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絲質(zhì)落地窗,投射在亮潔的地板上。
江偉雄第一個醒過來了,他睜開眼睛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昨天發(fā)生的一幕幕涌上心頭。他坐起來,發(fā)現(xiàn)李思蒜和江小白和他睡在一間席夢思床上,而王啟娥和廖碧玉一人睡在一張沙發(fā)上。
窗外傳來一陣清脆的鳥鳴聲,在這寂靜得令人發(fā)慌的四周,顯得格外清晰和明亮。
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的一角。
旁邊是高高的主樓,主樓旁邊有幾間錯落有致的樓房,這間房子是其中的一間。地上到處掉滿了落葉,腐爛了的葉子堆滿了各個角落里,看上去黑乎乎的。雖然不像晚上看起來那么蕭瑟和荒涼,但仍給人一種很荒野的感覺。
門口高高的假山上,長著一些綠色的高大盆景。由于沒有人修剪和打理,已經(jīng)長成了一團亂糟糟的充滿生命力的普通植物。
假山上的瀑布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就像一條耀眼的白色巨龍。龍身蜿蜒而下,龍頭在水池中飛濺起一朵朵劍一般的浪花,像龍須一樣四散飄拂著。
晚上看上去黑乎乎一團的涼亭、長廊、閣樓,此刻看上去十分陰涼。茂盛的綠蘿長時間沒有人修剪,長得鋪天蓋地,將各處的圍欄、涼亭頂、閣樓頂全部鋪滿。厚厚的一層,就像冬日覆蓋的厚被子一樣。
廊橋下面鵝卵石砌成的水塘、河道里長滿了綠色的青苔,碧綠清澈的水沿著長廊兩邊的河道緩緩流動著,流向瀑布旁邊的河流。一片片又細又軟的青苔,就像天鵝絨一般,在水中輕輕地漂浮著。
一群群不知道是野生還是種植的青色小魚,隨著細軟的青苔歡快地漂流著。一會兒游進水塘,一會兒停留在途中,輕啄著鵝卵石上的綠色苔蘚,顯得悠然而自得。
巨大的花園中,一邊整齊地種著一些枇杷樹、銀杏樹,和其他各種不知名的喬木。各種喬木的高度都只有三到四米,枝葉繁茂,郁郁蔥蔥。不同形狀的葉子分成好幾種顏色,有嫩綠、杏色、橄欖綠、淺綠、碧綠,還有嫣紅色、淡黃色,充滿了異域風情。
種花的一邊,全部被野草覆蓋住了。茂盛的野草頑強地生長著,在夏日陽光的照耀下,看上去濃綠濃綠的,煥發(fā)著強健的生命力。草叢中點綴著些許美麗的小花,雖然被搶去了養(yǎng)分,依然開的十分精致和燦爛,令四周充盈著五彩斑斕的光感。
遠遠望不到盡頭的巨大的高爾夫球場、游泳池、網(wǎng)球場、花園、草坪、馬場、停車場、打靶射擊場,就像一片荒無人煙的巨大天然王國。一切看上去百廢待興,急需有人將它們打理和利用。
在通往各處的寬闊的柏油路邊,長著一米多高的野草。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從里面竄出一只小松鼠,或者是一條蛇。
江偉雄走下樓,推開大門,沿著大理石臺階走下來。
他的腳步很輕,但是在空曠寂靜的空間里,依然聽得一清二楚。
幾只鳥依然在歡快地叫著,帶著寂靜的回聲,在空間中來回飄蕩。
水塘里偶爾傳來幾聲“呱呱”的蛙叫,配合和鳥聲,似乎一首天作之合的樂章。
這種感覺和在以前居住的診所附近沒有什么兩樣,只不過缺少了一些人間煙火氣,多了一些久違的繁華和現(xiàn)代都市氣息。
他沿著長廊四處轉(zhuǎn)了一圈,那些蛙鳴聲突然停止了。牛蛙們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人類,它們看他走過來,急忙躲在綠色的苔蘚后面,緊張又警惕地盯著他,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咕嚕咕嚕”聲。
白羽的兒子說附近方圓百里都沒有人經(jīng)過,凡是屬于白家的地盤都布滿了天羅地網(wǎng),想跑也跑不出去,是真的嗎?
他一邊想著這個問題,一邊繼續(xù)沿著瀑布旁邊的河流,來到房子的后面。
這時李思蒜和王啟娥兩個人起床了,正爭先恐后地跑到游泳池邊,想跳進去游泳。結(jié)果一看水池子里漂浮著許多腐爛了的樹葉,都打了退堂鼓。
王啟娥率先發(fā)現(xiàn)噴泉的邊沿鑲嵌著許多金光閃閃的亮片,急急忙忙跑過去,趴在地上左看右看了一番,又用手指頭死勁摳了摳,結(jié)果摳了一丁點兒金色的渣渣下來。
李思蒜以為是金子,連忙跑過去搶。
兩個人爭先恐后地找來一些工具,有樹枝和小木棍,還有一些施工隊之前留下來的玻璃片,死勁去撬那些金片。
李思蒜撅著屁股死勁一撬,只聽“砰”的一聲,一塊亮光閃閃的金片在他面前飛了起來,呈現(xiàn)出一個優(yōu)美的弧線,“啪”地一聲掉到了王啟娥面前。
王啟娥正使出全身力氣去撬面前的金片,無奈卻怎么撬也撬不動,把她急得滿頭大汗。這時一塊金片突然從天而降,掉在了她面前。她眼前一亮,一個飛身撲過去,急忙伸手去搶。
結(jié)果一道黑影急速沖過來,腦門“砰”地一下撞到了她的腦門,將她撞得眼冒金花。身體“蹬蹬”往后退了兩步,摔了個仰面朝天。
王啟娥捂著腦門掙扎著爬起來,只見李思蒜一手捧著剛才那塊金片,正是她剛剛準備去撿的那一塊,一手拿著棍子正在撬另一塊金片。頓時氣得怒火沖天,飛起一腳,對著李思蒜的屁股踹過去。
“哎喲!”李思蒜身體往前急速撲去,撲在水泥地上摔了個狗啃食,手中捧著的金片“哐噹”一聲掉到了地上。
王啟娥急忙飛奔過去拾起來,捧在手心對著太陽照了照。
金片發(fā)出璀璨的光芒,一下子將她那張臉照亮了。
“哈哈哈哈哈,是金子,真正的金子,我們發(fā)財了!”
王啟娥欣喜若狂地大笑起來。
江小白和廖碧玉洗漱完畢,正愁到哪里去弄點吃的,突然聽到王啟娥在狂笑,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李思蒜爬起來,摸了摸摔痛的腦門,看到王啟娥手捧著那塊金片,頓時一個飛身撲上去:“那是我的金子,快還給我!”
“是我的,是我的!”王啟娥死抱住金片不撒手。
最后兩人在地上扭成一團,王啟娥終究不敵李思蒜,被李思蒜按住兩只胳膊一動不能動了。
李思蒜捧著重新奪回來的金片,發(fā)出一陣“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卻不想被王啟娥一個反撲,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王啟娥騎到李思蒜背上,死勁拽住他的兩只胳膊,去奪他手上的金片。
這時頭頂上突然“哐哐”幾下,眼前一黑,她差點暈了過去。
李思蒜頭頂上也中了“哐哐哐”好幾下。
兩人被打懵了,捂著頭爬了起來。
江小白手捧昨晚打過兩人的那款棒狀紙盒,一手叉著腰,威風凜凜地站在噴泉邊。江偉雄和廖碧玉一臉驚訝地站在旁邊觀望著。
江小白鄙夷地看了兩人一眼,說:“看看你們兩個白癡,為了一個破金屬片居然打成這樣。好好去水池里照照你們那副尊容,男的蓬頭垢面,女的披頭散發(fā),衣衫不整,鼻青臉腫,灰頭土臉,我呸呸呸!”
“金……金屬片?”李思蒜囁嚅了半響,問。
江小白說:“當然是金屬片,難道你以為這里全是金子?再富裕的人,也不可能把這里到處貼上金子?!?p> “哦,那還給你吧!”王啟娥把奪過來的金片往李思蒜懷里一塞。
李思蒜連忙擺手:“不……不用了,還是給你好了。好男不跟女斗,這玩意本來就屬于你的?!?p> “不,這是金子。”江偉雄突然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