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心動
何解剛剛回家就接到了喬正義的電話，他把書包放下，對著那頭問道：“成績?nèi)绾?？?p> 沒想到何解這么直接，喬正義原本要說的話被卡住，低著頭磕磕巴巴的說：“不、不……”
“不錯？”何解挑眉。
“不怎么樣?！眴陶x垂頭喪氣。
何解：……
“不怎么樣，是怎么樣？”
“就是很爛?！眴陶x篤定。
“怎么還給你說出底氣來了，報一報成績。”何解不客氣的開口。
“總分560，第……五十五?！眴陶x小心翼翼的說完，等待審判。
“嗯?！蹦沁叺恼f。
嗯就完了？
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喬正義瞇著眼睛等了半天，何解的下半句始終沒有到來，她不由得有些忐忑，于是朝對方試探道：“何解？何解大學霸？還在嗎……不會是掛電話了吧……”
“你考得還不錯?！?p> “??？”喬正義一驚，“是、是還不錯……但是你從第一掉到五十五了誒?！?p> “那是你，不是我?！焙谓饫淠?。
喬正義摸不清何解的想法：“你真的沒事？”不罵一罵我嗎？
好像隔著電話線聽到了她的心聲，何解嘆了口氣：“我們交換的時候，就料到就有這一天了，有什么好罵的?！?p> “你是覺得我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趕上你吧?！?p> 何解點頭：“對啊，事實證明也是如此?！蹦阆氤^我，還早。
“說一說詳細的?！焙谓庀裨趯弳柗溉?。
喬正義交代作案經(jīng)過：“語文112。”
“哦？”何解一驚，“還不錯。”葉爭才103，喬正義自己能做出這個成績，算是厲害了。
“語文真是撞上的?！眴陶x老老實實，“文言文的人物我在你的書架上看到過，所以都對了?！?p> 何解了然：“原來如此。運氣也算實力的一種……接著說吧?！?p> “數(shù)學100，及格了。”喬正義很滿足。
“才100?！焙谓庀訔?，“多做題吧，小喬?！?p> “哦……”喬正義弱弱的應(yīng)了，“英語140?！?p> “嗯，下一項?！?p> 喬正義嚷嚷：“喂喂！不問一下我英語為什么140嗎？”
“你最偏的科，有什么好問的?！焙谓獠粫姓J是因為自己比喬正義低3分。
“喬正義”的試卷，何解除了英語和物理，其他都是用控分達到目的的。英語是喬正義擅長的科目，考差了反而引人注目，至于物理……何解不擅長，也沒選，索性直接發(fā)揮，沒想到及格了。
“你的分數(shù)在十三中，已經(jīng)前十五了，可能在十二名左右。”何解算了算。
“誒對了！夏燃這次的分數(shù)和小白一樣哦，真巧啊?！眴陶x響起白冬荷給她發(fā)的短信，夏燃也是574，他們倆真有緣分。
“白冬荷排第七，夏燃呢？”
“……二十七?！?p> 何解點頭：“這是一中和十三中的差距，你要好好看?！?p> 同一個分數(shù)差距二十人，喬正義和夏燃差十四分卻差距二十八名。十三中和一中之間始終存在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不僅是成績，在學生質(zhì)量、教師資源、學校管理上都像農(nóng)村和城市的區(qū)別。
喬正義把剩下的幾個科目都報了一遍，何解給她說了些記憶技巧。天色漸暗，喬正義說到了李存的事情。
“還好我給歐老師打了電話，”喬正義慶幸到，“要是讓李存來，我總覺得心里不太踏實?！?p> 何解猶豫了片刻：“你還是別去了?！?p> 喬正義一愣，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說詩詞大賽：“為什么啊?！?p> “……不適合你?！?p> “你是想說，自取其辱吧?！眴陶x斜著眼睛看電話屏幕。
何解沒說話，默認了。
“那你說怎么辦，我都讓歐老師寫了推薦信啦……再說，何解總不可能不參加詩詞比賽吧，那還是何解嗎？”喬正義悶悶的說。
“何解總不可能不是第一吧，那還是何解嗎？”何解淡淡的造句。
喬正義：……
扎心了。
“你的意思是，我要好好學習，所以不參加比賽了？”喬正義趴在桌子上，把頭埋進臂彎里。
“你參加過芳菲節(jié)嗎？”
芳菲節(jié)，全稱B市芳菲菁華演講大賽，分為中文組和英文組，同時也面向周邊省市報名，算得上是B市每年的大事了。
喬正義說：“坐在下面看過，算參加嗎？”
何解想到十三中的情況：“十三中的學生居然連芳菲節(jié)也只是觀眾嗎？”
“不不不，”喬正義連忙澄清，“那次我是……我是評委親友。十三中除了我沒人去吧?！?p> 評委親友？
何解了然。
喬玲瓏做過芳菲節(jié)青年代表，能夠在初賽的時候投票。按時間來算，應(yīng)該是上一屆。何解是參賽選手。
他和這位“名義上”的姐姐也算有一面之緣？
“你去參加芳菲節(jié)吧?！?p> 喬正義眨了眨眼睛：“啊？我？可是我演講很爛。我成績也很爛，到時候上臺的都是什么一中、實驗中學和格林外國語的人才，人家都和你一個級別的，我們差距多大?。∪f一我上臺去結(jié)結(jié)巴巴的、或者出什么問題怎么辦……”
“你現(xiàn)在是何解?！?p> 喬正義頓了頓：“可我也是喬正義?！?p> “你是何解。”
“我是喬正義。”
兩人陷入僵持。
“這么不自信，不是我認識的喬正義?！焙谓庹f道。
喬正義撇撇嘴：“我們倆才認識一個多月，哪兒有那么熟??？”
“可是我們是從身體開始建立關(guān)系的啊?！?p> 喬正義抓狂：“別說的這么曖昧??！”
何解無辜：“實話?！?p> “誒，小由，你有沒有覺得你比之前活潑了不少?！眴陶x在何解的床上打滾。
被叫“小由”的少女沉默了片刻，詭異的點了點頭。
“這證明我對你是有正面影響的！”喬正義看著屏幕傻笑，“一定是我的活潑帶動了你，讓你變成一個活蹦亂跳的人了！”
“我更傾向于，是身體的改變擴大了我的接觸范圍?！焙谓獾恼f，“如果我無法接觸人，自然也無法模仿人，無法從模仿中獲得與人相處的技巧，快不快樂也就無從說起了?！?p> “還有，別以為我沒發(fā)現(xiàn)你在岔開話題。”何解喝了一口蜂蜜水，“芳菲節(jié)何解必須到場，至于是英文還是中文，你可以自己選擇。”
喬正義僵了一下：“我中文都說不順暢，英語就更不行了。”
“又來了。”何解嘆了口氣，“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p> 喬正義：？??！
“跟我念，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p> 喬正義被何解字正腔圓的念法逗笑了：“你真是一只正襟危坐的雞?！?p> “嗯？”何解疑惑，“什么雞?！?p> “沒什么，我說你像打了雞血?！眴陶x把話題岔過去，“你真的要讓我去嗎？萬一我又搞砸了……”不就更對不起你了。
那邊靜了一會兒：“喬正義，是我改變了你。”
喬正義怔了一下，隨即臉頰緋紅：“你、你在說什么？”
“我說，我對你的影響是不是太大了，所以你染上我的多疑了。”何解的聲音帶著輕微的疑惑。
喬正義：……
奇怪，我剛才為什么要臉紅。
一定是何解說的話太讓人誤會了，這種像霸道總裁一樣的臺詞……喬正義摸了摸滾燙的兩頰，呼出一口氣，躺倒在床上：“是的是的，沒錯沒錯?！?p> “這是不好的習慣，你不能跟著我學習?！焙谓庖槐菊?jīng)的說，“你只需要相信，你可以做到，就行了，就像以前一樣。”
喬正義從床上翻身坐起，走到窗前。何解的房間采光非常好，她可以看到城市盡頭的夕陽。主干道上，下班的車輛來往交織，穿梭之間，拓印著日復(fù)一日的軌跡。
“我……可以嗎？”
耳畔傳來堅定的她自己的聲音：
“你可以?！?p> 喬正義是何其渺小的存在，渺小的人只能在晚風中瑟縮。
可是在此刻，一股不可名狀的熱流從左耳竄入，灌進她雜亂的大腦中，仿若鑄鐵般捶打著她退縮的神經(jīng)元；又順著脊椎而下，變成攻陷首都的戰(zhàn)士將心臟團團包裹；在肋骨纏綿片刻，帶著春風的濕意順著骨架延伸向四肢，占滿每根手指，腳趾，讓他們前所未有的充滿力量。
這種感覺，到底是什么。
就像是一聲令下，自己就能為他沖鋒一樣！
可是，可是可是……
喬正義心慌意亂。
這不應(yīng)該啊。
我怎么能這么容易就動心呢？
喬正義甩甩腦袋，一定是最近天氣燥熱，所以我上火了！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那頭才傳來喬正義悶悶的聲音：“我知道了?！?p> “嗯?！焙谓鈶?yīng)了聲“那就開始準備吧?！?p> “??？我自己寫稿子啊……”喬正義剛剛生出的勇氣又有躲回去的跡象。
“當然。這是個很好的鍛煉機會?！焙谓饫硭斎?。
“好吧……”喬正義扁扁嘴，“我感覺你把我當成一個養(yǎng)成游戲在玩誒，我才剛出新手村就要支使我去打副本了……”
“要想這么理解，也不錯。”何解覺得這個比喻很貼切，雖然他也沒有玩兒過什么養(yǎng)成游戲。
“還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大學霸？”
“嗯……”何解想了想，“加油！”
喬正義：……
毫無情感波動的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