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你的面子是什么

　　京都熙熙攘攘，熱鬧繁華的景象是澤州城遠遠不能比的。

　　兩炷香之后，馬車就到了沈家大門口。

　　沈家的灰墻紅門，時隔八年，還是原來的樣子。

　　沈向全和沈向平下了馬車之后，走向前，隨后沈向全吩咐身邊的小廝：“去，讓府里所有人都出來迎接?！?p>　　······

　　“二叔，你搞得這么大陣仗，不知道的，以為我們是客人，不是沈家的人呢?！鄙蛄忠卓粗麄兌暹@虛偽的做派，忍不住嘲諷。

　　“林易這是什么話！”沈向全頓了一下，拍了拍微微發(fā)福的肚子，半是責備半是無辜地說道。

　　“就是就是，大哥，你看林易這是什么話！倒顯得我們幾家人生疏了。”沈向平也開口出聲。

　　雖然吧，他們是真的不想大房的人回來，但是被人這么冷不丁指出來，還怪尷尬的。

　　這大侄子，怎么這么不會說話！

　　“姐姐，這次我們可能看見沈葉笙是什么模樣了，她會不會真的是我們傳出去的那樣，丑陋無比吧?！鄙蛴撤歼峙廖孀煨α似饋怼?p>　　沈素然瞥了一眼沈映芳，心里不斷鄙棄她。

　　小妾的孩子，就是沒格局沒遠見啊。

　　剛才城門口沒讓沈葉笙出丑，現(xiàn)在看她出丑，還有意義嗎？

　　蠢貨。

　　雖然沈素然在心底腹誹自己這個庶妹，但是面上卻不顯，她的語氣倒是更加溫柔了。

　　“那，一會兒就靠妹妹來給咱們這鄉(xiāng)野小妹一點教訓了，若是事成，我會勸爹爹今晚去姨娘那里?！鄙蛩厝痪痈吲R下，有些自作高傲地說道。

　　沈映芳面上一喜，若是姨娘能有個弟弟，那她和姨娘也不用總是看夫人和沈素然的眼色過活。

　　“那妹妹就先多謝姐姐了?！鄙蛴撤家桓备卸鞔鞯碌臉幼?。

　　隨即二人都在各自丫環(huán)的攙扶下慢慢下了馬車。

　　她們看到沈葉笙和葉念芙正在沈家大哥的攙扶下下馬車，沈素然的眼里閃過一絲嫉妒。

　　她朝沈映芳發(fā)了個眼色，沈映芳了然地點點頭。

　　她朝前走去，走過沈葉笙跟前，突然腳下一歪，向沈葉笙的方向倒去。

　　沈葉笙看著沈映芳這蠢樣子，忍不住被她的愚蠢逗得勾起了嘴角。

　　在這沈家大宅生活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永遠不會無聊。

　　沈葉笙雖然完全可以避開，但是卻躲也沒躲，她滿足沈映芳這個愿望，看看她們到底想干什么。

　　沈映芳順勢一抓，把沈葉笙臉上面紗給扯了下來。

　　面紗從沈葉笙的臉上滑落，沈葉笙微閉了一下雙眼，隨后睜開，視線望向沈映芳，眼神中帶著疑問。

　　啊······

　　該怎么形容沈葉笙的容貌呢？

　　在門外迎接的下人們都不自覺微紅著臉頰低下了頭，在場的所有人都怔了一下，她肌如白雪，齒如含貝的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幾分柔弱，一身簡裝，雖不如沈素然沈映芳二人的衣服繁瑣復雜，但是卻讓人覺得，只有這樣才配得上沈葉笙那上好的容貌。

　　“姐姐？”沈葉笙喚回了沈映芳的神智，微微咳嗽了一下：“姐姐可有事？”

　　啊······

　　美則美矣，可惜是個病秧子。

　　沈素然在不遠處看著看著沈葉笙那受不住風的樣子，嫉妒她的心突然少了一點，但是她還是非常非常非常地討厭她。

　　“是姐姐無禮了?！鄙蛴撤夹辛艘欢Y，微微懊惱，怎么不是丑八怪呢？

　　二房夫人劉宛潔，三房夫人王柔嘉此時紛紛上前，招呼著葉念芙母女進門。

　　“嫂嫂舟車勞頓，怕是累壞了，快快回府吧，我早已命人收拾出了大哥大嫂的住處，等宴席過后，便休息吧?！?p>　　劉宛潔挽著葉念芙的手臂，看了一眼正看著葉念芙的沈向之，隨即和葉念芙更加親近起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

　　劉宛潔王柔嘉笑臉對著他們，葉念芙總不能對她們冷言冷語。

　　這才笑著，一起進了府。

　　經(jīng)過沈府的花園，在前面就是沈家老夫人的小佛堂，沈家大房和二房三房一同進去請安。

　　“母親，大哥回來了?！鄙蛳蛉械?。

　　“回來便回來，老二你那么高興做什么，不要驚擾了佛祖?！北硨χ娙硕Y佛的老太太微睜了一下眼，隨即閉上，繼續(xù)轉動著自己手中的佛珠。

　　“是兒子的不是?！鄙蛳蛉χr罪。

　　“給母親請安。”

　　“給祖母請安。”

　　沈向之和葉念芙和四個孩子一同向沈家老夫人請安問好。

　　“嗯?！鄙蚣依戏蛉嗣婺勘砬?，手上的動作也沒停，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聲。

　　“起吧，老二老三他們?yōu)槟銈儌浜昧私语L宴，不用管我?！崩戏蛉穗p手合一，向佛祖叩了幾個頭。

　　沈向之他們對于沈老夫人這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早就習以為常，這不算什么，沈家老夫人常年禮佛，性子冷淡，就連沈向全，沈向平這兩個親兒子也冷淡得很，何況沈向之這個原配夫人的兒子。

　　沒錯，沈葉笙的爺爺?shù)脑浞蛉?，在沈向之五歲便因病故去，因此，沈家老爺又續(xù)了一弦，娶了一個縣令之女，也就是今天的沈老夫人。

　　不知為什么，這位老夫人在沈向全沈向平十歲時，便開始變得有些冷淡，在十年前，竟然開始禮佛，對于沈府中的事務，一概不管了。

　　對此，沈葉笙卻是半絲興趣都沒有，一個從小不疼愛她和哥哥，甚至不在乎自己身邊人的祖母，她一點也不好奇。

　　“母親，大哥好不容易回來，您就出席吧?！鄙蛳蛉珓裆蚶戏蛉?，他對自己母親恭敬得很。

　　“是啊母親，您就去吧?！崩先膊桓事浜?。

　　“是啊祖母，您就去吧，看在素然的面子上?！鄙蛩厝蝗鰦桑樕先菋舌?，好像一個被祖母寵愛的孫女。

　　沈葉笙不動聲色地撇撇嘴，心里默數(shù)

　　一······

　　二······

　　三······

　　果然，老夫人冷淡無感情的聲音傳來，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朵。

　　“你的面子是什么？我這老婆子可還要看在你的面子上，自己從沈府搬出去？”沈老夫人冷笑一聲，眼睛也不睜開，手下的動作也沒停。

　　······

　　沈素然的眼圈紅了，她委屈地看向自己的父親母親，這還是她的親祖母嗎？

　　對大房的人冷淡也就罷了，為何，也這樣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