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兼職工作只可以吊著一個人半條命,雖然是經(jīng)濟蓬勃發(fā)展期,但一個沒實習的大學生,也不記得什么可以插手的時代熱潮,自己雖然關注時政新聞,但不關注財經(jīng)版面啊。
記憶中的袁文寧、仁親王、義親王,別說不認識,即使是見到了此時也才堪堪小少年,必是不省事。
瀚愁苦著自己的人生事業(yè),這樣想著或許可以說也算融入這方世界了。
西都本身就是個古意高出其他大城一截的地方,即使是另一個時空,也是飛檐包大廈、城墻擁高樓、古建到處是、漢服遍地走,這個時空強上一些倒也符合文化定位,能給瀚一種真實感。
不過在西都的瀚確實是不像在家鄉(xiāng),實在沒找到網(wǎng)吧以外的地方可以住得起,他現(xiàn)在的身份都是錯位的:他的身份、手機都帶過來了,他是母校的在讀大學生,但學校都是十年前的模樣,沒有他的位置,也沒有他的宿舍,更不能給他提供畢業(yè)證書和推薦。
至于手機,里面的錢等價變成了銀元,時間訊息啥的都變成了此間的,但功能軟件卻都還是20年代初的水平,要是過不下去了倒是可以賣給技術公司,還當贊助4G、5G了。
瀚皺眉吃著肉夾饃,坐在商店的門口,他現(xiàn)在就睡這兒,隔兩天開個鐘點房洗澡,這個時代的兼職顯然和自己熟知的時代不太一樣,甚至連奶茶店都沒有幾家,還沒完全找到合適活計的他只能干點編輯校對,還要排隊去拿稿,看天收成。
雖然只是13年的時空,但是給他的感覺卻非常的格格不入,地鐵沒幾條線,共享單車沒有,甚至連低頭看手機這種“惡習”都尚未普及,這個時空真是除了眼熟,讓他找不到一點熟悉感覺,或許是因為他的13年還是在小學,只有幾樓幾年級和門口小店、涂鴉的印象吧。
那之前懷念的10年代之前到底是什么時候呢?大概是17到19年之間罷,因為身臨其境地看,好像13年和19年的差距,比19年到22年不遑多讓,或者說要大得多誒。
不對,要調動記憶回想,歷史絕對是有前因后果的,并不是說既然到這方就要建功立業(yè)的使命論,因為前番現(xiàn)實證明他不行。但因果還體現(xiàn)為一種瀚之所以到這兒來的原因論——即使再縹緲,也肯定是有道理的。
前一次,瀚出現(xiàn)在大會堂的典禮中,于是與那些“肉食者”產(chǎn)生交集,此番借臥室出現(xiàn)在這個時空的家鄉(xiāng),但又沒有尋找到任何家人熟人,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瀚用礦泉水瓶在灰蒙蒙的地面上畫了一條線,分別在開頭和結尾寫了“13”和“22”,想想又把“22”擦去改為“23”,在中間添上一個“19”。
當下之目的是什么?顯然是回到屬于自己的時空,如果有可能還要再摸清楚自己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
擰開蓋子,倒下一串水珠,聚在“13”邊,又滴了些在“23”底下。撿了根木簽,劃拉著從13往23引去,這是正常的時間流速,也就是說只要這十年不死,說著時間維度是可以到23年的,但是代價是靡費十年,而且到的也是這里的紹法三十三年。
瀚收回手,看著水緩慢的爬進,心底莫名涌上一股不耐煩,這不能作為自己的行動指南,應該找特殊之處。
于是瀚想了想在19畫了個圈,這里是下一個節(jié)點,如果自己下一個節(jié)點沒有離開這兒,或許會和之前的自己碰上。但從他的記憶中看,顯然是沒有的,所以從相信歷史不可逆改的角度看,這次他應該在19年之前就離開了。
那么19-23就沒有意義了,瀚幾下把23處的水攤到了19邊,而這團恰和13爬來的相吸引,“?!钡靡幌氯诤狭?,也順帶吞噬了被劃圈的“19”。
小小的水面漣漪一閃即逝,卻是茶壺里的風暴。瀚愣了愣,不禁想到一個高中地理詞——溯源侵蝕,臉色有幾分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