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野戰(zhàn)開戰(zhàn)
站在一邊觀看的知州孫中選，不由得疑惑地問道：“周將軍，如此做法是不是多此一舉了，將軍的精銳兵力到現(xiàn)在都沒用多少，就是將軍放上來百兒八十建虜二韃子，收拾掉他們也是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尤其是將軍的數(shù)百人的鳥銃隊和三眼銃火器隊，完全沒有動用?！?p> “為何還要費盡心力，招攬、鼓動城中百姓殺敵受賞？代州有些守城官軍心里也是心中不服，十分想掙得賞銀改善家庭生活。將軍何解？”
周大虎笑了笑，說道，“孫大人，你不是軍伍中人，對一些看法與我等的認知不同，郭大人是帶兵之人，應(yīng)該能理解一些我的做法?！?p> “是不是郭大人？”
郭從候訕訕一笑說道：“哪里、哪里，不過我確實是理解一些周將軍的做法。這也是同為軍伍之人的理解，不值一提。”
“哦，郭大人既然知道，何不講一講與我知道，以解我之疑惑?！睂O中選隨即接著說道。
郭從候看了一眼周大虎，周大虎微微點點頭，郭從候便放下心來，開始向?qū)O中選說道，“孫大人，現(xiàn)在建虜二韃子數(shù)天攻城并沒有激烈攻城的動作，如城下挖穴埋藥崩城等，只是一面攻城，建虜本族兵丁都沒有參與攻城，這是建虜利用二韃子消耗我代州守軍，也是探知我部虛實之舉，必定會在最后猛烈攻城一搏，一舉攻破代州城池，故而不宜現(xiàn)在出動精銳之兵和火器部隊。這是代州城的一張底牌，暫時不能動一兵一卒?！?p> “至于動員百姓殺敵得賞，并創(chuàng)造機會給與百姓殺敵得賞，夸街游行，這些事情做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至于其他深意我就不知道了，這得問周將軍?！?p> 周大虎接過話頭，淡淡說道：“沒有什么深意，只是我覺得百姓用州衙命令強迫他們上城殺敵，效果很差，百姓一見建虜二韃子上到城墻，就會驚慌失措，丟下兵器，四散而逃?！?p> “而現(xiàn)在，我以利激勵百姓殺敵獲得首級得到賞銀，樹立看得見、摸的著的榜樣，用他們身邊人來激勵他們，才會有百姓紛紛響應(yīng)而來殺敵得賞，代州形成人人爭相殺敵得賞的氛圍，全城一心，再多的建虜圍城、攻城，又有何懼哉？”
“利，賞銀，養(yǎng)家糊口，改善生活，民所欲也。不可不察，善用之可成事也?！?p> 孫中選聽后若有所思，不由得看了一眼周大虎，深感其與眾不同和勃勃朝氣。
周大虎接著說道：“至于官兵，其本職就是殺敵保民，朝廷拿著餉銀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官兵殺敵職責(zé)所在，有什么不服，其有能力，放敵上城搏殺取得軍功首級，任何人都沒有意見。因此與民不可比?！?p> 州衙書吏登記完殺敵得賞名冊后，才開始發(fā)放賞銀，亦如新兵一樣，領(lǐng)到銀子之后，激動、興奮、手舞足蹈痛哭流涕等等樣樣俱有，看的周大虎等人心酸。有人想立即回家同家人一起高興，但是有規(guī)定，騎馬披紅夸街都不能少。
很快城中想起了熟悉的聲音，“保家衛(wèi)國，殺敵得賞、首級一顆，賞銀三十兩，當(dāng)場兌現(xiàn)……”高揚的聲音，在代州城不斷飄蕩。
……
與此同時，代州城南下約百里之地。
阿濟格、多鐸二人騎在馬上注視著前方，那里數(shù)里之外，此時正有一支浩浩蕩蕩數(shù)萬的明軍大軍在炮車的掩護下，正在緩緩向自己大軍而來。
緩緩行進的隊伍中，山西總兵官睦自強一臉的凝重，為了這次能夠和建虜一搏，為了不使自己隊伍被對方一沖而潰，他是下了真功夫排兵布陣。
同時，為了獎勵士兵，頒下了重賞，除了朝廷規(guī)定的殺敵軍功首級升賞外，還加了凡是陣斬建虜首級一顆著，可雙重得賞，即升職一級，還加賞銀五十兩。升賞加倍了，但戰(zhàn)場紀律也更加的嚴酷了，凡是戰(zhàn)場上畏敵不前者、臨陣逃跑者、不聽指揮者，皆可當(dāng)場執(zhí)行軍法，立即斬殺。還成立了專門的督戰(zhàn)隊，用于執(zhí)行戰(zhàn)場紀律。
一系列出臺的命令，早早在出發(fā)前就被傳達給了每一個士兵，軍中大家沒有喜悅，只有沉重的壓抑感。大家也知道了敵人是萬騎建虜，自己三萬多人，人數(shù)占優(yōu)，此戰(zhàn)只能勝不能敗，敗，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但建虜是那么好打嗎？
在這沉重的壓抑中，所有人都希望快快大戰(zhàn)一場，是輸是贏都行，有所交代就行。
雙方大軍在相距三里之處停下，一眼望去，一方旌旗飛揚，遮天蔽日，刀光閃閃，槍林森寒，正前方擺著數(shù)十兩炮車，炮口黑幽，徑直瞄向前方，兩翼密密麻麻有數(shù)千鐵騎護衛(wèi)，端的十分嚴整。
另一邊建虜方向，數(shù)百上千的馬匹一字排開，重重疊疊，一眼望不到頭，馬匹感受到了打仗的氣氛，有些焦躁不安，搖擺著馬頭，蹄子刨著地上的泥土，不斷地打著響鼻，喘著粗氣，躍躍欲試，不知是焦躁還是興奮。
“殺?！?p> 山西官兵首先行動起來，狹路相逢勇者勝，山西明軍決定先發(fā)制人，頂上去，利用自己隨軍帶的火炮戰(zhàn)車壓上去，利用火炮猛烈打擊建虜。一聲令下，官兵大軍迅速壓上，一到合適的距離就立即開炮，火藥炮子已經(jīng)事先填裝完畢，爭取取得開門紅。
一方前壓，一方便撥馬后退，距離越來越近，將領(lǐng)們已經(jīng)忍不住了，大喝一聲，“放！”
“轟轟轟轟！”
猛烈地炮聲響震天地，強大的火藥推力，送出一枚枚滾燙的炮子夾著巨大的威力飛向建虜騎兵而去。瞬間砸倒幾十匹戰(zhàn)馬和建虜。
望著建虜倉皇不已要跑，被戰(zhàn)場激烈的氣氛殺氣充滿了雙眼的士兵，見此情景，紛紛拔刀挺槍殺了出去。
“殺！一一”
兩翼騎兵也緊隨步卒，迅疾殺出，騎在馬上，手中握著馬刀和長槍，高聲喊著各式口號和臟話，奮勇沖向建虜騎兵大陣之中搏殺。
兩軍騎兵隨即絞殺在一起，碰撞在一起，刀槍棍棒你來我往，殘肢亂飛，鮮血四濺，戰(zhàn)馬嘶鳴，不到片刻，當(dāng)?shù)匾呀?jīng)猶如修羅地獄，血流成河。
“殺、殺、殺?！?p> 殺聲四起，喊聲震天，步卒排著橫隊，手持丈八長矛，在兩三人共同持舉的巨盾的加持掩護下，喊著口號殺向建虜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