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潛泳初出水面,慢慢長夜突然光明。真實了無數(shù)倍的光線與竊竊嘈聲一下子破關(guān)般涌向了瀚。
下意識短暫地閉閉眼,再睜開已身處異境。親眼看到了那并不陌生的禮堂,才能驚嘆于一個大與華來。
高門、偉穹、巨畫、厚毯、雕梁、佳肴,與一桌桌長衫長發(fā)、長衫短發(fā)、短衫長發(fā)、短衫短發(fā)的錯綜了時代、服冠,但卻一概華貴端莊的人,儼然是春節(jié)團拜的景象,卻又比從電視見到的震撼萬倍。
巨大橫幅極其吸睛,紅底行書著“大同錫封典禮招待會”,
瀚選擇跟上了袁文寧,他能看出誰能為自己解惑。
“最近在干嘛?”
瀚想了想,回答道;“上學?!?p> “哦?”袁文寧有些驚訝,“上次你可不是這么說的?!?p> 上次?瀚功親臉上寫滿了疑惑,袁文寧看到反而是滿意地笑了笑。扭頭俯下身去,對個默不作聲的孩子輕聲道;“二爺,去舅舅那兒吧,哥哥們還有些事?!?p> 孩子沉靜地點了點頭,有些木訥地挪向不遠處靠前的一張不同于其他紅布裹就的紫桌。
兩人就在后面靜靜地看著孩子同手同腳的前行,袁文寧突然有些感慨道:“你上次來,他才四歲,下個月就要慶十歲生了?!?p> “六年前嘛,我才……”瀚有些驚訝,卻又突然頓住,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多大了,袁文寧幫忙,“上次來,你說你們的世界,到處在打仗?!?p> 瀚反復(fù)咀嚼,卻始終不明白是哪個年月。二人走到了陽臺上,袁文寧沒有讓他繼續(xù)思考,“你上次問我,為什么世界陌生又熟悉,我想我能給你一個答案了?!?p> 瀚也平靜了,這個問題現(xiàn)在的他也想獲得答案,“為什么?”袁文寧笑了笑,卻依舊在提瀚不明白的舊事,“我上回說的是無知,因為你沒有認清你的世界,月亮只不過換了背面,你就不認識了。”
是這樣嗎?瀚沉思了一下,也沒想出反駁的話,“那這次呢?”袁文寧搖了搖頭,有些惆悵地反問了一句“為什么我的世界百般無聊?我從來沒有看到變化?!?p> “我哪知道?”瀚沒有共情,他只覺四周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突兀刺眼,陌生中的熟悉感似乎帶著些那個恐怖谷。
袁文寧啞了一瞬,然后惡劣地笑了笑,“也是,我也問錯了,你不就是變數(shù)嘛,那你也來接觸接觸這個世界吧?!?p> 瀚仿佛此刻才想到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他是客人,但除了面前這個陌生的熟人,沒有人會對他執(zhí)賓客禮。
袁文寧似乎也不在意,側(cè)著身子審視著遠處宴饗的群人,半不經(jīng)意地問道:“我第三次見你,卻是你第一次見我,你說說,我們究竟是朋友呢,還是陌生人呢?”
“熟人吧。”
“熟人嘛……”袁文寧摸了摸下巴,“你那個時空,沒有王者貴人?”
“你這兒有?”瀚回頭看到袁文寧身上的蟒袍,才有些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這似乎不是普通的禮服。
“呵,”袁文寧短促地嗤笑一聲,“那位在你們那兒是干啥的?”
瀚遠眺看了眼一個很亮眼的身著西域華服的矮壯男子,感覺有兩分眼熟,直到袁文寧強忍著笑意塞給自己手機,頁面上正是這位新晉貴族的身份簡歷。
“努爾……納扎……”瀚功親眼前一黑,有些呆滯地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
“怎么了?什么身份。”
“……”瀚復(fù)雜地看了看這位異世界見到的第一位“熟人”,“介于大統(tǒng)領(lǐng)與大汗之間?!?p> “哈哈,挺貼切,這位爺在今天前確實是玉茲的大統(tǒng)領(lǐng),而剛剛卻成了國朝的西伯侯!”
瀚沒有跟著笑,相反這種錯亂給他一種奇特的惡心感,似是在時空亂流里暈了車。咬著牙憋出一句,“你們還在玩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