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珣帶著昏倒的鐵烈,駕著唐晉然的白馬千里乘風(fēng)一路疾馳,中途沒有一絲停留,終于,在第五日,他們到了淵含山山腳。
從山腳下望去,淵含山氣勢宏偉,越往上越朦朧,山體很高,直入云端,讓人看上去似乎是有仙氣環(huán)繞。淵含山不僅高大,還占地極廣,遠遠望去,根本無法望到盡頭,只能見到一座又一座山峰連綿不絕。
唐珣的第一感覺是震撼,這樣的圣山,能孕育出的不愧為當(dāng)今的名門正派。
短暫的驚羨之后,他開始了正事。
他將鐵烈背起,踏著臺階,前往正門。
這里的臺階很多,很長,山門又極高,使人看上去像是通往天界。
唐珣心中一嘆,但也只能咬著牙一步一步上去。
剛走沒兩步,突然身后傳來了悲愴的嘶鳴聲。
唐珣回頭望去,只見那匹白馬千里乘風(fēng)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七竅流血。
他一愣,然后放下鐵烈,走下去看看那匹白馬。
“死了?”
白馬的確是一匹好馬,配得上千里乘風(fēng)的這個名字,但是它不斷地疾跑五日,也是受不了的,最終結(jié)局是累得五臟俱竭,七竅流血而亡。
唐珣有些心痛和愧疚,這樣的好馬就這樣死了?怎么與唐晉然交代呢?
他蹲在白馬的前面默哀了一會兒,然后在旁邊找了個地方埋了。
“白馬兄,現(xiàn)在我有急事,只能這樣先將就將就了,以后我一定會厚葬你的。”唐珣對這匹馬心存感激,若不是它,唐珣也不會這么快到達淵含山。
千里乘風(fēng),乘風(fēng)而來,乘風(fēng)而去。
唐珣在白馬的墳前拜了拜,然后背起鐵烈重新出發(fā)。
他一步一步向上,還未走到一半,便已汗流浹背,大口喘息,但他依舊堅持。實在撐不住時,他會稍作停歇,然后繼續(xù)往上。
許久之后,他終于到達了山門口。
一名守門的弟子上前問道:“你是什么人?來我淵含山有何事?”
唐珣此時實在是累得說不出話了,只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交給他。
那人一看信的封面,而后帶著歉意,道:“原來是掌門之徒的朋友,失敬失敬。”
唐珣點點頭,依舊在大口喘氣。
“這位仁兄先去休息,我會將此信親手交給掌門。”
說完,他叫另一名弟子出來帶唐珣進去,而他向唐珣作了一揖之后,便帶著那封信,御劍而去。
“哇!”
唐珣張大了嘴巴,他羨慕不已。
其實唐珣想直接帶鐵烈去找淵含山掌門的,但仔細一想覺得那樣實在無禮,雖然救治鐵烈很重要,但也不急于一時,要是沒有千里乘風(fēng),現(xiàn)在他們還不知道到哪兒了呢。
唐珣與鐵烈被帶到了一處清凈的別院,不僅是這里,這偌大的淵含山每處都很清靜,是修行的絕佳之地。
他與鐵烈安心地待在此處,過了大概一個時辰,門外有弟子進來帶他們?nèi)ヒ娬崎T。
“這么快!”
唐珣本以為要等上個至少半天的,畢竟淵含山掌門掌管這么大一個門派,每天肯定都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他若是將唐珣的事放在最后,完全可以。
但是按目前的情況來看,顯然淵含山掌門是重視他們的。
“淵含山掌門是個什么樣的人呢?”唐珣小聲嘀咕。
“能掌管這么大的一個門派,肯定是不凡的,傳說其實力位于江湖頂峰,雖然沒有什么關(guān)于他的傳說,但在江湖上肯定是個舉足輕重的人?!?p> 唐珣心里在打鼓,馬上就要見到這位重量級的人物,不免有些激動。
他背著鐵烈跟著那名弟子,通過傳送陣式,一下來到了一處大殿的正門口。
這么快,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唐珣心跳越來越快。
淵含山的這座大殿,宏偉至極,高數(shù)十丈,頂上穿過云彩,比玉蛟門的正心大殿不知好上多少倍,更不要說唐門了。
“這就是名門正派該有的輝煌!”唐珣感嘆。
“進來吧?!贝蟮顑?nèi)傳來蒼老且洪亮的聲音,并不懾人,反而讓人感到很溫和慈祥。
唐珣此時愣住了,旁邊的弟子拍了拍他,道:“愣什么,掌門叫你進去呢。”
“哦哦?!彼s緊背著鐵烈進去。
大殿內(nèi),人并不多,只有一些老頭子,而且看起來都很普通。
正上方,端坐著一個白衣白發(fā)白眉白須的老人,威嚴之間帶著慈悲,不難看出,他就是掌門。
跟唐晉然的氣質(zhì)有些相像,這是唐珣對他的第一感覺。
“小友請將背后的朋友放到大殿中央,然后就請坐,事情我通過晉然的信都知道了?!睖Y含山掌門發(fā)話。
“是?!碧偏懓凑账囊笞?。
唐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旁邊是茶水,透過微微茶盞蓋隙,他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這絕對是上等好茶。
淵含山不愧是淵含山,待客居然如此周到。
淵含山掌門望向唐珣,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淵含山掌門,我名為東方四象?!?p> 唐珣站起來拱了拱手,“見過前輩?!?p> “不必受拘,自然而然就好,我也只是個快入土的人?!?p> “是?!?p> “這位是我淵含山二長老,袁伯榮?!币粋€老人向唐珣抱拳。
唐珣同樣如此回應(yīng)。
“這位是我淵含山三長老,冷傲儒?!?p> “這位是我淵含山四長老,鄭恪?!?p> “這位是我淵含山五長老,陳智原。”
淵含山掌門一一介紹,幾個老人一一與唐珣互換禮儀。
“我姓唐,我叫唐珣。”最后他來了個自我介紹,不過似乎并沒有人對他感興趣。
除卻唐珣,其他的老者皆將目光投向鐵烈,然后不多時,便跟說好了似的,一個個都連連點頭。
“果然是個好苗子?!?p> “胸前紋月,背后紋狼,的確是望月蠻族?!?p> “傳說望月蠻族是古代摘月猛王的后裔,看來不是毫無根據(jù)的?!?p> “先天根骨尚佳,可惜后天修行不足,不然現(xiàn)在的話不說同輩無敵,也是上流人物。”
“從現(xiàn)在開始,以他的資質(zhì),也許還跟的上。”
“他頸上的骨牙項鏈不一般,看來是個王子。”
......
幾個老者一人一句,將鐵烈看作是一個寶貝一樣。
唐珣有些無語,他是來求醫(yī)的,怎么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
“各位前輩!”唐珣提高嗓音。
接著五個老人一同望向他,令他有些尷尬。
“前輩們,我是來求你們救他的,不是......”
周圍安靜了一會兒,突然五個老人都哈哈大笑,掌門道:“你放心,我們知道分寸,他體內(nèi)的毒,我們可以去除,你不用太擔(dān)心,我們只是看他根骨不錯,難免激動了一下,小友不要見怪。”
“呵呵。”唐珣只能一笑。
“若不是你資質(zhì)不行,或許我門可以考慮讓你在門內(nèi)修行,可惜啊。”二長老袁伯榮道。
“二長老不要這么說,昔年也有資質(zhì)平平之人后期崛起,成為領(lǐng)袖人物的先例?!闭崎T反駁袁伯榮。
“那畢竟是少數(shù),大多數(shù)的平常人還都只是平常人。”
“只要心有猛虎,最后都會苦盡甘來,但大多數(shù)人卻無法做到,只因心緒不寧?!?p> “就算掌門說得在理,但這位唐珣小兄弟的資質(zhì)還只是在平常人之下啊?!?p> 淵含山掌門與二長老袁伯榮一人一句,似有爭吵之勢。
“這有何懼,想當(dāng)年......”淵含山掌門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絕口不語,再說話時,已是轉(zhuǎn)移了話題,“唐珣小兄弟先下去歇息吧,你的朋友我門會盡全力救治的?!?p> 唐珣不解,但也答應(yīng)了下來。
出來后,他想起胖子曾說要到淵含山,他沿路詢問了幾個弟子,結(jié)果他們都說不認識。
這讓唐珣頭疼了,胖子不是來這兒了,那去哪兒了?
他又看見幾個人,決定再去問問,這一問,有了結(jié)果。
“你說那個胖子啊,估計現(xiàn)在在后山吧?!蹦敲茏又毕蜻h處的一座山。
唐珣聽了那幾人對胖子的描述后,感到哭笑不得,那胖子也太缺德了,竟然吃了別人特意養(yǎng)的寵物。
仔細一想,還真只能是他?。?p> 唐珣決定去找胖子,下了這座山,將要前往胖子所在的后山。
突然,在一個溪水邊,他看見了一個人躺在那里,不知死活。
不是吧,在淵含山這樣的地方,也會出意外?
他壯著膽子湊過去看看,發(fā)現(xiàn)那個人自己竟然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