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離覺得自己大概是在做夢,不然怎么一覺睡醒床旁邊會趴著一個沈琢言毛絨絨的腦袋。
沒忍住用手戳了戳,發(fā)現(xiàn)手上還有掛水留下的膠帶,好像不是夢。
沈琢言還被她戳醒了,還不如是夢呢。
然后就看見沈琢言的手覆上了她的額頭,“退燒了?!?p> 是嗎,她怎么感覺人還是燙燙的呢。
“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郁離搖搖頭。
“怎么是……咳咳”
沈琢言要把她扶坐起來,被她拒絕了,“我自己來?!?p> 沈琢言給她倒了杯水潤潤嗓子,“你昨晚打錯電話了,你打給我了?!?p> 后知后覺,發(fā)燒期間的記憶全部回籠。
媽呀,昨晚怎么沒燒死她。
眼看著眼前人慢慢紅成了個蘋果,沈琢言彎起嘴角“我去買點粥?!?p> 沈琢言關(guān)上病房門靜靜等待一分鐘,果然得到了一聲分貝不算高的尖叫。
喝完粥郁離小心翼翼抬起眼,還是撞進了他的視線里。
“你不上班嗎?”
“這里就是我的工作單位?!?p> ……
“可是這里是急診?!?p> 沈琢言笑出聲,“行,我上班去了?!?p> “今晚跨年,賞個臉陪我唄。”
一直到沈琢言離開病房,郁離才按了按自己跳動過速的心臟。
為了晚上的邀約,郁離特意回家一趟。
經(jīng)歷了洗澡洗頭護膚吹頭換衣服這一套累死人的操作。
郁離對著鏡子排練微笑,只是怎么看都不太滿意。
微信彈來消息,沈琢言:“La Terrazza”
郁離知道這個酒吧,她朋友圈有人說能在這里一眼看到蘇市。
坐在出租車上,郁離的心仍然七上八下。
她不信沈琢言沒人陪著過跨年,他一句話齊遷那些人就會對他舉雙手歡迎。
她更不相信沈琢言這樣的人會不計前嫌,畢竟她那么過分。
只是此刻她不想去刨根問底,她怕她做出的任何舉動會打破他們之間微妙的平衡。
晚上八點,她坐到沈琢言對面。
沈琢言的目光毫不收斂地落在她身上。
兩人都沒說話
到底是郁離先扛不住,“這里的飯我請不起?!?p> 沈琢言:“嗯,那繼續(xù)欠著?!?p> 說罷他若無其事挪開視線,“你后來去了華政?”
“上學(xué)的時候不是要學(xué)醫(yī)的嗎,怎么沒考西和醫(yī)學(xué)院?”
郁離:“……想離家遠一點,正好分數(shù)夠,就學(xué)法了?!?p> “反正這兩個也沒什么區(qū)別,都很累。”
沈琢言的手輕輕蜷了一下。
兩個人再次陷入沉寂。
郁離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沈琢言……”
面前人豎起修長的食指到嘴邊。
“噓,下雪了。”
雪落在郁離臉上,又化掉,弄的她有些癢。
她突然就想起,他們談戀愛的那一年,當時兩個人的家庭條件都很好,約好了一起去美國留學(xué)。
“西市冬天好像沒怎么下過雪?!?p> “沈琢言,美國冬天是不是一直會下雪?!?p> 沈琢言不緊不慢給她圍了一條灰色圍巾,把她的手揣進他的口袋里。
“紐約的初雪很漂亮,我們?nèi)タ??!?p> 記憶回籠,面前的人和當時重疊起來。
“海市的初雪很漂亮,你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