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慕心中一熱,激動得快哭了。
南會鈞果然還是那個南會鈞。真是翩翩君子,嚴于律己,寬以待人。
“陛下……”
偏頭注意到嘉慕真摯無比的感動表情,南會鈞禁不住微笑。
南會鈞發(fā)自真心的笑顏是稀世之珍。
漆黑雙眼中是玄天褐地,二十八星宿也不如他眸中的微光。
這樣的容貌氣度,真令人神往不已。
想起方才的皇后,嘉慕忍不住感嘆。
“陛下和皇后娘娘真是神仙眷侶?!?p> 可是,聽到這直白的夸贊,南會鈞卻瞇了瞇眼。
嗯?他是覺得自己在胡亂拍馬屁嗎?
嘉慕遂解釋道,“真的,陛下真是姑射神人,容姿卓絕?!?p> 南會鈞失笑,“姑射神人是形容掌雪之神的,是仙山中的美貌女神,哪里能用來說男子?”
“是嗎?”嘉慕也不會夸人,“反正就是那個意思?!?p> 南會鈞笑著搖頭。
嘉慕又問道,“陛下如此美貌,可想而知穆帝也一定美如冠玉了?!?p> 南會鈞更是否定,“穆帝威儀非凡,雄武過人的高大男子,和你所想完全不一樣?!?p> 這樣?那為什么南會鈞和他完全不一樣?難道是隨他母親?可是他母親已經(jīng)過世,這個問題說不定會是禁區(qū),還是不要輕易發(fā)問。
說起高大男子……
嘉慕支支吾吾,“陛下啊……這個……”
南會鈞凝眸,“卿有何事?直說無妨?!?p> 該不該給南會鈞呢,鬼主的那個盒子,那枚戒指?
雖說她沒看出來有什么不妥或者危險的地方,但還是不甚放心,可要是不給,一個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鬼主,二是,鬼主要是真的向她要什么額外的報酬,她哪里給得起?
猶豫了半天,想著陛下畢竟是陛下,天命所歸,百神庇佑,想來只要不是傻瓜,就不會動那個試圖傷害天子的歪心思,癡心妄想。
下了決定,嘉慕從小布袋里掏出那個小木盒。
南會鈞愣了愣,伸手接過。
“這是什么?”
嘉慕咽了咽口水。
“是我去衡州的時候,一位被稱為鬼主的人,托我交予陛下的。我看過里面的東西,沒有危險或者陷阱。”
“鬼主?”
“嗯……他是個很神秘的人。能夠使役百鬼,實力深不可測?!?p> 南會鈞雖有猶疑,但還是親手打開了。盡管旁邊的方公公覺得不妙,主動要求替他打開。
看到里面的戒指的瞬間,南會鈞斂眉不語,看神情似乎想起了什么。
“陛下?”
嘉慕試探性地問了一聲。
“嘉慕做得很好?!?p> 南會鈞蓋上蓋子,把小盒遞給了方公公。
“陛下,嘉慕冒昧一問,這位鬼主是什么人?我和他交談的時候,聽他的意思,和陛下是舊相識?!?p> 不僅相識,還說了不少曖昧難明的話,讓人想入非非啊。
南會鈞平靜道,“朕與他從未見過面?!?p> ???陛下莫不是在騙她。
南會鈞注視著她,笑道。
“不信?”
“信,當(dāng)然信?!?p> 信你就有鬼了。
“不過,雖說從未見過面,但朕知道他是誰?!?p> 南會鈞說著,陷入沉思之中。
這個說法有趣。沒見過面,卻知道他是誰?所以這個戒指,莫非是什么信物?見戒指如見人之類的。
“嘉慕,這位鬼主,容貌如何?”
容貌?嗯……怎么說呢。
“是個身量很高的男人,容貌尚可吧……反正肯定比不過陛下?!?p> 南會鈞輕笑,“照實說?!?p> “挺帥的,就是玩世不恭,傲慢自大,油腔滑調(diào)的?!?p> 南會鈞頷首,沒什么表情,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是陛下認為的那個人的樣子嗎?”
“或許吧。他還說什么了嗎?”
“呃,他說……他嫉妒陛下,又喜歡陛下,陛下您說,您和他從未見過面,他為什么對您又愛又恨的?”
南會鈞被她逗笑了。
“哈哈,又愛又恨?”
不過說完這句,南會鈞沉吟了一會兒,又道。
“不過他這么說,倒是像那個人的樣子了。”
?。???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不告訴她?
“此事不要外傳。”
南會鈞正色,聲音泠泠然。
“是?!彼裁匆膊恢?,能傳出什么去?
話說,陛下你真的不準備告訴她這個人到底是誰嗎?
“嘉慕,這次去衡州,你可有什么收獲?”
南會鈞沿著石板路踱步,嗓音轉(zhuǎn)沉。
收獲?
偷偷去窺南會鈞的表情,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總覺得他這句話意有所指,還是坦白地說比較好吧?
于是嘉慕老老實實地把沉檀和玉露的事情說了。不過略去風(fēng)晚林給沉檀施風(fēng)家秘術(shù)一事不提。連玉骨和小桃的事也沒落下。
“雖是好心,但還要謹慎小心為上。”
南會鈞面色不改地靜靜聽著,而后提醒道。
“不能再重蹈當(dāng)年霜月的覆轍了?!?p> “是。”
大師兄已經(jīng)提醒了一遍,南會鈞又提醒了一遍。她會注意的會注意的。
霜月那件事,不僅是對于黔首百姓,對于修士和朝堂的人來說,都影響頗深啊。大師兄,你的女人霜月,真的是個傳奇人物。
嘉慕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跟在南會鈞身后,欣賞著御花園的綠松翠柏,白梨花紅海棠。還有許許多多叫不出名字來的瑤花碧草。
雖然兩個人沒有交流,不過她發(fā)現(xiàn)一件事,南會鈞的心情似乎變好了。
證據(jù)就是,他走路的速度更快了。
本來就比她高,走得一塊,嘉慕跟起來還有點費勁。
要走到什么時候去啊,陛下?
說完鬼主,該聊聊雨晴的事情了吧?
可是陛下就是不提。陛下不急嗎?
陛下只是望著旖旎風(fēng)光,有怡然之色。
不愧是陛下啊,這么多煩心事,也能夠泰然處之。
可是,陛下天天都要處理那么多國事,想來早已習(xí)慣了這些吧。要是不放平心態(tài),還不得急火攻心,過勞猝死?。?p> 可是,現(xiàn)在玉骨性命攸關(guān),雨晴又是終身大事。
嘉慕真的急。
就算陛下你不說,好歹放她走?
算了,先問吧。
“陛下,梁公子究竟是怎么救出來長公主的?他和您說清楚了嗎?”
“這件事,朕也不解?!?p> 難得還有陛下都不知道的事情,平時不聲不響的,嘉慕的事他卻什么都清楚。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那梁公子怎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