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層獄,里面除了折磨人的東西,其他的什么也沒有,所以平日里不會有人看守。只有對唐門來說是犯人的人來到這里,之后會有些審訊的人跟來這里,這樣這里才會有人。
唐山海,唐丘山,唐興三人一路上破冰前進,一直來到了三層大獄。一路上,他們沒有看見被冰凍的人。到了第三層,依然沒有一個人。
“怎么回事,居然少爺與唐珣呢?”唐山海問向唐興。
“他們,他們......”
唐丘山再一旁不語,他已經(jīng)猜到幾分了。
“扭扭捏捏的,快說?!碧粕胶E獾?。
“居然少爺在第四層被凍住了,唐珣,唐珣在......”
“快說,在哪?”
“第,第五層?!?p> “什么?你們......”唐山海大怒。
他揚起手就要向唐興劈去,但被唐丘山阻止了。
“當務(wù)之急,要先找到人,之后再處置他也不遲?!碧魄鹕降徽f道。
“是,家主。”
家主發(fā)話,唐山海只能應(yīng)允,他繼續(xù)破冰向第四層。
第四層里,唐居然被凍在那兒,他雙目圓睜,但已是失去了意識。被解救下來之時,血液凝結(jié),雙眼無法馬上閉合。
唐丘山立馬為他診脈,發(fā)現(xiàn)他的五臟六腑都被凍傷了。唐丘山嘆了口氣,對唐興說道:“快將少爺帶回去,去找最好的郎中來治。”
“是?!?p> 唐興背起唐居然,迫不及待地向外跑,他可不想在這個陰森森的地方多待。
陰森得如同洞穴,周圍被冰塊覆蓋,寒意無時無刻不侵擾著他們。
第四層內(nèi),只剩唐丘山與唐山海,兩人的心情都不好,心中都有介意之事,一時間兩人無話,周圍變得死寂如夜墳場。
“家主,先去第五層看看吧?!碧粕胶@浔亻_口說道。
“也好?!碧魄鹕揭嗍侨绱死淠c之前那副慈悲的樣子相比,就像是換了個人。
由唐山海開路,唐丘山跟在后面,兩人一言不發(fā),徑直來到了第五層。
十八層獄的第五層,也是地面之下第五層,這里本就是陰暗潮濕,寒意透骨,若無燈火,它就是一個黑屋子。
唐丘山與唐山海來到第五層,兩人皆有些毛骨悚然,這里一片漆黑,而且冰冷至極,使人如臨寒川,是前四層的寒意所不能比的。
唐丘山與唐山海暗暗運功護體,兩人高度警惕,如臨大敵。
黑暗中,兩人放慢腳步,緩緩前行,他們不是注意四周,以防不測。
突然,不遠處出現(xiàn)光源,但其散發(fā)的光芒并不強烈,且為藍色。周圍稍稍被照亮了,唐山海朝光源望去,唐丘山也從唐山海身后站上前來,望向光源。
不遠處,光源的地方,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他一襲青衣,頭自然垂下,他的身體攤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一片死寂,甚至沒有呼吸聲與心跳聲。他的身邊,是三團藍色的火,如同他的守護者。這樣的景象,看著很和諧,和諧得令人驚恐。
“這是什么火?”唐丘山自問。
唐山海沉默不言,他在思考,思考眼前的是什么,思考之后又該如何?
“老朽活了快八十載,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奇觀’?!碧魄鹕阶匝宰哉Z,他雙眼微瞇,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
“傳聞陰冥之火呈藍綠色,燒人也寒人,與眼前之物極為相似?!?p> 唐丘山捻了捻胡須,直直地盯著那三團藍火。
“這樣的罕見之物能讓我碰到,也是上天對我的眷顧了。”
唐丘山說完,一個箭步上去,召出一個葫蘆,就要取那三團藍火。
突然唐丘山面前襲來一片沖擊,將他逼退。
“放肆!”一聲鴻音傳來,擴散至整片空間,隨后又回響了數(shù)次。
“什么人?”唐丘山驚道,頓時警惕。
唐山海也是瞬間運功,環(huán)顧四周,隨時準備出手。
整個第五層內(nèi),不再有聲音傳來,又恢復(fù)了一片死寂。
三團藍火處,攤在椅子上的人突然抬起頭來,他緩緩睜開眼,眼神冰冷。他挺直了身體,靠在椅背上,有一種王的威嚴。
“唐珣?”唐丘山疑惑地看著椅子上的唐珣,他不再像之前那樣,連氣質(zhì)都改變了許多,如同換了一個人。
“唐珣!”唐山??吹剿@疑地喊出聲。
唐珣雙目無神,看著唐丘山與唐山海。
“吾在此,便為王。爾等見王,何不跪伏!”唐珣的口中傳出一陣陣沉重洪亮的聲音,在這一方空間內(nèi)留下一輪又一輪回聲。
話音之后,隨即便是一股威壓從上空壓向唐丘山與唐山海,壓得他們就要跪下。
“哼!口氣倒不小?!?p> 唐丘山頂住威壓,便要再次出手,突然唐山海出手制止,道:“家主還請手下留情,留他一條命?!?p> 他瞅了瞅唐山海,說道:“山海,他雖然是你的孩子,但他也太過于異常了,我既身為唐門家主,就要以整個唐門的利益為重,任何能威脅到我唐門的,都要除之。”
唐山海與其對視,眼神中是不滿,他說道:“家主,我的孩子曾經(jīng)一切如常,不知為何會變成這樣,所以我想,是不是有人暗害他,就像他今天被帶到這第五層一樣?!?p> “山海這是要向我問罪?”
“不敢,只是我想查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碧粕胶^D(zhuǎn)頭望向唐珣,又說道:“那三團藍火是非凡之物,家主難道不想知道那是從哪兒來的嗎?”
“這,好吧。我答應(yīng)你,留他一條命?!?p> “還不夠。”
“不夠?”
“家主如想得到那藍火,還不能傷他,尤其是不能傷他根基。”
“山海,我可不能保證?。 ?p> “家主,如果您不能保證的話,那藍火就得不到了?!?p> “哦?是嗎?”
“那藍火我猜測只有唐珣能使出來,若家主傷了犬子,令其無法使用,那也是一場空。況且他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第四層,已是無法修行之人,不足以對唐門構(gòu)成威脅,對吧,家主。”
唐丘山思索片刻,道:“好,我答應(yīng)你?!?p> 唐丘山之前跟他說小輩們的胡鬧只會在第三層,如今卻到了第五層,于情于理也有些說不過去。這對一般人還好對付,但偏偏是唐山海,是個對唐門很重要的人物。
“多謝家主,只是我還有一個請求?!?p> “嗯?”
“我想與家主一同聯(lián)手壓制他?!?p> “山海這是信不過老夫?”
“非也,家主,我與您聯(lián)手,是防止他還有什么奇怪的招,以免傷了家主。”
“哈哈,能傷了我?”
“您是唐門的家主,不能有半點閃失啊?!?p> 唐山海這么做,其實還是為了保護唐珣。在唐門待了這么多年,唐丘山的脾氣他太了解了,若是誰惹怒了他,管他什么仁義道德,江湖信譽,統(tǒng)統(tǒng)一文不值。
“那好吧?!?p> 說罷,兩人運起神通,周圍一陣風(fēng)起云涌,那陣來自唐珣的威壓瞬間消失了。
“兩人聯(lián)手嗎?有意思。”
唐珣冷冷地笑了笑,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一步一步向前走著,三團藍火緊隨其后。
隨著唐珣的一步步逼近,唐丘山與唐山海能明顯地感覺到寒意愈來愈濃,愈來愈難擋。
感受著刺骨的寒冷,唐丘山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他已經(jīng)隨時準備出手了,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能瞬間制服對手的時機。
唐丘山盯著一步一步而來的唐珣,蒼老的聲音緩緩說道:“他,讓我想起了一個人?!?p> “家主是說十幾年前的那個人?”
“十幾年前,突然出現(xiàn),后來又突然消失,不屬于任何流派,獨創(chuàng)御冰奇術(shù),三十歲的年紀便可與六十歲的我持平,可謂是奇才。”
“難道家主懷疑他與此事有什么關(guān)系?”
“只是突然想起,他的御冰術(shù)與眼前這個還是不同的。”
唐珣此時停下了腳步,他與面前兩人對視,眼中滿是戲謔,與平時那個人畜無害的唐珣完全相反。
“動手?!?p> 話音還未落,唐丘山便沖上前去,唐山海緊隨其后。
唐珣展開臂膀,周圍的寒氣迅速集結(jié)過來,身后的三團藍火開始旋轉(zhuǎn),并且散發(fā)藍色氣息,燒人也寒人。凝結(jié)寒氣之后,他大開大合,一步不退,與唐丘山與唐山海正面相對。
唐山海雖嘴上說與唐丘山聯(lián)手壓制唐珣,但其實并沒有出什么力,只是運功護住自己的身體。所以,與唐珣對峙的,只是唐丘山一人。
唐丘山一邊對抗唐珣,一邊運功護住心脈,眼見沒有拿下唐珣,唐丘山再次發(fā)力,唐珣亦然如此,身后三團藍火不在旋轉(zhuǎn),轉(zhuǎn)而越燒越旺,藍色火團變得越來越大。
突然,“轟”的一聲,兩股力量沖擊,震退了三人,但三人均未負傷。
“哼!乳臭小兒,敢如此放肆!”唐丘山怒道。
“放肆的是爾等,王既已臨,何不相拜?”唐珣口中大放鴻音,充斥整個空間,似乎這四五層已成了他的地盤。
“大膽!”唐丘山被氣得不輕。
“我既已來此,這,便是我的天下?!?p> “好大的口氣!”
唐丘山再次運氣,這次,他的身上出現(xiàn)了雷電。
“萬樹驚雷!”
雷電自唐丘山的體內(nèi)向外延伸,如同樹的枝干,而唐丘山就是樹的主干。
“家主不可!”唐山海攔住了他。
“有何不可?”唐丘山狠狠地說道。
“家主答應(yīng)過我,不傷犬子?!?p> “山海,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他修的是外道,邪魔外道,不是仙途正道,就這個理由,就足夠讓江湖中人共殺之。”
“我已經(jīng)看出來了,但我的孩兒絕不會修行外道之功的,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蹺?!?p> “這是江湖的禍患,難道你想江湖上再出一個‘魔’嗎?”
“自然不想,但自古凡是入魔之人,已是必死無疑。我愿以性命擔(dān)保,只想請家主給個機會,就看在我這些年對唐門貢獻的面子上吧?!?p> 唐山海單膝下跪,拜求唐丘山。
唐丘山仔細思考,而后說道:“那好,我們先將他制住?!?p> 唐山海終于出手,聯(lián)合唐丘山,將周圍封鎖,以絕對的力量組成一把大網(wǎng),蓋向唐珣。
唐珣也不再留手,身后的三團藍色火焰合為一體,融入唐珣體內(nèi),此時唐珣就是此處的光源。隨即唐珣爆發(fā),一拳一拳轟出,轟出的每一拳,都是一團藍色的火焰。
藍色火焰到處亂竄,打得空間顫抖,空中的大網(wǎng)遲遲無法落下。
“不能再在這里打了,否則封鎖一旦破裂,這里會塌的。”
“嗯,山海,你布置一個傳送陣式,將這片空間帶出去,這里我來頂住?!?p> “是,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