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片刻后,林哲慢慢收回神識,重新睜開雙眼,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前輩,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周樂兒詢問道。
林哲搖了搖頭,低聲道,“這地方面積很大,暫時還沒什么發(fā)現(xiàn),不過那些修真者有些古怪,我總感覺他們有些不一樣,可到底是哪里不同,又說不出來。”
“前輩,您說的可是他們修煉方式不同,我之前看到秦烈就有這種感覺,懷疑他是魔修?!?p> 周樂兒沉思片刻,忽然說道。
“魔修?”
林哲眼前猛地一亮,終于想了起來。
天下修煉法門繁雜無比,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修煉方法,不過大體上,卻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林哲這樣,引起入體,溝通天地,探尋天地規(guī)則的修道一派;另一種,則是運用天地靈氣,來鍛煉肉身,主修自我的煉體一派,也被稱呼為魔修。
只不過,煉體一派前期進(jìn)境容易,可越往后卻是越為艱難,至今為止,還沒聽說誰修煉到大成期的,所以很少有人會選擇煉體。
除非自身在修道方面沒有天賦,無奈下,才會選擇這種法門。
也難怪,在南詔國很少能看見魔修,林哲一時間也沒往這邊想,沒想到卻被周樂兒看了出來。
“那些家伙都是由肉身引發(fā)的靈力波動,和我們體內(nèi)靈氣產(chǎn)生的震蕩不同,怪不得我會感覺奇怪,小丫頭,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見識。”
林哲欽佩的看著周樂兒。
“哪里,我也就是湊巧罷了?!?p> 周樂兒連忙擺手,說道,“前段時間雷鳴谷勢大,我父親無奈,到處尋找能夠晉級的法門,也就在那時候,我才了解到魔修?!?p> “不過父親研究了許久,得知魔修前期進(jìn)境容易,后期修煉比修道要更為艱難,對他沒有任何幫助,無奈下才只能放棄,最后將希望放在了問道紫霄花上。”
“你父親說的沒錯?!?p> 林哲點頭,說道,“煉體一脈,越往后,進(jìn)境越難,不過,一旦成功的話,實力也是強(qiáng)大無比?!?p> “煉體一門不會借助任何外物,終生就修煉自己的一副肉身,到最后的高深層次,肉身堪比法寶,外物難傷,一旦被他們近身,那可是極為恐怖的事情?!?p> “這么厲害?”
周樂兒聽的眼睛發(fā)亮,隨后又露出狐疑,開口道,“前輩,為什么煉體會被稱為魔修???難道修煉這種法門,會心性大變,最終變成魔頭到處做壞事嗎?”
“哈哈……”
林哲好笑的搖頭,“修行方法不同而已,怎么會影響心性,修道之人做壞事的又何嘗少了?至于被稱為魔修,還要從天地規(guī)則說起。”
“你可知道天劫?”
“恩,我聽父親說過,那是修為極高的前輩,到渡劫期,就會遇到天劫考驗,度過后便能超脫自在,遨游天地。”
周樂兒眼中露出向往的神色。
“考驗?”
林哲露出嗤笑,卻是陷入了回憶當(dāng)中。
當(dāng)年他和周樂兒的想法一樣,以為度過天劫,自己就超脫了,可直到自己成功度劫,進(jìn)入大成期后,才明白超脫一事,何等艱難。
通過一些古籍,再加上自己的體悟,林哲漸漸了解到一些真實情況。
他嘆息了一聲,從回憶中清醒,低聲道,“我們生存在這一方天地,不停吸收靈氣,壯大自身,可曾想過這方天地的感受?”
“?。俊?p> 周樂兒被他說的一愣。
林哲也沒等她詢問,繼續(xù)道,“以前我從沒想過,天地是如何存在的,直到后來才有一些了解,本來我認(rèn)為無窮無盡的靈氣,其實總數(shù)有限,這一方天地生成靈氣,被我們吸收一分,天地就少了一分?!?p> “直到后來我們變的無比強(qiáng)大,想要脫離天地的束縛,那么規(guī)則之下,天地就會降下雷劫,阻止我們離開?!?p> “一旦被雷劫摧毀,我們曾吸收的靈氣就會重新回歸天地,修復(fù)世界。”
“這便是天道之下所存的規(guī)則?!?p> “而煉體一脈之所以被稱為魔修,是因為他們修煉自身肉體,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修為越高,對天地的損傷越大,哪怕最后沒有度過天劫身隕,其肉身也會遺留下來,永恒不朽,不可能再化散成靈氣,修養(yǎng)世界本身?!?p> “這便是我們和魔修的區(qū)別?!?p> “這……竟然是這樣……”
周樂兒徹底呆住了,她從未想過,修煉背后的一面,竟然會是如此。
“好了,這些事情離我們還很遙遠(yuǎn),別想了,咱們還是出去看看怎么離開石獄吧?!?p> 林哲輕聲一笑,打斷了周樂兒的思索。
他剛才也是有感而發(fā),也不知道在周樂兒小小的年紀(jì)告訴她這些事情,對她是好是壞。
要是因此動搖了她的道心,那可就是自己不小心鑄成錯事了。
可惜話已出口,林哲也沒辦法挽回,只能盡量轉(zhuǎn)移對方的注意力。
好在小丫頭心思單純,被林哲打斷后,也沒有多想,直接就跟著他向洞窟外走去。
……
不提林哲這里的麻煩。
另一邊,東川國,得道宮中。
裴安高坐上首,面色陰沉如水,旁邊則是朱雨琴抱著陷入昏迷的裴縱,眼中滿是痛惜。
劉叔跪在下方,身體不停的哆嗦著,額頭上的冷汗不住滴落,他也不敢擦拭半分。
“劉湛,我讓你跟在縱兒身邊保護(hù)他,你就是這么保護(hù)的?”
裴安冷聲喝道。
“屬下該死。”
劉湛使勁伏低身體。
“你確實該死,要不是看在你跟隨我多年,還算忠心的份上,哼……”
裴安一聲冷哼,整個大殿的溫度都瞬間降低了許多。
“到底是誰打傷了我的兒子,說!”
朱雨琴猛然抬頭,雙眼宛如充血一般的通紅,嘶聲尖叫道。
“夫人,對方表面看起來是金丹期,不過應(yīng)該是隱藏了實力,修為應(yīng)該最低也是元嬰期的樣子,而且他還有一種手段,不知道是什么寶物,可以對神識進(jìn)行沖擊,屬下正是著了道,才……”
“神識攻擊法寶?”
裴安神情一動,沉吟片刻后,道,“那人是什么身份?”
“這個……屬下也不清楚,因為擔(dān)心少爺?shù)膫麆?,沒來得及調(diào)查,就先趕回來了,不過看情形,那人應(yīng)該和南詔國長虹門的周樂兒相識,可以從此處著手調(diào)查?!?p> 劉湛老實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