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貴族
“這是我今天放的第三把火了，但愿事不過三?！?p> 李琦輕嘆了聲，遠方平原上燃起的沖天大火照亮了星星點點的夜空，干勁十足的士兵們正在將這些異變體的尸骸收集起來丟進火堆，羅夏的身影尤為引人注目，力大無窮的他如同一臺高效的吸塵器一般將地上的異變體橫掃一空。
“阿卡波，明天我們就啟程撤回赤色要塞吧?！?p> 綜合了一系列考量，李琦最終還是決定放棄現(xiàn)在的基地后撤，依托要塞附近豐沛的資源，李琦有信心將其打造成一座無法攻陷的堡壘。所有的造物李琦都將在明天進行回收，這些建筑要想收回這個容量幾乎無限大的背包空間只需要秩序之力的引導和一點點時間而已。
“是，冕下，我這就去通知賽蘭托斯。”
“不用著急阿卡波，讓他們今晚好好休息吧，弦繃得太緊是會斷的?！?p> “是，冕下。”
一陣冷場的旋風席卷了李琦的后槽牙，這個整日跟隨著自己外加照料自己一日三餐的沉默光頭實在是一個話題終結(jié)者，似乎他跟隨著李琦的目的之一就是盡可能多的聆聽圣言，為此盡可能地減少了自己的語言輸出能力。
“阿卡波，你手下的牧師當中沒有這些戰(zhàn)死的同袍的親屬或者友人嗎？”
“沒有，戰(zhàn)斗牧師幾乎都是些被收養(yǎng)的孤兒，每年神殿內(nèi)的修士都會行走于各個貴族的分封地內(nèi)帶走那些失去雙親的孩童，這些可憐的孩子既無勞動能力又無人愿意負擔，所以貴族們也樂意將這些潛在的破壞分子甩給別人，甚至會在修士團到來的前幾天有組織的去收羅這些孩童?！?p> 只有在回答李琦的問題時，阿卡波才會盡可能多地搜集著腦子里關(guān)于這方面的信息，再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統(tǒng)統(tǒng)倒出。
“嗯，這些貴族倒還算貼心，給你們省了不少跑腿的麻煩?！?p> 李琦隨口回了一句，這些貴族的做法算不上多么得盡善盡美，不過在沒有和這些人打交道前，李琦還是決定少作評價。
“如果他們再貼心一些，或許我們就可以改派一支收尸團了，誰也不會關(guān)心這些孩子的父母是緣何而死的，就如同沒人關(guān)心這些孩子的死活一樣?！?p> 詫異的扭過頭，阿卡波的話語平靜得出奇，但是卻讓李琦感到了深深的蔑視和無奈，如果不是那光頭上暴起的青筋，李琦或許還察覺不出阿卡波藏在內(nèi)心的名為憤怒的情緒。
“那...薩爾洛斯呢？你們的皇帝陛下沒有做些什么嗎？”
李琦并沒有在貴族問題上再深究下去，一個帝國的成敗更大意義上取決于皇帝的英明與否，貴族作為統(tǒng)治階級雖然也起了巨大的作用，但對于手握生殺大權(quán)的皇帝而言要根除也只是忍受一些轉(zhuǎn)型的陣痛而已，至少在李琦的印象里應該如此。
“他做了很多...與犧牲。原諒我冕下，我無法言說皇帝陛下的功績，但我可以告訴您，是前任皇帝——薩拉曼·維斯帕建立了光明教會?！?p> 李琦聽的一臉蒙。
“這驢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暗自腹誹著，但看起來這位素未謀面的帝皇陛下口碑不錯，而且出于先任皇帝創(chuàng)立光明教會這件事兒，他的兒子混的再怎么差也不可能把神權(quán)拱手讓給某個不知名的教皇，更大的可能是礙于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而不得不由教皇在明面主導，皇帝在背后操控的某種有奧扎格雷帝國特色的政治體系。
“嗯，在和平年代也能夠負擔的起這樣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就足以說明不少事情了，軍隊招募，人員訓練，裝備打造，每一樣都需要雄厚的國庫去支持，也只有一個賢明的皇帝治下的國家能夠有這樣的人力與物力?！?p> 巧妙的拐了個彎，奧扎格雷帝國的鐵拳——帝國軍，李琦也十分感興趣。
“如果那些貴族親兵也能夠直接充軍，那帝國軍的規(guī)模還能夠再擴大三倍！”
“貴族親兵？這些貴族也能有自己的軍隊？”
李琦一臉的疑惑。
“貴族豢養(yǎng)的惡犬...曾經(jīng)的榮光已經(jīng)不復存在，如今只是一群欺壓人民的急先鋒和貪生畏死的模范生而已?！卑⒖ǘ噍p哼了一聲：“百年前，奧扎格雷帝國第三任皇帝昏庸無能，帝國內(nèi)部由此發(fā)生了一場巨大的政變，由三位公爵發(fā)起的史稱“護國運動”旨在挽救搖搖欲墜的奧扎格雷帝國，而當時的帝國軍還完全地屬于皇帝所有?！?p> 頓了頓，由于赤色平原的晝夜溫差極大，阿卡波的呼吸間都帶上了濃厚的霧氣。
“皇帝身邊的奸佞之人慫恿皇帝鎮(zhèn)壓這三位公爵，但其中一位公爵便是帝國軍的將軍之一，眼見和平已成奢望而流血不可避免，這位將軍便搶先一步攻下了皇宮，扣下了皇帝本人與一干宦官，將他們囚禁在了不知何處。”
“所以這場政變是成功了？”
這段歷史到這，奧扎格雷帝國應該已經(jīng)改姓別家江山了。
“不，這三位公爵是真正的貴族，他們并非覬覦帝國的皇位，當時皇帝膝下尚有一位年幼的皇子，這三位公爵將這位皇子輔佐上任后便卸去了一身職務(wù)，不知了去向。設(shè)立圓桌會議，以及貴族能夠保有自己的親兵便是那時頒布的一系列制衡皇權(quán)的條例之一，旨在當皇帝昏庸無能時得以掣肘更正失控的皇權(quán)，保衛(wèi)奧扎格雷帝國的榮耀?！?p> “權(quán)力如同雞蛋，不能都放在一個籃子里?！?p> 聽到李琦這簡短的評價，阿卡波睜大了眼睛。
“真是簡潔易懂的比喻！但是如今，雞蛋是好蛋，這個籃子卻臭了?！?p> “墮落的貴族嗎...”
李琦緩慢地點了點頭，無論是哪一種政權(quán)，總會在悠久的歲月里面對各種各樣的問題，權(quán)利就如同混沌一樣會緩慢侵蝕人心，且并不是所有人都擁有著足夠堅定的信念。當一代又一代的人在安逸中褪去了堅毅與勤奮，在貪婪中丟掉了善良與底線，一系列的問題累積堆疊下來，遲早有一天，隨著第一塊多米諾骨牌倒下，整座大廈都會轟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