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七嘴八舌的所謂好意勸誡在王蘊聽來全是赤果果的諷刺,仿佛刀子般在她心頭割了一刀又一刀。
她一輩子要強,不甘人下,多少人夸她御夫有術(shù),卻不料眾目睽睽之下,她的專情丈夫當著她的面和丫鬟鬼混?
王蘊心頭在滴血,此刻,她撕了那個小賤婢的心都有。
見王蘊毫無大家夫人的風(fēng)范,呆滯木然,不識大體,白氏將不屑和盛怒深藏眼底,催促道:“大嫂意下如何?”
此時連江兆陽都冷靜了下來,雖事發(fā)突然,他也明白,此時最好的辦法是收了這個丫鬟,而不是一怒之下將人處死,板起臉道:“夫人?”
王蘊依然呆若木雞,那些似笑非笑的嘲諷視線令她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似平日那個精明強干的大夫人。
白氏和王蘊打交道多年,回憶起今日王蘊的所作所為,心底猜到了幾分,不由得冷哼一聲,總以為那點小心思別人看不出來,如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讓人算計了吧?
活該!
事關(guān)江家名聲,白氏義憤填膺之下,干脆直接做主,“大老爺今日貪杯,多喝了幾杯,讓大家見笑了,這也怪大老爺平日瞞得緊,大嫂想必是也太意外了,不過,江家自有江家的規(guī)矩,哪怕是丫鬟,也絕不會虧待了去,還請各位移步花園,花園里的君子蘭開得正好,錯過了花期就可惜了?!?p> 誰都喜歡看別人家的笑話,眾夫人已經(jīng)看到了最精彩的一幕,心滿意足,在白氏下逐客令之后,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離開了云意居。
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平日裝得人模人樣,關(guān)鍵時刻還要自己要替她擦屁股,白氏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冷哼,拂袖離開。
屋子里只剩下江兆陽,王蘊和蘭芽三人,蘭芽嬌怯怯地蜷縮在江兆陽腳邊,低聲抽泣,大氣不敢出。
剛才還呆愣愣的王蘊突然驚跳起來,瘋狂地沖向蘭芽,她要撕了這個賤人。
蘭芽從未見過夫人如此恐怖的眼神,嚇得驚慌失措,連連后退,突然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王蘊恨極了,曾經(jīng)和江兆陽海誓山盟,他發(fā)誓今生今世只愛自己一人,風(fēng)風(fēng)雨雨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剛才一幕深深刺痛了她,而那些長舌婦還不知在心里怎么笑話?
都是這個心懷鬼胎的賤婢,她實在該死。
“啪!”她還沒有撕到蘭芽,就挨了江兆陽重重一巴掌,臉頰上立即出現(xiàn)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王蘊不敢置信,為什么做了錯事的人是江兆陽,他居然還動手打自己?
天理何在?
江兆陽完全不似平日謙謙君子的模樣,此刻的他,面目猙獰,雙眼血紅,今日他和丫鬟激情燃燒的畫面,無遮無擋地出現(xiàn)在一眾長舌婦面前,讓他丟盡了臉。
他堂堂兵部侍郎顏面何存?而這一切,都是王蘊這個該死的女人造成的。
“你這蠢婦!”江兆陽咬牙切齒道,雙目鏜到極致,“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p> 王蘊被打蒙了,兩行眼淚流了下來,成親這么多年,江兆陽一向?qū)櫵龕鬯饺者B句重話都不會說,今天居然會對她動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