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光亮驟盛,果見從四面八方飛出來十幾道黑衣身影??磥沓鹆璧脑捯稽c沒錯,往生環(huán)的確可以喚出附近斷魂樓的人,他們隱身在暗處,這般神出鬼沒。
半空之中,黑衣刺客發(fā)現(xiàn)茫茫夜色中無端多出了十幾人,劍陡然變快,揮舞的變幻莫測。
上官云有些應(yīng)接不暇,飛身落地,冷聲詰問:“你究竟是什么,為什么屢次三番行刺本王?”
黑衣刺客也從空中一躍飛下,長袍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皩幫醯钕掠浶哉媸遣缓?,還記得八年前刺江那場大戰(zhàn),你做過什么?”對方聲音如冰徹骨,透著滔滔恨意。
驚怒的上官云握劍的手微有顫動,似是明白了什么?!澳憔谷贿€活著?”平日里溫文爾雅的他,聲音冷的黎挽玉完全不敢相信。
八年前他究竟做了什么,讓對方如此之恨?
“讓你失望了?!焙谝麓炭涂裥σ宦暎瑲鈩萑绾?。
方見此時上官云被他的氣魄壓的呆在原地,久久沒動,良久,冷笑出聲?!澳阌帜芑疃嗑茫俊彼男β暲?,有掩不住的得意。
聽的關(guān)節(jié)格格作響,黎挽玉順聲音看去,由于是背對她站著,黑衣刺客雙拳緊握。是上官云一句話激怒了他,黎挽玉沒來由怕了這個人,躍躍欲動的十幾黑衣人壓根沒對黑衣刺客出手。她再度悄然發(fā)號施令,哪些黑衣人欲一涌而上,黑衣刺客極快撈了空中一片落葉,往唇上一放,發(fā)出聲凌厲刺耳的聲響,長劍在半空中劃出道半圓形弧度后。一系列動作詭異而令人費解,他回轉(zhuǎn)身瞬間,三千青絲如鍛散亂飛舞,直勾勾望向黎挽玉,眸底冷光猶如地獄冥火森冷可怕。
只一眼,迫的黎挽玉重重打了個寒戰(zhàn)。正準(zhǔn)備出手的十幾個黑衣人猛停下動作,站在原地如同石化了般。他們的一雙雙眸子似曾熟悉,竟是她鳳雅閣里那十幾下人。
黑衣刺客收回視線,劍起,十幾黑衣人齊刷刷反追著上官云去了。
奇怪,怎么回事?黎挽玉暗暗吃驚同時,想到了黑衣刺客身份。心底陡然一片冰涼,不由擔(dān)心起上官云。
十幾黑衣人與上官云糾打在一起,她想出手幫上官云,奈何又怕惹上官云生疑,猶豫不絕間,黑衣刺客眸光泛出如刀刃般寒光,如鷹掠起直朝上官云而去。方才上官云就不是他對手,此時再加上十幾黑衣人,上官云快無力應(yīng)付,劍呯的聲落地。是黑衣刺客打掉了他手中長劍,而對方一劍精準(zhǔn)目標(biāo)似是要挑斷他脖子上筋脈。
黎挽玉驚駭,用盡全力大喊了聲:“小心”。腳尖點地,不顧一切飛掠過去,展開雙臂以身擋劍,手背上傳來一絲針扎樣刺痛。
黑衣刺客遽然收劍,落下一句話。“今晚且放過你。”以風(fēng)馳電掣速度騰空離去,十幾黑衣人也隨他飛離而去。
驚疑未定的黎挽玉,繃緊的心陡然一松,只覺手背上有東西流出,暖暖的,順著指頭往下淌。
上官云回頭,觸到鮮艷的血順著她衣袖滴落,他忙抓起她手察看,她手背上被劍劃了道長長傷口,血流不止,他擰眉問:“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黎挽玉不適應(yīng)想抽手出來。
上官云緊緊扼著她皓腕不放,從衣袖中掏出條白色帕子,細心在她手上纏繞?!岸剂餮?,還說沒事?!毕駱O了曾經(jīng),她受了傷,他焦急而語帶輕聲責(zé)備的模樣。
黎挽玉靜靜凝視他熟悉俊朗五官,紅了眼眶,喉頭輕帶哽咽。
纏到最后一圈,上官云輕柔的打上個蝴蝶結(jié),冷不丁的開口問:“哪些黑衣人是刺客的人?”
心中一個驚跳,黎挽玉也不動聲色的回?!岸?,是?!狈置魅耸撬龁緛淼模髞韰s詭異隨了黑衣刺客,還好他方才只顧著打斗,根本不曾注意到人是她喚來的,讓他誤以為是黑衣刺客的同黨。
上官云似乎信了她的話,動作輕柔替她放下衣袖,關(guān)切問:“疼嗎?”
一句關(guān)心,黎挽玉越發(fā)傷感無發(fā)克制,輕輕搖頭。“不疼?!彪S之她又急切問:“寧王殿下有沒有受傷?”
“沒事,都是本王連累了你?!鄙瞎僭颇抗庵谐錆M了自責(zé),柔聲道:“本王送你回去。”
他越是如此,越讓人擔(dān)憂。今晚是她邀請他來做客,沒走出鳳雅閣幾步出現(xiàn)刺客,難免讓人懷疑。黎挽玉只能先認罪,輕輕跪了下去,將頭埋的極低?!安唬钕率莵砦银P雅閣遇刺,小女子難辭其究,還請殿下降罪?!?p> “你這是做什么,又不是你刺殺本王?!鄙瞎僭坪唵蔚囊痪湓挘堑美柰煊裥念^驟然發(fā)緊。是她請他來鳳雅閣,出了事,她自是脫不了干系。頭幾乎貼在了冰冷地面上,誠惶誠恐的道:“是我請殿下來此,殿下遇刺,小女子難逃罪責(zé)。只是,小女子實在不知,這是些什么人,為何會刺殺寧王殿下?”
現(xiàn)在細想起來,是剛剛她的出現(xiàn),才讓那些刺客收了手,莫非她與刺客有什么關(guān)系?上官云心中疑惑重重。卻又見她嬌弱模樣,跪在地上態(tài)度誠懇主動擔(dān)罪,他暫且也不打算對她再追究下去?!安槐亓?,本王知道他是誰。再說,本王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本王。是你救本王有功,本王不會責(zé)罰于你,快起來吧!”他向她伸出白玉般修長的手。
黎挽玉暗吁了口氣,反正他今晚遇刺,想洗白自己,也不是一時半會,先過了眼前這關(guān)再說。隨之將手放進他寬大掌心,大概是起的猛了些,眼前一陣發(fā)黑,朝前栽去。
上官云及時扶住她,她整個人就半爬進了他懷里。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味道,眼底兩行清淚墜落,胸口悶的難受,真想痛痛快快大哭出聲。卻忍著,憋的身子抖動起來。
“怎么了?”上官云察覺她異常,柔聲問。
堅持下來,還是在他面前失態(tài)。黎挽玉快速收回眼淚,離開他懷抱,整理好情緒,道:“我差人送殿下回府?!?p> “姑娘。”恰逢此時,錦心急匆匆趕了出來。一見她與上官云在一起,變了臉色。適是看見她手上裹著手帕,忙撲上來,抓起她的手,問:“姑娘,你怎么受傷了?”
定是她告的密,才引來了刺客,黎挽玉冷冷抽出手?!拔覜]事?!?p> 錦心的熱心被拒,臉上有些掛不住。故做出一副才察覺到上官云還沒走的樣子,慌忙下跪。“奴婢不知寧王殿下還未離開?!?p> “起來吧!”上官云語聲淡淡。
錦心起身,黎挽玉神色愧疚的道:“今晚真是不好意思寧王殿下,錦心,差幾個人送殿下回府?!?p> “這……好”錦心當(dāng)然是不愿意,主子發(fā)話,勉強應(yīng)了。
“不用了,寧王府離這兒不遠,本王散步回去?!鄙瞎僭茮]理會錦心的為難,自衣袖里掏出個綠色小藥瓶,塞到黎挽玉手里?!斑@是宮里御醫(yī)調(diào)制的療傷奇藥,效果特別好,你好好休息,本王改日再來看你?!闭f罷,他轉(zhuǎn)身風(fēng)姿翩翩離去。
黎挽玉怔了下,手里藥瓶握得更緊了些,俯身行禮?!肮偷钕隆!?p> “姑娘,你為何要替他擋劍,還害自己受傷?!卞\心在耳旁不悅開口,似帶著責(zé)怒。
小小婢女,越發(fā)的有肆無恐。黎挽玉瞟她一眼,冷斥道:“你家主人只讓你來伺候我,何時讓你管起主子的事了?!?p> 一句怒斥,錦心果然噤聲。在黎挽玉走出幾步,憋了半天,又大聲道:“主上讓你過去。”
黎挽玉走出的步子頓了下,心里剛剛斥責(zé)她其實有些不忍的,卻沒有絲毫停駐的意思,向鳳雅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