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借給紀綱一千個膽子,這話他也是不敢說出來的。
倒是朱袞的回答,又在朱云哪里博了不少的好感。
所以,盡管朱云沒有喊爹,卻也把手上的菜刀給放了下去,準備好好的跟這一世的父親聊聊。
“四兒,你娘她好嗎?”
朱云正在斟酌詞句,朱袞卻先開了口。
“娘親很好,就是常常念叨你,我一直都好奇,我的父親該是怎樣的人,才能讓我娘天仙一般的人兒,為他癡心至此!”
“如今見到了,你說說為父怎樣?”
朱袞探知了關(guān)于摯愛之人消息的只字片語,便已是心花怒放,立刻追問了一句。
“在天下人中,對待感情,皇帝,大概都是最渣的那個!”
朱云撇了撇嘴,給了一個很惡劣的評價。
“小四爺,您客氣點兒成嗎?”
紀綱聽著這話像是罵人,急忙扯了了扯朱云的衣袖。
“我有說錯嗎?什么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后宮佳麗三千人,不都是皇帝的嗎?那你說說,如此眾美環(huán)伺,談何專情!”
朱云這話,既是為娘親鳴不平,又是在試探這親爹是不是真的渣。
朱云倒不在乎他身邊有多少美人,而在乎他把心中的那個位置留給了誰!
“你從哪兒聽的什么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還三千人,當皇帝哪有你想的那么逍遙,眾美環(huán)伺。
而且要說專情,你小子還真不如我,我心心念念的也就只你娘親一人,宮中雖有佳麗,卻都是想讓那冷清的地方多點人氣兒。
就連對皇后,也只是覺得責任更大于喜歡,誰讓他是你爺爺指定的人呢。
倒是你,才來這京師幾天吶,這醫(yī)館中都有仨了,還有一個竟然是海外瀛國之女。
我大云國雖然允許男人有妻有妾,可是你未及弱冠,就攢了三個,照這個速度,你才是有著三千人的潛力呀!”
在后宮妃嬪這件事情上,相比于這古往今來的帝王,朱袞還真是納的最少的一人。
別看他后宮挺大,十四等妃嬪名號中,卻大半空缺,他真正的女人,包括朱云的娘親在內(nèi),也沒有超過雙手之數(shù)!
以至于,這坊間都有傳言,說皇帝陛下在那方面有疾了,若不是后來有兩位公主誕生,這傳言恐怕會越傳越真!
“老紀,聽聽,你聽聽,這是個爹該說的話嗎?”
朱云老臉一紅,急忙轉(zhuǎn)向旁邊找援助。
“啊,陛下說的不錯呀!不過我覺得,也沒啥。
小四爺您最好去把南越、北元、西戎還有高句麗乃至英吉利王國的公主都給她收了,那樣才不枉你這一身才情和俊朗英姿呀!”
“老紀,你說的這叫人話嗎,當我是種豬呀,你信不信趕明兒我得了空,去極熱之地,給你帶個黑妞兒回來做妾!”
看著紀綱說的臉上肥肉亂顫,朱云側(cè)身直接踢了他一腳。
“就是,紀綱你越來越不像話,四兒立志醫(yī)行天下,做的是仁義之事,豈會像你說的那般茍且?”
朱袞再次順著朱云踩了紀綱,短短半天的時間,這皇帝已經(jīng)為了這小兒子懟了好幾次紀綱了,還都是因為一些小節(jié)。
那樣子,就好像是要把十幾年沒有付出的父愛全都交給朱云一樣。
“那個陛下,小四爺,我去看看飯菜好了沒!”
夾在父子之間受氣,紀綱不得不領悟出遁字訣,找了個借口逃離了后廳。
父子閑聊愈發(fā)的溫情脈脈,就連吃飯,也讓九心叫了三回。
這丫頭,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并不知道朱云的父親就是皇帝。
至于綾和宮婉月,也都只是曾經(jīng)遠遠的看見過這位皇帝,所以,現(xiàn)在也未能認出朱袞。
既然是沒有認出,自然也就不存在那種見了皇帝的惶恐。
而且兩女已經(jīng)從九心那里知道了兩父子初見,并不愉快的信息,此時自然是都站在了朱云這邊。
席上,宮婉月和九心,在綾這個活潑妹子的帶領下,不斷的擠兌朱袞,看得朱云也是一陣心驚。
尤其對綾,他更是不停的眨眼提醒,希望她有所收斂,否則這皇帝老爹一怒,只怕是她背后的國家都要遭殃。
不過,朱袞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發(fā)怒的跡象,一直都是笑呵呵的,一會兒給朱云夾個菜,一會兒給三女夾點菜,極盡討好之態(tài)。
一頓飯吃了個把時辰,最后還是朱云趕人了,朱袞才離開了醫(yī)館。
“你們?nèi)齻€呀,就不該讓你們上桌!今天的話有點多!”
目送朱袞離開,朱云才終于松了一口氣,本想著把老爹的身份告訴三人,但是又想著難得糊涂,就沒有增加她們的心里壓力。
不過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一下的,不然的話,誰知道皇帝老爹會不會哪天抽個牛瘋,收拾她們呢。
“館主大人,我們可都是為了你出氣哦,你這老爹,扔了你十九年,現(xiàn)在想來認就來認,不能這么便宜他了!”
“云公子,雖然我們大云以孝為大,但我也同意綾的說法!”
“嗯嗯,云哥哥,你爹爹跟我那個爹也算是一丘之貉,他想要認下你,你可要好好的考驗一下他!”
被朱云提示了,三女仍舊醉心于自己的正義,紛紛表達著自己的觀點。
“好啦好啦,但愿他有了另一個身份的時候,你們還能夠如此的理直氣壯!”
朱云無奈的聳了聳肩,鉆到醫(yī)館里忙事情去了。
“館主大人這是啥意思,什么另一個身份?”
綾眉頭微皺,仔細的揣摩起了朱云的話。
邊上,心思細膩的九心也是一陣思索,突然俏臉緋紅,跺了跺腳,直接跑開了。
“心兒妹妹,你怎么了呀?”
宮婉月看著揪心的狀態(tài),也是一陣疑惑!
隨后還是綾一拍腦袋,給了宮婉月一個解釋:
“館主大人說的意思是,他的爹,未來還是他另一半的阿翁呀!”
不得不說,能這樣曲解朱云意思的人,也只能出在她們這仨人里面了。
宮婉月聽了解釋,美麗的臉蛋先是一紅,然后又變得一片黯淡:
“綾,你和心兒可能有機會叫云公子父親阿翁,可是我是不可能的,當今陛下,已經(jīng)把我指給了他的四皇子!”
宮婉月說著話,神色之間盡是落寞,綾看得也是一陣心疼。
不過她那跳脫的性子,又怎么會只顧著心疼,所以這家伙緊跟著就語出驚人:
“怕啥,只要你不想嫁,咱就有辦法,你忘了,咱館主還是唐公寨少主呢。
他一身木甲術(shù)本身,到時候讓他造個機械大船,咱們跟心兒一起,陪著他到海上流浪去!”
綾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微微閃爍,若是有微表情專家看見,必定能知道她這句話里有幾分虛假,暗含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心思。
不過宮婉月聽了這樣的安慰,臉上的黯淡也是少了幾分,“逃婚”這個詞,慢慢的占據(jù)了她的內(nèi)心。
就在醫(yī)館這邊的幾人各懷心思的時候,朱袞見過兒子之后的歡樂也是達到了一個頂峰。
走在回皇城的路上,也是體會了一番什么叫做“春風快意馬蹄輕,人逢喜事精神爽!”那笑容就沒落下過,跟個開心的農(nóng)家老頭兒差不了多少。
“紀綱,放出消息,就說四皇子,快要出關(guān)了,京師之內(nèi),各商戶免稅三月,以示慶祝!”
今日跟朱云的初見雖然有些劍拔弩張,但是整個過程卻很順遂,朱袞揣測,用不了多久,這親兒子就會完全接受自己了。
而這個時候,自然是要給他一個名分的,現(xiàn)在把消息放出去,就當是為這個事情預個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