?p> 我沒有在意，我對她說；“陸，你看這個?！蔽夷贸隽艘粡埣埥o他看。
“這，這是什么？收據(jù)？”
“我去吃炒飯了。”
“你這是吃了早飯才來啊，你居然這么餓嗎？”陸顯得好像有些不在意。
“陸，炒飯很好吃??！”
“哦，是啊，怎么了？”陸向后退了一步，他可能以為我出了什么問題。
“不過我是在便利店買的……只是普通炒飯。下次，我們一起去吃吧！就是澆汁的那種！”
“春人，莫非你就是為了說這個，才去吃了炒飯？”
“很奇怪嗎？”我很不解。
“呵呵。噗——哈哈哈哈！”陸突然笑了起來，這讓我更加疑惑了，“好啊，下次我們一起去吃吧！我和你……約定過的?！?p> “嗯……陸……我喪失了大部分以前的記憶。”說到這里，我有點慚愧，“但是，我一點點地回想起來了，包括你的事情……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春人你就是春人。抱歉昨天說了奇怪的話。”
“陸……”
“話說回來，春人，我有點事情想讓你幫忙……”
“什么事情？”
“借一步說話吧?！彼麕е业搅嘶▓@里的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似乎要說的是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
“昨天我說過了吧，有關七年前的事情?！?p> “嗯，說到有一場事故來著。”
“是的，自那以后……七年前在這個醫(yī)院的人幾乎都不見了?！?p> “你這么一說……我也完全沒找到知道醫(yī)院以前樣子的人……但是，這又怎么了？”
“我知道一點原因……七年前的那場事故后，這個醫(yī)院被指定為地區(qū)先進醫(yī)療設施機構(gòu)，然后重生了。醫(yī)院為此召集了眾多優(yōu)秀人才，以前的職員幾乎都離職了”
“哦……”
“但是……只有負責驅(qū)那一層的主治醫(yī)師是個例外……一直都沒有被換掉……春人，你覺得這是為什么呢？”
“唔……因為他負責的是……疑難雜癥吧？”
“嗯……我最初也是這么認為的。但是過了半年后，來了一個新的實習醫(yī)生。他叫做新谷……是個非常溫和且熱心的人，于是我和他成了朋友。他時常會和我發(fā)牢騷，比如實習很難啊，或者早會真惡心之類的。”
“然后，就這樣，過了兩個月。某天晚上，我偶然聽到新谷醫(yī)生在大聲逼問著驅(qū)的主治醫(yī)師。新谷醫(yī)生說‘你為什么要對患者見死不救！給我看看那個房間的資料！為什么要瞞著我！’而第二天，新谷醫(yī)生就從醫(yī)院里消失了。春人啊，只有驅(qū)的主治醫(yī)師留在這個醫(yī)院……你不覺得是有什么原因嗎？”
“的確，我很在意那個人說的話，而且覺得他第二天消失肯定不是什么偶然。不過這種事情，和你的親人……或者更加年長的人說說看不是更好嗎？
“我說過了，不管是拋棄了驅(qū)的雙親，大學的老師，只要是能幫忙的熟人我都說過了。但是不管是誰，聽到后都沒有行動。好像是因為經(jīng)營醫(yī)院的時津集團勢力很大的原因。這和去家附近的家庭餐廳找茬可不是一碼事……”
“陸……我不是想懷疑你。但是新谷醫(yī)生說的見死不救，也許不是驅(qū)吧……”
“不，他說的就是驅(qū)的事情……雖然他們說話內(nèi)容很復雜，我有些地方也聽不大懂。但絕對是驅(qū)他們禮氏病患者被見死不救的問題，不會有錯?！?p> “這樣啊……”
“而且，這還沒有結(jié)束呢?！标懲蝗粔旱土寺曇?，神秘兮兮地對我說。
“什么意思？”
“我在那之后，四處尋找新谷醫(yī)生想問他情況，而且成功了……”
“然后呢——”
“很久不見的新谷醫(yī)生，看著我，說……‘
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