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諸天猜出來個七八分,看來她真的就是身帶血玉之人,這疤痕,應(yīng)該就是為了楚風(fēng)絕治愈寒毒留下來的了。
“那你先休息,有事叫我?!?p> “好?!?p> 楚諸天點頭,起身。
“哎...楚諸天...”
“恩?”
“謝謝...”
楚諸天勾唇笑笑,開門離開。
關(guān)門轉(zhuǎn)身,云氏兩兄弟不知何時站在了他面前。楚諸天會意,跟著二人來到一方便說話的僻靜之處。
“諸天兄,你們在這里不能久留。依楚風(fēng)絕的性格,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要不把她交給我吧,我會找一個萬全的地方把她安頓好,再做打算。”星辰開口,神色間全是擔(dān)憂。
“你安頓?”楚諸天輕笑開口:“云殤,你這個弟弟還真是單純可愛,一看就是不諳世事,你把他保護(hù)得很好?!?p> 云星辰和云殤都有些尷尬,云殤抬眼怒視一臉玩味的楚諸天。云殤冷哼:“以為誰都像你們兄弟倆一樣么?”
楚諸天勾唇:“依楚風(fēng)絕的性格,只要在豐華境內(nèi),掘地三尺都會把她找出來,哪怕你藏她藏得再好?!?p> 云殤雖然對楚諸天的言語心有不爽,但還是無奈出言:“卻是如此。別說在豐華,只要還在這片神州大地,他想要的,不論多久多遠(yuǎn),他都不會放棄的?!?p> “這...”云星辰也低頭不語,他二人是楚風(fēng)絕同門,自然比他更加了解:“既然如此,她跟你走豈不是也是白費(fèi)功夫?!?p> “走的越遠(yuǎn),他能找到地幾率就越小?!痹茪戦_口:“你想帶她去哪?!?p> “滇國?!?p> “滇國?”
楚諸天點頭。
云殤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片刻又開口問道:“可是你又為什么要幫她?你和她...”
云殤想至此處皺了眉頭,雖剛才開了玩笑話,但他心中并未做此想??扇缃癯T天這么殷勤,反倒讓他有些犯了嘀咕。
如今的白秋惠,確與當(dāng)初他認(rèn)識的白琬頤毫不相同,但她也算出身高貴,秀毓名門,這種吃鍋望盆的事,他不相信她能做得出來。
“她幫過我,這是我欠她的?!?p> “呵呵,沒看出來,九王爺確是個守信講義之人。看來坊間傳聞不假?!痹茪懺掚m如此,實則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他可不覺得,當(dāng)初奪嫡就差一步之遙就登頂皇位之人,會是什么正氣凜然的正人君子?;始业捏a臟,遠(yuǎn)比這藏污納垢的銷魂閣更甚。這里頂多是藏了江湖浪子,酒色財氣,而皇宮呢?眾人心知肚明,最榮耀尊貴的位置上坐的多是最腌臜卑鄙,不擇手段之人。當(dāng)然,他坐上了那個位置,為國為民的豐功偉績應(yīng)該是另當(dāng)別論的。
“我楚諸天還不至于對個女人背信棄義。”
三人談話間,花娘匆匆走了過來。
“閣主?!被镄辛藗€禮。
“出事了?”云殤見花娘神色匆匆,臉色不對,就知道出事了。
“宮里來人了?!被锇蛋堤а劭戳搜鄢T天,心想這人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
“宮里來人了?”云星辰稍顯慌張。
“星辰,帶他們倆去秘室?!痹茪懹謱ΤT天說:“我出去應(yīng)付?!?p> 楚諸天皺眉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回房間去叫醒白秋惠。
白秋惠剛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就被他們開門投射進(jìn)屋正對著床榻的刺眼陽光給驚醒。她用手掩面遮擋陽光,看清來人,聲音有些沙啞地開口:“怎么了?你們怎么又回來了?”
“楚風(fēng)絕來了。”云星辰略顯慌張。
白秋惠一下子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他怎么來了。”
“別說廢話?!背T天三兩步上前將她橫抱起來,轉(zhuǎn)頭問云星辰:“帶路?!?p> 云星辰點頭,走在前面。
白秋惠突然被騰空抱起,不自覺地環(huán)住了他的脖子,她有些尷尬道:“那個,楚諸天,沒事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閉嘴?!?p> “哦?!卑浊锘莅档乩锇琢怂谎?,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往哪里放。楚諸天一遍跟在云星辰的身后走著,一邊看了眼別別扭扭的白秋惠:“別多想,我只是怕你現(xiàn)在行動遲緩,拖了我后腿。”
“誰多想了?!卑浊锘萼止镜溃指纱嗪莺莸?fù)ё×顺T天的脖子,摟得楚諸天差點一個踉蹌。白秋惠嗤笑,楚諸天怒目看著她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憋了口氣在心里。
行進(jìn)間,三人來到了銷魂閣最角落的一間廂房,云星辰看了二人一眼,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金錢幣樣式的東西,放進(jìn)了書櫥旁邊用于裝飾的銅制貔貅口中。書櫥應(yīng)聲而動,從中間分至兩邊,緩緩地竟開出一條路來。
楚諸天將白秋惠放下來。
云星辰將金錢幣從貔貅口中拿下:“走吧,進(jìn)去?!痹菩浅铰氏葞纷咴谇邦^。
楚諸天眼神示意白秋惠先走,她看了他一眼,邁開步子跟在云星辰后邊,楚諸天殿后。
走了幾步,云星辰用力按下側(cè)邊墻壁上的機(jī)關(guān),書櫥又應(yīng)聲緩緩地合上。一下子狹窄擁擠的石壁長廊變得黑暗無比,目之所及伸手不見五指。白秋惠皺了眉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走,她緩緩地試探性地挪了步子,卻發(fā)現(xiàn)腳感不對勁,怎么突然變軟了些?。
“這天一黑...地都變軟了哈...”
“你踩到本王的腳了?!?p> “哈?”白秋惠條件反射地倏地抬起了腳:“對...對不起啊...呵呵呵...”
云星辰悶笑兩聲,掏出懷里的火折子吹了口氣,火折子燃起了火苗,即使微弱的光也足夠使三人看清腳下的路。
白秋惠借著微弱的火光,看到了楚諸天滿頭黑線的臭臉,有些尷尬,低頭看他的腳,白色的鍛面上一個顯眼的黑鞋印...
云星辰帶著二人接著往里走,直到又一扇帶著機(jī)關(guān)的門打開,才真正到了密室。
白秋惠只覺得稀奇得很,剛才那石門的機(jī)關(guān)是個圓盤,上面刻著數(shù)字,類似于今天的密碼鎖。看來古人的智慧還是不可低估的。
進(jìn)了密室,云星辰點了油燈,將火折子滅了放下。
“放心,這里除了我和大哥,再無第三人知曉,很安全?!?p> “多謝,星辰,若不是為了我,原本你們可不必趟這渾水?!?p> “惠兒,你說這話是存心想讓我過不去了。你對我有救命之恩,這舉手之勞何足掛齒?!?p> “噓——”楚諸天做出一個噤聲地手勢,他放低聲音,悄聲:“外面有動靜。”
三人噤聲,聽外面一陣喧鬧。
“這聲音好近。”白秋惠悄聲。
“這里剛好在銷魂閣大門口的地下,所以風(fēng)吹草動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不過外面聽不到我們的聲音,大可放心。”
白秋惠點點頭。三人不再說話,聽著外面的嘈雜,不禁有些憂心。
“參見皇上。”云殤行了個禮,起身看著一臉陰鷙目不斜視的楚風(fēng)絕:“皇上親自來我銷魂閣,可是有要事?”
他掃視了一圈這密密麻麻的皇家護(hù)衛(wèi),這么大的陣仗,看來楚風(fēng)絕這回是鐵了心要帶她回去,連前朝大臣們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都不管了。
“白秋惠在不在這。”楚風(fēng)絕掃了他一眼,徑直走進(jìn)銷魂閣,看了一圈這一屋子跪地的人們。
“白秋惠?惠娘娘不是在宮里么?呵呵,皇上怎么反而到我這里找人了?”
楚風(fēng)絕聞言,一步一步地走到云殤面前,面若冰霜地盯著他,云殤嘴角掛著淡定從容的微笑,不甘示弱地回視。
二人僵持不下。
楚風(fēng)絕突然冷笑,開口一下子仿佛讓室內(nèi)溫度回到了數(shù)九寒冬:“搜?!?p> “是!”眾皇家侍衛(wèi)應(yīng)聲后四散開始搜查。
“云殤,最好她不在你這,否則,你就是欺君之罪,師門盟誓也救不了你?!?p> 云殤但笑不語靜靜地看著他們搜查,雖面上波瀾不驚,實則心中揪緊,雖密室穩(wěn)妥,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楚風(fēng)絕一直靜靜地觀察云殤的表情,他總覺得,這里是她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