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錢的事情其實難不倒付哀鴻。在這個世界的貨幣體系中,一兩金子與十兩銀子基本等價。目前為止付哀鴻的財產(chǎn)絕對夠應(yīng)付,所以付哀鴻打算先用自己的存錢應(yīng)付了。
不過那東家仗勢欺人,出爾反爾,憑著付哀鴻的少年心氣,自然忍不下這口氣。
正好今天已經(jīng)完成了差務(wù),陸銀又擔(dān)心付哀鴻不好解決銀兩的事,就先放他回家了。付哀鴻趕把文稿之類的存在巡檢司的單間,回家里取銀子。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付哀鴻正思考出氣的方法。
那林府的家丁肯定動不了了。但是依照一個捕快貪財,欺軟怕硬的行事風(fēng)格,自己應(yīng)該從那東家身上訛一筆。不說直接湊齊一兩金子,至少要給徐家兄妹討些補償。
既然是做雜貨生意的,那自己也不必用什么謀略,直接上門找麻煩就好了。有了捕快這一身官服,收取些保護費總是合理的。自己又是初來乍到,多收取點見面費更談不上離譜。
想到這里,付哀鴻不由笑出聲來。周遭的小販看到這名年輕捕快笑的淫邪,甚是害怕。賣水果的用布遮上了籃子,磨剪子的老頭加緊了菊花,擺攤的母女則讓自家的姑娘找地方避一避......
不過付哀鴻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注意到這些反應(yīng)。
等到了自己的茅草屋,天色已經(jīng)昏暗下來了。付哀鴻翻出十兩銀子,又多拿了些銅錢,趕往福喜客棧——徐家兄妹的暫住地。
付哀鴻剛到徐家兄妹的住處,卻發(fā)現(xiàn)掌柜的臉色有些異常。還沒開口詢問,掌柜的拉住了他。在耳邊低聲說道:“小差爺,有人來找徐得福麻煩了!”
付哀鴻點頭示意,三步并做兩步躥上樓梯,聽到客房中打斗的聲響,不假思索直接沖了進去。
客房中,徐得福正和一個壯漢扭打這——準(zhǔn)確說,正被一名壯漢單方面毆打著——臥床的徐得韻則急的滿臉通紅,眼眶含淚在旁邊哭喊。付哀鴻怒火攻心,上前一腳正蹬直中壯漢腰桿子。那壯漢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喊道:“哪個不長眼的?”
付哀鴻沒理他,攙起徐得福,更氣憤了。
今天自己本就已經(jīng)誤傷了徐得福,如今他又被那壯漢毆打,衣衫不避之處皆是青紫和瘀血。
付哀鴻扶他坐下,掏出銀兩說道:“徐大哥,錢的事情我已經(jīng)解決了。盡快帶妹子找人看病吧?!?p> 這時那壯漢站起身來,罵了一句“草你made”便打了過來。拳頭照著付哀鴻后腦勺飛來。
付哀鴻自然沒有放松對他的關(guān)注,也不敢托大憑外功硬抗,而是轉(zhuǎn)身用左手格擋住拳頭,右手握拳腳下蹬轉(zhuǎn)一個后手拳打在壯漢下巴上。壯漢晃悠兩下,哐當(dāng)一聲暈死過去。
“徐大哥,這人是那東家來找茬的?”付哀鴻問道。
“是啊,明明錢財和貨都已經(jīng)到手了,還要來欺辱我妹妹。這幫畜生!”徐得福恨道,走到床鋪旁抱住妹妹。
“如今我們兄妹二人更相為命,但我卻不曾照顧好妹妹,辜負(fù)家父的托付?!闭f著,已然掉下淚來。
“哥哥,我沒事的?!毙旒倚∶靡侧ㄆ参扛绺?。
兩人親情深厚,付哀鴻在羨慕之余又多了幾分落寞,不由想到前世自己的家人。
“付小哥,如今看病的錢有了著落,我實在對你感激不盡。只是如今貨物抵了,我沒有什么能夠報答你的。”徐得福話里有話,除了感激,也在擔(dān)心付哀鴻對家妹有所圖謀。
付哀鴻倒是不在意,只覺得這是自己應(yīng)盡的責(zé)任。理解徐得福對自己意圖的猜疑,便答道,“徐兄何必客氣。這本就是我應(yīng)盡的責(zé)任?!?p> “倘若天下人都像付小哥這樣忠肝義膽,我們兄妹又怎么會落得這般境地。”徐得福見付哀鴻回答得坦誠,放下心來。沉默著,他好似想到一些難以回首的舊事,心情更加低落,“付小哥見笑了,我明明是一介男子漢,卻頻繁落淚?!?p> 付哀鴻于是便和徐得福聊起舊事,又是一陣唏噓。其間徐得韻也加入來聊了幾句,看樣子恢復(fù)了精神。雖然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但是少女的靈動卻不經(jīng)意間從其中滲透出來。
不過究竟是身體虛弱,徐得韻聽著哥哥和付哀鴻的交談,漸漸閉上了眼,安靜地睡去了。
大概聊了一個時辰,付哀鴻見天色已晚,不好打擾徐得韻休息,便告辭離開了。順帶手還捎上了壯漢,扛在肩上帶出了酒館。
看著付哀鴻離去的背影,徐得福頗感安心與感動。又看了眼妹妹,見她熟睡的臉龐上異乎往日的安詳與恬靜,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