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凉扭頭不看,眼不見為凈。
于她而言,雞蛋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討厭的東西,沒有之一。
“明天生死擂,準備好了嗎?”顧漠也不執(zhí)著于讓她吃雞蛋,又提起另一個話題。
提起這個,云凉來精神了,她從椅子上蹦下來,盤腿坐到地上,一揮手,面前出現(xiàn)了很多瓷白色的小瓶。
排的還挺整齊的。
“我整理了一下儲物袋里的藥,有的是要吃下去起效的,有的是吸入,有的是接觸,一中招就是一片,我擔心明天放毒會誤傷?!?p> 顧漠也從椅子上跳下來,扒翻了一下那些藥,皺著一張小包子臉。
“下毒確實是快速有效,還不會暴露的方法,但是殺傷范圍太大了,總不能真的把全場人都放倒吧,那也太明顯了?!?p> 嘶,的確是個問題。
云凉眼睛一亮,躍躍欲試。
“那要不我今天晚上就把那個家伙藥翻?”
顧漠白了她一眼,敲她腦袋,“你生怕別人不知道是誰干的?”
云凉:“………”
行吧。
“藥翻全場,總比我們真的出手,留下靈力波動的強。再說了,我對霄兒有信心,這些不過是保險的手段罷了?!痹讫潛]揮手,把一地的藥瓶收好,托腮腮。
“嗯?!鳖櫮畯牡厣吓榔饋?,順便把云凉拽起來,“來,吃掉你的雞蛋?!?p> ?????
又來了。
她家?guī)熜譃槭裁淳瓦@么執(zhí)著于讓她吃雞蛋呢?
云凉皺著鼻子,拿下巴點點他面前的胡蘿卜,:“………你怎么不吃你的胡蘿卜?”
顧漠托著小臉,一副很苦惱的樣子,裝的還挺像,“可是我不喜歡吃啊。”
哎呦?
云凉舔舔小虎牙,笑了,“你吃胡蘿卜,我就吃雞蛋?!?p> 她等著顧漠說那就不吃了,結(jié)果………
顧漠笑的老奸巨猾,活脫脫一只狐貍,“好?!?p> 云凉:“???”
“我吃一口胡蘿卜,你吃一口雞蛋,誰反悔誰小狗?!?p> 云凉:“………”
揍師兄什么的,應該不會遭天譴吧?
...
...
日頭一點點的移,屋里慢慢就暗下來了。
黑夜是最好的保護色。
蕭霄坐在桌前,托著腮,慢慢悠悠的喝著碗里的銀耳湯,桌子的另一頭放著一副嶄新的碗筷,桌上還有精致的吃食。對面的椅子上空蕩蕩的,沒有人。
蕭霄有一搭沒一搭的拿勺子攪動著碗里的湯,瓷勺磕在碗沿上,叮叮當當?shù)摹?p> 大多數(shù)時間里,他都是一個樂觀向上的小吃貨,沒心沒肺,萬事穿腸過,心中皆不留,難得像現(xiàn)在這樣皺著一張小包子臉。
一陣風帶起了里屋的床簾,窗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
燭光晃了幾晃。
一個小小人站在陰影里,不敢向前,只是站在那看著。
蕭霄在她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垂著眸,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在臉頰上投下一片陰影。
捏著勺子的手,指甲都掐白了,卻僵硬著身子不敢回頭看。
兩個孩子一站一坐,中間隔著兩年的時光。
誰都沒出聲,生怕一開口,就是一場夢。
墨色在移動,慢慢的吞噬掉了血色的殘陽,吞噬掉了淡藍色的天光,屋里漸漸的黑了,只有燭光還在一跳一跳的照著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