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歸途雖然盡量拖延,但還是在十一月六日晚上十點(diǎn)回到家里。
在叔叔嬸嬸那里,潘文華很快把八十只兔子賣掉,收入二百八十元整。
龍建華在接過分給自己的一百四十塊后,添了六十湊個整數(shù),給月華和月荷各一百做零花錢。接著配合嬸嬸請來的同事把三只羊殺了,然后給兩個妹妹炸了一盤羊排,讓她們抓著當(dāng)零食吃。
有龍建華在,遇到有人試圖來買肉,嬸嬸都“勉為其難”地一邊割肉一邊說,“建華,都是很知己的人,看著人家小孩沒肉吃很過意不去的?!?p> 龍建華“很不高興”地說,“這是我奶奶要我送給我兩個妹妹吃的,她們也是小孩?!?p> 關(guān)系一般的,都不好意思來買,最終還是只剩下一半,被賣掉了一只半。
叔叔家房子很小,上次兩人就拆了兩扇門板來打地鋪,所以這次在聊天聊到晚上十點(diǎn)后,龍建華決定離開……
兩家人聽到外面有關(guān)車門的聲音,全都開門出來看,看到真的是兩人,臉上都露出笑容。
龍建華向筠研招手,要她過來;潘文華也把潘文俊叫過來,然后兩人爬上車。一只只已經(jīng)處理好的兔子遞下去,一只只還沒處理的野鴨遞下去,引得兩家大人都來幫忙…..
差不多了后,龍建華下車,扛著潘文華遞下來的一只籮筐進(jìn)屋,接著又來扛第二只。
最后,龍建華呵呵笑道,“潘伯,這兩只羊要麻煩您親自動手,我們是解決不了?!?p> 潘伯嘿嘿一笑,“這個~好辦!雖然很久沒弄了,但手藝不會忘。”
潘伯解放前殺過幾年豬,解放后沒再干過那事。
龍建華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yàn)榍皟赡暝诮稚铣藳龅臅r候,他偶爾感嘆那段殺豬的日子,即使是學(xué)徒,在殺豬的時候還是可以飽餐一頓肉的。
龍建華走進(jìn)屋后,奶奶跟著就問,“建華,你叔叔他們過得怎么樣?”
“他們現(xiàn)在過得不錯,前幾年沒有回來,是因?yàn)閶饗鹗軅耍损嚮?。他們說了,今年要回來過年的?!?p> 對這些,他必須得如實(shí)回答的,因?yàn)樗麄儧]回來是有原因的。
奶奶眼淚嗖地下來了,“可憐喲,沒有別的家人在,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過來的。每次寫信回來都只說好、很忙,就不能告訴我們一下嗎?我們再困難,可以去看他們一下呀?!?p> 龍建華抱了抱她的肩,“奶奶,他們現(xiàn)在很好呢,月華都有一米三高了,月荷在她那些小朋友里也不算矮的,兩個都可聰明了?!?p> 接著呵呵笑道,“只有我叔,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也有八九個小時,還一起喝了酒,總共都沒聽到他講十句話;奶奶,等過年的時候,您要說說他才行?!?p> 奶奶轉(zhuǎn)身指著爺爺說,“就是他教的!說什么男兒有淚不輕彈,還有什么惜言如金,還要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教的都是一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下好了,他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眼淚在浩軍肚子里彈,泰山崩得壓碎了浩軍的心,惜言惜得浩軍都要成啞巴了!”
龍建華頓時冷汗直冒,不知道奶奶忽然會發(fā)出這么大的無名火,不知道該怎么勸了。不光是他,父親和母親也是如此,筠研則是一臉詫異地看著她。
爺爺咳嗽一聲問,“建華,這些錢幣是你買回來的?”
媽媽也馬上說,“在路上怎么還有時間處理兔子?九只野鴨子是怎么弄到的?”
問題太多,龍建華首先把爺爺?shù)膯栴}給回答了,并講清楚自己購買的原因。
爺爺點(diǎn)點(diǎn)頭,“既然你想賣,那就由我出面,反正我現(xiàn)在也沒事。聽一些老伙計(jì)說,現(xiàn)在有人購買,五毛錢一個的袁大頭。”
龍建華頓時欣喜若狂,“那可以啊!爺爺,我們把這些錢幣清理一下,袁大頭先賣,接著賣那些多的;越少的,越不賣?!?p> 龍建華知道有一個“投機(jī)倒把”的罪名,可那是對生活資料而言的,這不算是生活資料。雖然不能明目張膽,但只要沒人舉報,這方面的渠道還是暢通的。
奶奶余氣未消,哼了一聲說,“他現(xiàn)在吃的好,睡的好,也該去活動活動了。建華,銅錢的事情,交給他去辦!”
爺爺悶悶地說了一句,“我去辦就是?!?p> 潘文華走進(jìn)來,看到一家人正研究野鴨子,哈哈笑道,“建華的彈弓實(shí)在太強(qiáng)大,我這次出車,可是搭幫建華了。來回一路,打了兩百多只兔子,賣了六百多塊錢。今天我們到洞庭湖是想看看有沒有賣魚的,沒看到賣魚的,只看到了野鴨,結(jié)果被他打了這么多?!?p> 龍建華笑道,“文華哥,你更厲害。那些沒死的兔子、野鴨,被你抓住腦袋一擰就扔上了車?!?p> 潘文華拍了一下腦袋,嘿嘿一笑,“我都忘了正事。水燒開了,準(zhǔn)備殺羊,你們要拿東西去裝羊血;還有,野鴨也可以和羊一起燙,就不要另外燒開水了。”
對于農(nóng)民來說,豐收的季節(jié)是喜悅的;對于剛剛解決溫飽的兩家人來說,新鮮的肉食也是喜悅的。
兩家人在后院,男人一起殺羊,女人則在一起褪鴨毛,都是笑聲不斷……
七日吃過早餐,龍建華提著一腿羊肉和兩只野鴨來到李純鋼家。
開門看到龍建華手里的東西,得知是羊肉后,李純鋼哈哈大笑,“建華,你怎么什么東西都能弄到啊。你這樣搞,今后沒肉吃了,我可是要找你麻煩的?!?p> 嬸子把東西接過去,笑道,“就是!建華,上次是蝦、田螺、兔子,今天是羊肉、野鴨,以前還有青蛙、鱔魚、野豬、干泥鰍,花樣太多了。這樣吃下去,會把讓我們把嘴吃刁的?!?p> 龍建華呵呵笑道,“除了野豬肉,其它的沒問題,我都包了?!?p> 李純鋼指指龍建華,“你呀,插個隊(duì),竟然把我們的伙食提升了不知幾個層次……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晚十點(diǎn)多。到家后把羊宰了,把野鴨處理好?!?p> “浩軍還好嗎?”
聽了龍建華講了龍浩軍的情況后,李純鋼嘆了口氣,“這個悶葫蘆,把老爺子的脾氣學(xué)到有過之而無不及。他這樣,真是苦了趙紅英和兩個小孩啊……建華,雖然你在那里的人緣不錯,但無論是那里住的還是距離這里,都算是孤身在外,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龍建華點(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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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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