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尖縈繞著荔枝的香甜氣息,君卿下意識看了一眼誘人的荔枝,接著艱難地垂下眸子,一副冷漠無動于衷的表情。
看她想吃又要端著姿態(tài)不屑一顧地傲嬌小模樣,晉桓帝心里軟得跟棉花似的。把荔枝當回白玉盤中,直接整個抱起君卿,放在懷里小意地哄著。“咱們卿卿身份尊貴,不值得為不想干的人浪費時間。氣壞了自己豈不是讓外人看笑話,自己還不討好,是不是一點也不值得?”
“最重要的是卿卿若氣壞了自己的身體,朕會很心疼的?!睍x桓帝把下巴擱在君卿的肩上,一邊說著手上動作也沒停,把剝好的瓜果送到君卿嘴邊。
身手是炙熱的胸膛,耳尖被噴灑的熱水包圍。君卿不自在往前,嘴角便蹭上甜甜的果肉。
晉桓帝立即眼疾手快的把瓜果喂進她的嘴里,“朕便知道朕的卿卿寬宏大量,不與不值得的人計較?!?p> 根本不給君卿開口的機會,他趁機道。抱緊懷里軟軟的人,下頜親昵地蹭著君卿的發(fā)。
軟嫩的果肉在舌尖化開,君卿吐也不是吃也不是。香甜的果肉已經在嘴中化開,只得吞下。
說來竟也奇怪,方才幾乎要溢出心口的滿腔怒火竟然奇藝的平靜下來。就像所有不好情緒都集中在小小的果肉上,被吞入腹中消失不見。
果肉在嘴里轉了一圈,只余下堅硬的果核。她傾斜著身子正想把果核吐在案幾上另一個空的玉盤里。一只骨節(jié)分明五指修長的手就伸到她嘴邊,帶著薄繭的手覆蓋著一方白色帕子。
君卿遲疑了一會兒,她總覺得這樣吐上去的行為有些不太妥當,可把面前的手顯然并不那么容易推開。
晉桓帝也是耐性十足,就伸著手十分悠閑地等著君卿做決定。
單純剛剛入世的君卿哪里是晉桓帝的對手,自然是如了對方的愿。
就像是補償般,一個喂一個吃,氣氛倒也算溫馨。
時間如流水,很快便到了皇后的生辰。
鳳儀宮一早就開始做準備,各宮妃嬪不論是位份高的低的都盛裝出席。
不但以為這是帝后生辰,更因為這天晉桓帝一定會出席。
夜幕降臨,打扮精致的妃嬪陸陸續(xù)續(xù)開始往鳳儀宮去。
而此時的以安宮卻格外安靜,君卿躺在軟榻上,隨意地翻著面前的奇聞異志,手里把玩著一塊羊脂玉。
而晉桓帝正坐在案幾上,埋頭正寫著什么。
這時,原川走了進來,俯身在晉桓帝耳邊道。“陛下,時辰到了?!?p> 晉桓帝抬頭,動了動僵硬的肩膀,從殿門口望去,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已經在這個時候了。
“生辰禮都準備好了?”他放下朱筆,倚靠著太師椅,狹長的眼眸微挑。
“是,都按陛下的意思都準備好了,此時已經送到鳳儀宮?!痹ㄒ膊槐苤M什么,一五一十道。
晉桓帝微微頷首算是滿意,之后起身,把在軟榻上的君卿撈到自己懷里,自己霸占舒適的軟榻,低聲問著。
“皇后生辰會很熱鬧,卿卿可想去?”
君卿向來是分得清哪個地方才是她該在的地方,所以就算她破殼出生的地方在凡間,她也沒有絲毫歸屬感。反而是置之度外,盡量不參合凡間事物。
晉桓帝的聲音帶著一絲詢問,他是知道君卿的性子,說好聽的是一心一意專注于自己的事,不如說是對所有事物和人都很冷漠。沒有好奇,沒有情緒,就像一縷青煙總會消失,如何也抓不住。
他很不喜歡這樣抓不住的感覺,若是往常他不會將后宮的是擺在君卿面前,可為了讓君卿走出自我的世界。他必須打破君卿的身邊的保護墻,將她拉進他的世界。
“不想?!本浜翢o負擔地躺在他身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xù)看手里的奇聞異志。
拒絕的很干脆,讓晉桓帝有瞬間的啞然。他伸出食指勾起君卿小巧的小巴,讓她的下巴抵著他的胸口。
“卿卿真的不去?宴會上可有卿卿最喜歡的冰果!”他注視著君卿漆黑明凈的眸子,誘哄著。
君卿眼亮了一瞬,不過下一刻便想到之前宮人大鬧以安宮的畫面,瞬間這點意動就消失地干凈。
“不去!”她推開擱置在下頜的大手,腦袋歪向一邊,態(tài)度頗有幾分軟硬不吃的決絕。
晉桓帝絲毫不氣壘,把人往上抱了抱?!爸灰淝浣袢杖?,往后每日可多食一盤冰果?!?p> 君卿眼里沒有絲毫波動。
晉桓帝眸光一動,“兩盤!”
君卿換了個姿勢,趴在晉桓帝的胸膛。
有戲,晉桓帝不動聲色加大籌碼。“三盤。”
君卿趴著,書上密密麻麻的字一個也沒看進去,內心打仗似的糾結,
“既然卿卿不愿便算了,朕也不愿勉強卿卿。時候也不早了,卿卿用過膳后便先睡吧。”時刻注意著君卿神色的晉桓帝微微得意勾唇,話里話外的語氣卻頗為遺憾。
他遺憾又落寞地抱起君卿放在軟榻上,自己站起來似乎下一刻就準備離開。
君卿這才急了,抓著他玄色衣袖,用力一拉,那急切的動作生怕人跑了。
晉桓帝一時不查竟然被拉的一個踉蹌,結結實實地坐會軟榻。先前聽宮人說君卿不但毫發(fā)無損,還把易嬤嬤等宮人打得鼻青臉腫,丟出了以安宮。他心里多少是不信,君卿是多么軟綿的性子他還不了解。大約是他安排在以安宮的宮人把人趕出去了,怕他怪罪才如此夸大其詞。
就這一拉,他已經有九層相信就是面前他以為軟綿的人把人打出去的。他伸手理好被扯歪的衣襟,打量著面前捏著他的袖子不放,羞恥地不抬頭的人。眼里盡是不可思議,就這么個小人,身體哪里來的這么大的能量。
一想到方才自己拒絕此時又不知羞恥地想反悔,君卿臉上就火辣辣幾乎燒灼,低著頭半晌一個簡單的去字怎么也說不出口,就像有什么東西堵著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