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任務內容斟酌著看了好幾遍,確定自己沒有遺漏什么有效信息之后才關閉了腦中的任務界面,將意識拉回了現(xiàn)實。
秦浩沒有輕舉妄動,既然系統(tǒng)已經提示了這個地方很危險,現(xiàn)在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跑無異于自尋死路。
上一世在荒野上行軍的經驗告訴秦浩,現(xiàn)在當務之急不是尋找吃的,而是要辨明方向,在天黑之前尋找到一個足夠安全的暫居地。
要知道夜晚才是獵食者們的主場,同樣的,也是人類最脆弱的時候。
剛開始秦浩是打算去城市深處看看還有沒有人類,可目前所有證據都表明城市深處似乎更加荒涼破敗,就算沒有系統(tǒng)提示,秦浩也不準備再靠近了。
有了決斷,秦浩便拋棄了任何心理僥幸,當機立斷決定回頭,嚴格來說他現(xiàn)在還位于城市邊緣,雖然說日落之前逃離城市依舊不太現(xiàn)實,可跑到邊緣區(qū)域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秦浩用匕首在自己走過的地方刻下了一個個記號,靠這些標注的記號和心理的一點b數,勉強保證了自己走的是一條直線。
原本秦浩是準備在一顆大樹底下做一個簡單的樹屋來度過漫漫長夜,可在周邊采集樹枝和樹葉時發(fā)現(xiàn)的一顆鱗片卻不得不讓他放棄了這個不成熟的計劃。
那是一顆巨大的蛇鱗,足有巴掌大,厚厚的鱗片在陽光下折射出絲絲縷縷的光輝,秦浩用匕首砍了鱗片幾下,鱗片幾乎沒有絲毫損毀,匕首最多只能在鱗片表面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
秦浩不信邪,暴脾氣一上來頓時又是一陣噼里啪啦的劈砍聲,最后,看著手里斷成兩截的匕首,秦浩終于沒有脾氣了。
還能怎么樣,跑??!
秦浩當即又跑出了好幾里路,直到太陽快落山了,這才找到一處背風的山坡,背風坡看起來像是一處別墅,他在那些曾經美輪美奐的豪宅廢墟上撒了泡尿,這泡尿撒的很遠——他可不希望大晚上被某些食肉動物尋著尿騷味找上門來。
他現(xiàn)在又渴又累又餓,吃的是別想了,水他倒是在路上收集了一些,不過他沒有貿然胡亂喝水,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要是吃錯東西那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天還沒黑,秦浩找了一節(jié)干燥的木頭和草屑開始枯燥的鉆木取火,軍隊里出來的人對這項手藝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很快,裊裊翠煙便自一片狼藉的廢墟上升騰而起,秦浩用斷掉的匕首將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盒串起來架在火堆上烤了烤,消完毒后拿出來放在火堆旁冷卻,最后才將好不容易從樹葉上收集到的一點點淡水倒了進去。
沒辦法,鐵盒最燙的時候加水,秦浩懷疑這點水很可能還不夠冷卻鐵盒就成了水蒸氣。
把水燒開了喝下,秦浩將之前準備好的樹枝鋪在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又將收集好的一部分雜草用石頭碾碎了抹在身上,這才躺下將剩余的雜草蓋在了身上。
秦浩收集的都是他在路上看到的最常見的野草,碾碎了就是一股草木味,之前他就在皮膚上抹了一點,沒看見有啥不良反應。
躺在雜草和樹枝鋪起來的簡易小床上,秦浩感覺胃里像火燒一樣,嘴巴也有點渴,先前收集的那點水也只能解燃眉之急,可若要說足夠補充身體的所需的消耗顯然是不可能的。
雖然說很累,可秦浩也沒有馬上睡過去,而是透過蓋在身上的雜草偷偷觀察著這座深夜里的這座死寂城市。
太陽落山后,不知為何,秦浩總覺得這座城市的氣氛慢慢的開始不一樣了。
就在秦浩還在思索的時候,突然,城市深處一聲震動天際的吼聲遠遠傳來。
秦浩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這么大的吼聲,秦浩甚至無法想象能發(fā)出這種吼聲的主人是個什么怪物,相比于它,就算是白天那枚蛇鱗的主人也只能算個小玩意了吧。
“吼……”
只是一聲嘶吼,方圓百里的森林中無數飛鳥一齊振翅哀鳴,這是怎樣一種威勢?
秦浩頭皮發(fā)麻。
還好自己跑得快,不然真去了城市深處就別想回來了,估計就這一聲巨吼,靠得近的話把他震成血沫都不奇怪。
秦浩手里一直捏著那枚白天收集到的巨蛇鱗片,鱗片邊緣很鋒利。自從匕首被它弄斷了以后,它就承擔起了匕首的作用,并且秦浩意外發(fā)現(xiàn)這東西比自己想象的要好用多了。
因此,秦浩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鱗片一個角磨得絲滑,現(xiàn)在用著總算是順手了。
而現(xiàn)在,它就成了自己在這個危險重重的世界最后的武裝。
說實話,秦浩現(xiàn)在一點都不想和這個世界的動物打交道,他現(xiàn)在實在是太弱小了,別說食肉動物了,哪怕一只兔子都能讓他退避三舍。
這時候需要抄家伙干,那就說明真的到九死一生的時候了。
入夜,別墅周邊的樹梢上不知何時站滿了貓頭鷹。
白天的時候秦浩可是將這片地域都仔細檢查過的,沒有發(fā)現(xiàn)過它們絲毫蹤跡,可現(xiàn)在它們卻不知從什么地方飛了出來,站在樹梢上不急不緩梳理著自己的羽毛,“咕咕咕”的叫聲讓人聽著心里發(fā)毛。
這座城市里白天藏匿起來的獵食者們已經開始活躍了起來,夜色像是給了那些嗜血的猛獸們提供了保護色,只有漆黑的天穹上時不時驚起的飛鳥才能證明他們的存在。
秦浩的意識逐漸開始有些模糊起來,白天的長途旅行已經給他這具本就不健康的身體帶來了沉重的負擔,他也的確無法時時刻刻觀察外面的風吹草動,畢竟還要趕路,不能拖垮自己的身體。
睡到深夜的時候,耳邊聒噪的貓頭鷹不知為何突然集體啞了火,睡夢中,秦浩原本模糊的意識突然察覺到了什么。
那是種是熟悉的感覺,上一世還是個無名小卒時,秦浩在戰(zhàn)場上生死搏殺時就曾經歷過幾次這樣的感覺,那是……生命在慢慢流逝!
秦浩猛然驚醒,不知何時一根樹藤綁在了他的脖子上,似乎是見獵物突然爆起,于是死命開始勒緊自己的藤蔓。
秦浩只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不過好在他反應迅速,抓著的鱗片的手對著樹藤地面上的根部狠狠揮了幾下,樹藤被砍斷了,可斷掉的樹藤不僅沒有從秦浩脖子上掉下來,反而更用力的收緊枝條試圖將秦浩悶死。
這時秦浩已經徹底回過神來了,他當然不可能拿著鱗片抹脖子,這是自損一千的操作。幸好斬斷了根部之后樹藤的力量只有一瞬間,這時候被斬斷的藤蔓力氣已經減弱不少了,秦浩扔掉了鱗片,狠狠用指甲扣進脖子和樹根的縫隙處,最終拼命將樹藤從脖子上扯了下來。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秦浩背后已經被冷汗打濕了,之前被斬斷的藤蔓似乎還在蠢蠢欲動,沒有猶豫,秦浩再次撿起之前掉落在地的鱗片,狠狠將那段藤蔓也斬成了兩截。
這時候那條藤蔓似乎才徹底死心,重新鉆回了泥土里,只留下了一條還在地上抽搐翻滾的斷藤和神色中一片冰冷的秦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