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飛草長,野外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姜承重與林珣站在草地上,林珣此刻躊躇滿志。
“齊威國的劍心堂,我會去的?!?p> “劍心堂是一年考一次,今年已經過了,你只有明年再去了。明年的考試,不出意外的話,我也會去的?!?p> “明年,明年我一定要去考?!?p> “嗯,說實話,你天資不行,我不看好你,但你身上有股韌勁兒,這一年好好修行,也許明年真的可以進去?!?p> “這一年,我一定會好好修行的?!?p> “行了,走吧?!?p> 玉蛟門偏殿內,陳峰坐在主位上,面前是一名弟子。
“陳峰長老,您來晚了一步,林珣剛被門主逐出玉蛟門了。”那弟子說道。
陳峰本想讓那名弟子喚來林珣,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什么?”陳峰聽到這個消息勃然大怒。
“墟鏡辰,你還真是滴水不漏??!”陳峰嘀咕道。
“長老,這是門主的位子,您是不是……”
“哼!門主的位子我不能坐嗎?我看我再不下山,你們都以為我陳峰死在山上了吧?!?p> “不敢不敢?!?p> “不敢,有什么不敢的?他墟鏡辰有什么不敢的!”
“長老,我……”那名弟子不敢出聲。
“你也是幫墟鏡辰的吧!”
“我,我……”
“那就死在這兒吧!”
“啊?長老,不要,救命,救命,長老……”
一路上,跟在姜承重的身后,林珣感覺到安心,“這便是強大給人帶來的感覺嗎!”
“前輩,這天下有那么多國家的修行者修劍,為什么只有齊威國被人稱為劍國?”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姜承重話語間帶有一份驕傲。
“不,不知道?!?p> “這是因為我們齊威國有一個人被天下人譽為劍神?!?p> “劍神?”林珣吃驚。
“嗯,他的名字叫姜弈,他和我一樣,屬于齊威國的皇族,我還得叫他一聲皇叔呢!”
“原來你與劍神有著這樣的淵源?!?p> “說到這個,就要說說我為何會千里迢迢地來到你們這兒了?!?p> 姜承重望了眼身后的林珣,接著說道:“也許是血脈與劍神相連,我生來便是嗜戰(zhàn)之人,年少時我拼命習武,想要成為天下第一,我在皇宮中尋找一個又一個強者對決,直到后來皇宮中已經很少有人是我的對手,再后來就算是有那么些人能打過我,也不會與我打,因為他們知道一旦我敗了,以后就會糾纏不休,直到打敗他們?yōu)橹??!?p> “然后呢?”
“然后我知道了我的皇叔姜弈在天下已經難逢對手,只是他常年身在江湖,不在皇宮,于是我便打算去離開皇宮,前往江湖尋找皇叔?!?p> “在獨身進入江湖的那段時間,皇叔神龍見首不見尾,我沒有找到他,直到后來也沒有。之后便聽說皇叔因為一劍斬斷蒼央江而被尊為劍神,從那以后,皇叔便回到皇宮自己將自己軟禁起來,再也沒有出去過。”
“一劍斬斷蒼央江?”
“小子,我告訴你,若是斬斷其他江河,都無法被稱為‘神’,唯獨這蒼央江不同。”
“為什么?”
“因為那蒼央江是……啊呸!”
“你真是個掃把星,這件事是天下人的禁忌,不能說?!苯兄赝蝗晦D身,板著臉望著林珣,林珣被嚇了一跳:“你干嘛?”
“小子,我可警告你,千萬不要試圖靠近蒼央江,也不要去試圖了解幾千年前的事,否則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p> “有這么嚴重嗎!”
“跑題了,我接著說,你接著聽,你死不死關我何事?”姜承重轉身大踏步走去。
“因為皇叔已年老,再出手一兩次估計就會駕鶴西去了,所以我便不想打擾他,所以我便在江湖上打聽皇叔曾經的對手,后來聽說漢武國沽城外玉蛟門的門主劉明洲曾與皇叔對峙,一時落于不敗之地,成為一樁美談,所以我便來到此地,向他宣戰(zhàn)?!?p> “結果呢?”
“結果我敗了,所以我與他約定每三年一戰(zhàn),他也爽快地應戰(zhàn)了?!?p> “如果我猜得沒錯,前任門主劉明洲那時年紀已經不小了吧。”
“是啊,都老頭子了,還是那么強,可想他巔峰時刻能與皇叔對峙也就不奇怪了?!?p> “老門主這么強,那江湖上玉蛟門的地位一定很高吧!”
“哼!你太天真了?!苯兄匦Φ?。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先生何必言笑,我玉蛟門本就無懈可擊?!?p> 不遠處,站著一個老人,須發(fā)皆白。
“你是?”姜承重率先問道。
“陳峰長老?!绷肢懖蛔杂X說道。
“老朽乃玉蛟門長老,姓陳名峰?!?p> “有何貴干?”
“先生可能不認識老朽,但老朽認識先生,與劍神連脈,皇室貴胄,劍國魏王?!?p> “原來你認識我,那還敢擋我的路?”
“老朽不是來擋先生的路的,老朽是來抓人的?!?p> “抓什么人?”
“你身后的人?”
“那恐怕不行?!?p> “為什么?”
“欠人之情,必履其事?!?p> “哼!那今日我就要領教一下劍國的強者?!?p> 陳峰蓄力從正面襲來。
“手正癢呢!”
姜承重大踏步迎擊上去,但正當他要碰到陳峰的時候,陳峰的身體突然消失了,緊接著他又出現(xiàn)在林珣面前,抓起林珣的肩膀,就往回趕。
林珣努力想要掙脫,無奈沒用,他的手如同鷹爪抓著獵物,不會輕易放松的。
“陰險!”姜承重怒道。
隨后他右腳在地上一掃,一個陣式便出現(xiàn)在地上。他右手憑空一抓,斷劍出現(xiàn)在手上,接著他用力一擲。
“劍潮!”
姜承重大喊,那擲出的斷劍在一瞬間帶動周圍的空氣,如海上巨浪,波濤洶涌,所過之處,草木皆折,且速度極快,肉眼無法看清,直奔疾行的陳峰。
陳峰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意識到一股恐怖的氣息從身后襲來,下一刻便被什么東西擊中,一時失了力氣,摔在地上。
林珣也是同樣,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就發(fā)現(xiàn)自己完好無損地站在姜承重身邊,而面前的是陳峰長老,他倒在地上,手臂被刺傷,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袖。
“果然不愧是劍國魏王,老朽甘拜下風。”
“哼!你走吧,我姜承重雖然嗜戰(zhàn),但不嗜殺。今日留你一命,切莫再來送死?!?p> “多謝?!标惙逡а狼旋X地看著林珣,不甘地離開了。
“好了,我們也走吧,讓他耽誤了不少時間。”
林珣這才意識到僅僅是剛才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自己幾乎是又回到了玉蛟門,高手之間的戰(zhàn)斗真的是疾如風?。?p> “站著別動?!苯兄卣f道,同時他將手搭在林珣的肩上。
“哦?!币蛔忠暨€未落,眼前的景象又變回剛才那處了。
“這是傳送陣!”林珣望著腳下的陣式。
“是啊,一個小小的傳送陣,沒必要這樣驚訝吧?!苯兄啬_一跺,腳下的陣式便消失了。
“我什么時候也能像這樣?”
“好好修行吧,你真是太弱了,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到第五境自然境了,你還停在第一境圣門境?!?p> “我會好好修行的?!绷肢懓迪聸Q心。
時值傍晚,太陽還未完全落下,天邊的星月已經隱隱欲現(xiàn)了。
遠處的小山丘上有個人影在徘徊,那人身穿白衣,身體纖瘦,遠遠望去,就像是那天邊若隱若現(xiàn)的明月,朦朧且動人。那個人一會兒站著,一會兒蹲著,似乎在等什么人,很焦急。
“好了,紅蓮門就在前面了,那應該是來接應你的人,我就送你到這兒了。”姜承重指了指山丘上的人影。
“多謝前輩。明年劍心堂,我一定會去的。”
“好,我等著你。不過最后,我要告誡你,不要輕易下跪,對任何人都是?!?p> “晚輩,定當謹記?!?p> 待姜承重離開后,林珣向小山丘走去。
“喂,你是叫林珣嗎?”
“是我?!?p> 聲音中帶著些許稚嫩,個頭比林珣矮了一截,手中握一把長劍,像極了俠客。
小山丘上的白衣人是個女孩子,那女孩子蒙著面紗,雖然看不清她的全貌,但一雙眼睛楚楚動人。她沒有頭飾,一頭烏黑的頭發(fā)用一根白繩束于腦后,整個人看起來很素雅、清爽,如世外之人。
見她之時,如晨霧里,古樹留香;如明月般,夜露清輝。
“你怎么才到,等得急死了?!?p> “你在等我?”
“是啊?!?p> “你知道我要到這兒?”
“是啊?!卑滓屡⒂行┝?,“哎呀,別問了,煩不煩。跟我走就行了。”
“哦,好吧。”
一路跟著白衣女孩,一路沉默不語。天色越來越晚,不知為何,他很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希望前面的永遠是她。
“到了?!?p> “這么快?”林珣還在憧憬,突然被驚醒,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紅蓮門的大門外了。
紅蓮門的大門,有些殘破,沒有玉蛟門那樣堂皇,整體建筑也沒有玉蛟門那樣高大,占地面積也不是很大,但也很不錯了。
林珣猶豫了,來到這里必然會與紅蓮門主有關聯(lián)。
“怎么,我紅蓮門是不是太寒酸了,接待不了你這玉蛟門來的貴客。”門口紅蓮門一弟子說道。
“不是不是,你別誤會,我就是第一次來,忍不住多看了兩眼?!?p> “這樣啊,那就請進吧。”
林珣進到紅蓮門內,發(fā)現(xiàn)剛才的白衣女孩已經不見了。
“門主吩咐今日天色太晚,先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說。”剛才那名弟子說道。
“哦,好。”
“跟我走吧。”
林珣一路跟著那名弟子來到客房。
“這就是你的房間?!?p> “多謝?!?p> “哦,對了,我叫周少麒,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珣?!?p> “幸會幸會,剛才一進門不好意思了?!敝苌禀枨敢獾卣f道。
“沒有沒有?!?p> “你還沒吃飯吧,廚房在最東邊?!?p> “好,謝謝?!?p> “那我先走了,吃完就好好休息,有事可以找我?!?p> “行。”林珣應道,“等等。”
“怎么了?”
“剛才領我過來的白衣女子是……?”
“她啊,大小姐,名叫軒月無思,是門主的妹妹,我們都叫她大小姐。”
“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