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臉色僵了僵,正要打個馬虎就見秦玨越過自己把那塊帕子拉下來,放進她手里。
他語氣溫和:“這么好看的月季不放出來欣賞,豈不可惜?”
被看破了也沒什么好尷尬的,德妃坦蕩的和他坐下來,問他怎么還不睡覺。
秦玨:“我來看看母妃,雖然知道母妃可能不太歡迎我?!?p> “呵呵,怎么會?!?p> “母妃,以后晚上少打麻將,要打白天再打,晚上輸了錢你又睡不著。還有,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輸個一千幾百兩也別和莊妃她們吵架,動怒對身體不好?!?p> 秦玨說著把三百兩銀票鄭重交到她手中。
“這是兒子的一點心意,你拿去打麻將吧?!?p> 德妃呆若木雞的看著面前這個孝順又懂事的兒子,她不會是在做夢嗎?平時他來這里都要刮她三層皮,如今卻給她三百兩銀票讓她打麻將?
帶出反常必有妖,她不能被這點小恩小惠迷惑雙眼。
“阿玨,你是不是打著現在給我三百兩,明天跟我要三千兩的主意?我告訴你,我可沒錢?!?p> 整個皇宮誰不知道她兒子最窮,慣會?;ㄕ袚朴退?。
“母妃,想太多晚上睡不著的,早點休息吧?!?p> 秦玨拍拍德妃的手就走了,然后往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
皇帝平時這個時候早就回寢宮休息了,今天他覺得精神頭十足,干脆批完再走,聽到宮人說三兒子來了,十分驚訝。
三兒子可是寧愿坐牢也不愿意來御書房的人啊。
正想著,就見秦玨進來了,他是皺著眉頭進來的。
“父皇,現在都什么時辰了,你還不回寢宮休息,累壞了身子,兒子會心疼的?!?p> 秦玨抽走皇帝手中的御筆,合上奏折。
皇帝愣愣的看著他,這個真是自己的三兒子?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變的?
愣神之際,只見他嘆息一聲,伸手過來撫撫他的眉心和鬢角。
“是兒子不孝,沒能力為父皇分憂,讓父皇為國事操勞,年紀輕輕就白了頭,但就算再多煩擾,也不要皺眉?!?p> 皇帝:“???”
五十高齡的他年紀輕輕?演戲也太過了吧?
秦玨又伸手撫平皇帝的眉頭,責備道:“父皇,你怎么又皺眉頭了!”
皇帝目光閃了閃,把位子讓出來推他坐下,攤開一本奏折把御筆塞他手里,試探道:“既然你不舍得朕操勞,那你替朕把這些奏折都批了?!?p> 秦玨看著眼前一堆奏折,臉色變了變,最后嘆息一聲。
“那就讓兒臣來批吧,父皇你早些回去休息?!?p> 皇帝非常不敢置信,但也怕他會反悔,立即轉身就走,走到門口還回頭看了一眼,感覺一切是那么不真實。
忽然秦玨抬頭往了眼過來,溫聲說:“父皇,早點休息?!?p> 他點點頭,再不猶豫的跑了。
*
第二天是個星稀月暗的晚上,秦玨翻墻進了二皇兄秦珩的秋云宮。
睡夢中的秦珩被秦玨叫醒。
秦珩艱難的掀開眼簾,半夢半醒的看著秦玨。
“阿玨,你說你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我這里做什么!”
秦玨脫了鞋坐上床去,笑吟吟對他說:“二皇兄,我成親你只送一百兩銀票是不是太少了?”
秦珩聽他提到錢,頓時嚇清醒了。
他前兩天千不該,萬不該去三皇弟面前幸災樂禍的,現在終于自食其果了。
他弱弱開口問:“那你要多少?”
秦玨握住他的手做出兄弟兩家好的模樣,笑道:“咱們是好兄弟,多了我也不好意思要,你給我十萬兩就夠了?!?p> 秦珩:“......”
他一副生無可戀之態(tài),這還叫多了不好意思要?
從秋云宮翻墻出來,秦玨又接連翻了秦琰的飛雁宮和秦珺的易安宮。
捏捏鼓漲的腰間,他覺得也應該和一毛不拔的大皇兄道個別,于是又翻墻進了雷霆宮,上了屋頂。
大皇兄這個時候居然還在書房看書,估計以后要成書呆子了!
他為大皇兄的將來感到擔憂。
搖搖頭,他又揭了一塊瓦,讓視線更開闊。
只見大皇兄放下書,對著窗口沉思起來。
他的貼身太監(jiān)張四走過去讓他休息,他擺擺手,張四又問他在想什么。
秦璟看著窗外的夜色:“我在想,阿玨對太子的位置這么抗拒,一定不會認命娶鐘離氏女的,娶了就注定擺脫不了做太子的結局?!?p> 秦玨點頭,知我者大皇兄也。
張四又問:“鐘離氏女是皇上御賜的,三皇子也不能抗婚啊?!?p> 秦璟笑著搖頭:“以阿玨的性子,他不會抗婚,他會逃婚。”
“三皇子為了不做太子逃過千百回,沒一回成功的,這次逃婚他能逃得掉嗎?”
“他每次逃都在京城范圍內,能逃得掉才稀奇。如果是我,我會逃得遠遠的,天南地北,茫茫人海,誰能找得到我?”
秦玨幡然醒悟,原來這是自己總被父皇捉回來的原因。
不過,他怎么覺得大皇兄在指點自己?難道他發(fā)現了自己?
思緒轉換,他望向屋里的大皇兄,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關系好的人差不多都見完了,就剩那個刁蠻的皇妹沒見。
還是算了,他走了皇妹也未必見得會想他,不見了不見了。
他輕輕蓋上瓦,下了屋頂,跳下宮墻,卻差點撞上一個人。
抬頭一望,就見他的小皇妹秦婉雙手環(huán)胸不懷好意的看著他笑。
“三皇兄,我看見你翻了大皇兄二皇兄四皇兄五皇兄的宮墻,你是不是打算逃跑,在跟他們道別?”
秦玨差點嚇得魂飛魄散,迅速把她推到陰暗的墻角去。
壓低聲音否認:“婉婉,別亂說話,我去他們宮里只是因為白天跟他們有約。我現在暫時不用做太子了,為什么要逃跑?”
秦婉推開他,得意洋洋的說:“你現在雖然不用做太子,但你那個未婚妻馬上就到京城了。你害怕娶她就擺脫不了做太子的命運,當然要逃了。”
秦玨在心里吶喊,為毛這些兄弟姐妹都這么了解他。
他瞅了秦婉一眼,現在唯有想辦法堵住她的嘴,自己的秘密才不會泄露出去。
秦婉看他沮喪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越發(fā)囂張。
叉腰很神氣對他說:“三皇兄,我可以幫你保管秘密,但你得帶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