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丹妙藥
師俊非眼見林珣被一掌穿膛,趕緊跑過去,不顧一旁打斗,抱著林珣就向屋里沖去,在場的人中,只有師玄道格外注意到了,其他的還有幾個弟子瞟了一眼,便不再顧了。
一路上,林珣流血不止,剛開始還有點(diǎn)意識,漸漸地,他的眼前,腦中都只剩下一片黑暗,他再也無力反抗。
師俊非滿頭是汗,他將林珣放在床上,深呼吸一口氣,然后輕輕捏住林珣的手腕,為其診脈。
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過去,師俊非額頭上的汗珠是一顆接著一顆,“普通的方法是不行了,看來只能拿出我的壓箱底的寶物了?!?p> 這時,當(dāng)歸跑了進(jìn)來,說:“他怎么樣了?”
師俊非用被子將林珣蓋好,然后對當(dāng)歸說道:“不妙,你在這看著他,我去去就回?!?p> 他就要出門,突然當(dāng)歸在身后說道:“是我不好,我讓他去的,如果他沒去的話……”
師俊非打斷他,“我沒有權(quán)利怪你,不過我想,那個有權(quán)利怪你的人也不會怪你的?!?p> 說完,他“嗖”的一聲便跑了出去,留下當(dāng)歸一人在屋內(nèi)。
他盯著林珣,站在那處發(fā)呆,然后他上前將林珣右掌攤開,林珣的右掌中,清晰地可以看見一個小的陣圖畫在上面,當(dāng)歸捻決作法,然后從林珣的右掌中取出了一面黑鐵盾,正是陳峰的那面。隨著黑鐵盾被取出,林珣掌中的陣圖也漸漸消失。
當(dāng)歸將黑鐵盾收于自己掌中,然后望著林珣,說道:“對不起,我還有要做的事?!?p> 說完,當(dāng)歸便離開了。
不一會兒,師俊非便回來了,他的手中拿著一顆丹藥,屋里不見了當(dāng)歸,但此時此刻他也沒有心思管這些了,他過去迫不及待地為林珣服下丹藥。然后他運(yùn)功將靈氣輸于林珣體內(nèi),之后他掀開被子,床上已被鮮血染得通紅,師俊非緊盯著林珣的胸膛,依舊是血肉模糊,他愁眉不展,但一會功夫之后,他的嘴角開始上揚(yáng)。
血流已停止,此刻胸口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但林珣依舊昏迷不醒。
“呼!”師俊非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他松了一口氣,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這時,外面來了一個人,是師玄道。
“爺爺?!睅熆》亲诘厣蠠o力地喊道。
“你還知道叫我爺爺!”
“哎呀,不叫你爺爺,難道叫你老頭嗎?”
“你……”師玄道揚(yáng)起拐杖便要打。
“爺爺別打,我錯了?!?p> “還知道錯,哼!”
“爺爺,外面都擺平了?”
“嗯,不過讓陳峰那老狐貍給跑了。”
“跑了?爺爺,那么多高手在都能讓陳峰跑了?”
“唉,沒想到他暗自畫了一道傳送陣式,算了,跑了就跑了吧?!?p> “那要是他再回來怎么辦?”
“這個不用你操心,門主自會處理?!?p> “哦,不過門主怎么會突然回來?”
“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p> “哦?!?p> “哦什么哦,沒話說了?你跟我說了這么多,不就是想扯開話題嗎?”
“沒有,沒有?!?p> “我問你,你是不是把你那神丹妙藥給了他?!?p> “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不是說你救人不對,那是你保命用的,給了他,若是你以后……”
“呸呸呸,爺爺,你可別咒我。”
“唉!你長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p> “爺爺,若是當(dāng)年老門主有救的話,你會不會救?”
“廢話,當(dāng)然會?!?p> “若是要犧牲你的性命呢?”
“我當(dāng)然……原來如此,我明白了?!?p> “嗯。”
“隨你吧,好自為之吧。”師玄道轉(zhuǎn)身朝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每一只鳥的頭頂都曾有一片羽翼為其遮風(fēng)擋雨,但雛鳥總會長大,羽翼總會老朽,當(dāng)那片羽翼失去了它的作用之時,便是命運(yùn)改變之日?!?p> “他的身體與常人不同,可能引起寒癥并發(fā),再過一夜,若是相安無事,才能確??梢曰钕氯??!?p> “是?!?p> 陳峰在路上搶了一匹馬,快馬加鞭地向云詭峽行去。他進(jìn)入一條獨(dú)行道,突然前面有一人擋路,他勒馬停住,仔細(xì)瞅了瞅眼前之人。
“你是……大長老!”
“沒錯,陳峰長老,好久不見?!?p> “你不在外經(jīng)營本門生意嗎?怎么會在這兒?”
“來此阻止你前行?!?p> “這么說,你已經(jīng)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來抓我咯?”
“我是知道了,但我不是來抓你的?!?p> “嗯?那不成你是來幫我的?”
“的確,可以這么說?!?p> “馮居固,你耍我。”
“我馮居固身為玉蛟門大長老,怎么會耍你呢,陳峰長老?!?p> “那你倒說說,怎么個幫我?”
“我可以告訴你,不要去云詭峽,那里此時已經(jīng)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p> “怎么可能?!?p> “以流云閣閣主孫桀為首的門派聯(lián)盟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紅蓮門門主擊潰了?!?p> “什么?”
“紅蓮門門主軒月拂的力量比肩門主,況且他還是軒月家族的后人,手持月魂劍,他完全可以做到,而且如果你現(xiàn)在去,還會被抓個現(xiàn)成,整個紅蓮門已經(jīng)在云詭峽埋伏好了。”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好歹我們也在玉蛟門共事了幾十年,算是念舊吧?!?p> “你就不怕我反過來殺了你?”
“若是你絲毫不念舊情,我也就認(rèn)命了。”
陳峰思索了一會兒,接著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另一方駛?cè)ァ?p> 夜里,墟鏡辰的房間里站著三個人,墟鏡辰,師玄道,衍東樓。
突然墟鏡辰單膝下跪,向師玄道與衍東樓一拜,道:“屬下參見師先生,衍先生。”
“你到底是誰?”衍東樓問道。
“我的名字叫王元成?!痹捳Z間,他漸漸撕下面皮,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好像沒聽說過你???”衍東樓疑惑道。
“屬下是剛加入玉蛟門不久的?!?p> 此時師玄道開口道:“衍先生且聽老夫說道說道?!?p> “師先生也早就知道此事?!?p> “這也是我們的安排之一?!?p> “那我倒要聽聽?!?p> “首先門主已經(jīng)盡可能地在最晚的時間出發(fā)了,所以他便不會再回來了,這也是陳峰所想到的,所以我們就利用這一點(diǎn),再造出一個門主來,這樣便多了幾分獲勝的幾率?!?p> “那為什么偏偏選中了他?一個新加入的人,如何獲信?”
“他并不是自己加入到本門的,而是門主邀請他加入的。若是貿(mào)然用本門以外的人,以后若是事情敗露,難免有通外敵之嫌,所以只能用本門內(nèi)的人,這才有了王元成入玉蛟門,之后還要讓他消失于人前,不引人注意,只能通過懲處他來實(shí)現(xiàn)?!?p> 師玄道轉(zhuǎn)向王元成,將他扶起,說道:“小王,辛苦你了。”
“屬下分內(nèi)之事?!?p> “可是他的資質(zhì)一般,怎能入了門主的法眼?”
“小王,你自己說吧?!?p> 王元成向衍東樓面前一拜,說道:“論資質(zhì),我的確一般,甚至一般人還比不上,若說找一個資質(zhì)跟我差不多的,也就那位姓林的小哥吧。盡管如此,但我有一門絕技,易容之術(shù),衍先生,即便像您這樣的人,若不是根據(jù)我的言行舉止,根本也看不出我是假扮的吧?!?p> 衍東樓,毫無遮掩,點(diǎn)點(diǎn)頭道:“嗯,的確如此?!?p> 接著他又說道:“門主許給你什么了?能讓你如此忠心!”
王元成笑笑,道:“讓我打破限制,更上一層樓?!?p> “限制?”
“衍先生可能不知道,像我們這樣資質(zhì)一般的人,修行越到后面就會越艱難,也就是所謂的限制,不過像您與門主這樣的天生驕子應(yīng)該不會體會到了。”
“我明白了,還有一個問題,門主現(xiàn)在是否平安?”
師玄道嘆了口氣,說道:“這……只能看門主自己的了。”
“我得親自去看看。”
“衍先生這就要走?”
“這就走了?!毖軚|樓答道,隨后他臨夜出門揚(yáng)長而去。
深夜,林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像是逝去一般,唯一證明他還活著的只有那微弱的呼吸。
師俊非守在林珣床邊,他坐在地上,心有所想,無法入眠。
“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知道你,我也像那些人一樣討厭你,因?yàn)槟忝髅饕粺o是處,卻得到了大人們的重視?!?p> 靜夜里,有意無意間,師俊非開始自言自語。
“直到有一次我看見了你發(fā)病時的樣子,那時看著你生不如死的樣子,我開始心生憐憫?!?p> “后來有一次我被爺爺訓(xùn)斥,跑了出去,看見了孤身一人的你,然后我閑來無事,便在暗處捉弄你?!?p> “當(dāng)時的手法并不高明,我懷疑你已經(jīng)看見我了,但面對我的捉弄,你只是躲到一旁,沒有反擊。后來我看見了其他人在欺負(fù)你,你也只是躲到一旁,之后我就看見你一個人偷偷地躲到角落中哭泣?!?p> “你過得并不好,比我們更不好,連一名普通的弟子都不如。”
“然后我也不知道怎的,就過去和你成了朋友?!?p> 自言自語間,師俊非的眼睛濕潤了。
“還記得和你成為朋友那天,你笑了,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笑得格外燦爛,毫不懷疑我是不是來捉弄你的?!?p> “然后我也笑了,笑你的天真,也笑我的愚蠢?!?p> “你才是大智之人,底線之上,可容天地,不計(jì)得失,不記仇怨?!?p> 說著說著,師俊非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突然,他感到身邊一股寒氣襲來,凍得他直哆嗦。
他一骨碌站起來,望著林珣,“果然,寒癥病發(fā)了?!?p> “怎么辦?”他急了起來,眼看林珣就要救活了,這又要被拉回鬼門關(guān)了。
“看來,我這一身肉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了?!?p> 師俊非掀起被子,不顧里面的血污,緊緊抱著林珣,為其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