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寨少寨主白斬!”
護衛(wèi)中,有人聲情并茂,驚恐喊叫。
“正是小爺,麻煩讓個道?!?p> 白斬依舊敞胸浪蕩打扮,伸手推開身前護衛(wèi),徑直走向人群中央。
“這位,想必就是聞名遐邇的黑寡婦吧,我爹時常念叨著你,失敬失敬?!?p> 白斬對劉清婉笑笑,又看向蘇靈韻,拍掌驚嘆道:“好一個我見猶憐的大美人,如此美人,我竟從未聽聞……不對,你這身形,怎越看越覺得熟悉?”
白斬狐疑注視,但見面前兩大美人嘴角含笑,不僅不驚慌,反而一個目帶憐憫,另一個滿臉的戲謔。
周圍,有個護衛(wèi)演技堪憂,沒能崩住,撲的失笑,白斬和瘦猴兄弟臉色大變,知道中計,一起撲向蘇靈韻和劉清婉,想劫持人質(zhì),用來自保。
人影乍閃,宋秋堂橫擋二女面前,體外呼呼聲驟起,炸起二十五個空氣漩渦,那是體內(nèi)二十五道靈門齊開,雄厚無比的靈力同時奔涌而出,與天地格格不入,形成的異相。
哧啦一聲,宋秋堂腰間長劍藍光盈盈,漲大數(shù)倍,一劍揮出,白斬和瘦猴兄弟刀劍相迎,踉蹌滑退,臉色潮紅,幾欲吐血。
“二十五門大靈符師!”
白斬駭然,死死盯住蘇靈韻,猛的身子一顫,驚叫道:“你是……回生居的蘇靈韻!該死,該死,這么美的人兒,天下也找不出幾個,我早該猜到才是。真是色欲亂人心?。 ?p> “咦,有點眼力勁嘛?!崩钛霘g笑,掀簾而出,跳下馬車,走到蘇靈韻和劉清婉中間。
白斬、瘦猴兄弟無視李央,目光隨著踱步而下的老道士移動,身體嗽嗽發(fā)抖,顫個不停。
不帶猶豫的,三人撲撲跪倒,不敢再存任何僥幸之心。
老道士閑庭信步,五層白芒籠罩周身,若說靈力如煙,那么元力便是如槳。
“五門元符士!”
白斬艱難吞下口水,朝李央拼命擠笑臉,道:“央神醫(yī)……不,央師兄,昨天不過鬧個小誤會,您犯得著連元符師前輩也請出來嗎?這個,是不是太欺負人了點?”
“小誤會個蛋蛋,你害我用掉了三張靈符,對,還有兩口靈藤,這賬,怎么算?”李央暴跳如雷。
“全憑央師兄吩咐?!笔莺镄值苤幸蝗说?。
“兩口靈藤就算了,兩張二階靈符,一張三階,按黑市最低價,兩百金,五倍不多吧,一千金,拿來!”李央獅子大開口。
“要是能隨手拿出一千金,我們還做劫匪干嘛?!?p> 瘦猴兄弟第二人爭辨,另兩人跟著耷拉下腦袋不說話,那模樣就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耍光棍了。
“那就認罰?!?p> 白斬手持珍貴符劍,李央也不拿走,只是上去,對白斬拳打腳踢,在胸口臉上印上烏黑腳印。
“別打少寨主,有氣沖我來?!笔莺镄值荦R聲叫嚷。
李央嘿嘿一笑,轉(zhuǎn)頭過去,對二人拳打腳踢,好一頓毒打,直至渾身舒爽的直起腰身,揮手道:“綁起來。”
不得不說,二境煉血境的靈符師著實皮糙肉厚,李央不用靈力,三人挨完毒打,也只是眼鼻微腫,不見破皮出血。
邊上,一群強盜們想上又不敢上,等白斬丟個眼神示意,索性集體轉(zhuǎn)身,鳥獸星散。
護衛(wèi)們并不追擊,嘻嘻哈哈上前,將地上三人里三圈外三圈,綁成棕子,扛往密林深處。
到了一處視野開闊的小山坡,三人被倒吊上大樹,李央拔劍上前,對著屁股蛋,各劃拉出兩道血口,看著鮮血滴嗒滴嗒的往下落,笑道:“不許用靈力修復(fù)傷口,否則后果自負?!?p> 丟下一句,李央帶著老道士、蘇千朧、劉清婉和護衛(wèi)們躲進一旁林中,準備看好戲。
宋秋堂沒跟來,留在山下看護兩車貴重貨物。
遠處,強盜們倒還義氣,圍在附近觀望,鬼頭鬼腦,不肯離去。
李央狠狠丟去幾塊石頭,砸得數(shù)人頭上起包,強盜們才偃旗息鼓,安靜窩著,不敢再發(fā)出任何聲響。
不久,一只小黑虎循著血腥味而來,見獵大喜,對著三人就是好一陣撲咬。
三人靈力并未被封住,在樹上晃來晃去,盡量躲避,躲不開便嘴噴靈力,壓得小黑虎身體急墜,難以成功。
小黑虎白費半天勁,一口沒撈著,氣呼呼跑進樹林,轉(zhuǎn)頭就招來了虎爸虎媽,還有一窩四五個大小兄弟。
一下子,白斬和瘦猴兄弟樂子就大了,險象環(huán)生,鬼哭狼嗥。
李央看過兩眼,嘿嘿笑罷,拍拍屁股,掉頭離開,眾人面面相覷,尾隨而去。
一行剛走,強盜們趕緊跑上小山坡驅(qū)趕黑虎,救下三人。
“李央,我和你沒完?!卑讛貏偙痪认?,立即朝山下大吼。
“歡迎,歡迎,下次,我們還這么玩?!崩钛霊醒笱蠡卮?,聲音漸遠。
回到官道,隊伍加速前進,一路順風順水,再無波瀾。
抵達楓城城門下,李央掏出一碇二十兩的金元寶,遞給老道士,笑稱身上沒有零碎的,多余的就當結(jié)個善緣,而后率眾進城。
目送一行消失,老道士摸著手上小元寶,自嘲道:“這二十金,來得太輕松了些,若是一直有這好差使,我就算不眠不休,連續(xù)來回跑上十天半月,也不會嫌累啊?!?p> “他是大筆一揮三百金,不僅咱們比不上,這世間大多數(shù)修行者也遠遠不及。”宋秋堂苦笑。
“秋堂,你確實比不上他?!崩系朗磕孔⒁?,意有所指。
“敢請師叔指教。”宋秋堂長揖于地,恭恭敬敬。
“就拿你這行禮來說,他就不會?!崩系朗枯p嘆。
“師父戰(zhàn)死于護國十教排位戰(zhàn)后,師叔待秋堂如子,更勝師父,秋堂理應(yīng)事您如父?!彼吻锾眠€想再拜,赧然止住。
“凌云聯(lián)、青冥聯(lián),我特意一一登門見過,此子胸廣如海,才情傲世,如此心胸之人,豈能是睚眥必報之輩?!崩系朗康?。
宋秋堂點頭道:“師叔說的是,他并無殺心,或許只想找個樂子吧?!?p> “他是在找樂子,不僅給自己找,也給身邊的人找,他是——活出了一種境界啊?!?p> 老道士目眺遠方,悠悠道:“修行是為長生,所有人為此孜孜不倦,掙扎求索,不計生死,卻忘了為何要長生?見過山林中那一幕,我突然看到了初心,長生,不就是有冤報冤,不受氣,圖個自在快活么?!?p> “話雖如此,但身為護國大教子弟,肩上的擔子便無法卸下,何況師父待我如子,我要為他手刃那賊子?!?p> 宋秋堂目光清明堅毅,道:“南華秘境開啟在即,而我距離三境大圓滿還有些距離,我要爭取在那之前,二十五門同滿無缺,好在秘境中迎戰(zhàn)四方敵,奪得大造化。唯有如此,我才有望追趕上那賊子。”
“看來我又是白費口舌,罷了,罷了,你為人刻板,勸也沒用?!?p> 老道士嘆罷,道:“靈符擅攻伐,可拒守,秘境爭鋒,無法缺它。奈何我修為太低,無法制作靈符,否則到時也能助你一臂之力?!?p> “修為才是根本,靈符終是外物,有則最好,沒有也無大礙的?!彼吻锾梅催^來安慰老道士。
老道士默然,久久,又是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