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頤剛剛找個(gè)清凈的地方,忽然面前被兩個(gè)鐵錚錚的漢子攔住去路。
她免不得一驚,隨即見這兩人俱是一襲金紋黑衣,非是令府家丁所著,倒像是皇宮內(nèi)院的影衛(wèi)之衫袍。
“姜小姐,”其中一人低低地說道,“請跟我們走一趟吧,我家主人有請?!?p> “你家主人……”姜明頤心中警鈴大作,這大婚之日,難道還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劫人不成?
當(dāng)下不禁后退一步,“你們是誰?你家主人又是誰?”
黑衣人手指一抬,攔住她的去路,“姜小姐,我家主人并無惡意,還是好好跟我們走吧。”
另一人如鐵塔般地矗立在姜明頤身后,只待她稍有異動(dòng),立即反手為刀,打暈帶走。
姜明頤一陣叫苦,不知哪一路神仙又要要她的命。左右也無令府家丁經(jīng)過,還求救都無從下手。
好漢不是眼前虧,姜明頤竭力控制局面道:“好,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是可以走大門吧?”
她本想從正門走必然經(jīng)過人多喧囂的宴廳,倒時(shí)一跑一個(gè)準(zhǔn),再不濟(jì)也能大聲喊人。
不想那鐵塔般的漢子打斷道:“不必?!?p> 說著這兩黑衣人一左一右,抄著姜明頤兩條胳膊便翻墻而出。
姜明頤當(dāng)真驚訝這迅捷無比的輕功,顧不上周旋,腳下輕飄飄地,腦袋忽忽悠悠,不到半晌就被帶到了一處馬車之前。
那馬車甚為低調(diào),停在黑暗之中,只留了檐角處一盞黯淡的馬燈。
兩個(gè)黑衣人把她穩(wěn)穩(wěn)放在地上,沖著簾幕后的人深深躬身道:“世子爺,帶到了。”
姜明頤驀地聽聞“世子爺”三字盡是愕然,試問京城之中,除了那個(gè)人誰還敢稱世子爺三字?
馬車?yán)锏娜溯p應(yīng)一聲,隨即微微掀開簾幕。果然正是世子爺盧玠。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依舊像初見時(shí)那般清貴高華。
姜明頤不知該怎么開場白,不過在她看來,世子爺給人的這種感覺恰如萬事萬物于他而言,風(fēng)過無痕,水影無形。
盧玠眸光一動(dòng),身邊人立即把一個(gè)錦盒交給姜明頤。
“他給你的?!彼忉尩?。
“他?”
姜明頤還道士什么大事,原來他大費(fèi)周折把她叫到這,就為了送個(gè)東西?
真搞不懂相門名士的心思。
她半信半疑地拆開錦盒,但見其中躺著一只鑲嵌明珠的粉繡鞋——正是那日在宜春樓前謝籍弄臟的那只。
她啞然,謝籍答應(yīng)賠她繡鞋,這是真的賠了?
姜明頤懵然把眼光投向盧玠。
盧玠似乎知道她要說甚,撂下簾幕,“你問我也無奈何。那家伙的心思,誰能猜得透。馬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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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房內(nèi)。
姜墨禾被滿頭的珠冠壓得酸軟不堪,卻礙于禮法,不敢擅自揭開喜帕。此刻外界眾人熙熙攘攘,令沉祐還有好一會(huì)兒才能回屋,姜墨禾饞得難受,拿起桌邊的核桃剝起來。
過了半晌,屋外傳來一聲悶哼,隨即門被輕輕打開了。
姜墨禾心中一緊,捏著核桃的手也出汗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個(gè)人很快走到他的跟前,輕佻地說道:“喲,小美人剝核桃呢。”
姜墨禾嚇得快跳起來,這聲音……感覺好像不大對勁。她倏地掀開蓋頭,卻見一個(gè)滿臉熏紅的男人吊兒郎當(dāng)?shù)卣驹谒媲?,渾身散發(fā)酒氣,領(lǐng)口凌亂地敞開著。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白泛著微微藍(lán)綠的血絲,好像蝎子鋒利的倒鉤。
男人定睛看了她一眼,忽然從嗓子里摩擦出一聲笑來,搶過她手里的核桃仁倒在嘴里一吃而盡。
姜墨禾嚷嚷道:“放肆!你是誰人?怎地闖到新房來?”
男人嘴里還有嚼剩下的核桃渣滓,“唔”吐出一個(gè)小酒泡,“我?我是來好好疼愛你的。你可終于嫁過來了,我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好久了?!?p> 說著這家伙抹了抹嘴角,就開始扯腰帶脫衣服。姜墨禾驚惶,大叫一聲,奪路便想沖去喊人,不想被這男人瘋狗似地一把撲在床上,不知天地為何物地就開始一頓狂親,口水混著酒水弄得渾身都是。
“啊??!”姜墨禾發(fā)出一身撕心裂肺地尖叫,拼命地抵抗身上的男人,
不想男人卻一口含住了她的嘴巴,像個(gè)水蛇般在她身上群魔亂舞,臉上還有各種奇異的表情,宛若走火入魔一般。
姜墨禾頭上的珠翠散成一團(tuán),男人忘乎所以,喉嚨里擠出一聲咯咯古怪的笑,那笑充斥著邪惡之意,聽起來令人膽戰(zhàn)心寒。
“叫你是令沉祐的女人!哈哈哈,他沒想到吧,新娶的娘子還沒動(dòng)一下,卻被小爺我嘗了鮮!”
令沉訓(xùn)狂狷的貝齒一口咬住了姜墨禾肩膀,弄得鮮血淋漓。新娘子的尖叫引來了不少侯府的人,奈何門栓被從里面反鎖,眾人怎么也撞不進(jìn)去。
四個(gè)強(qiáng)壯的家丁一起撞門才把門撞開,見里面衣衫不整的新娘子哭著喊著,來得已經(jīng)太遲了。
家丁迅速出手把男子拿下,慎淑婦人和令沉祐匆匆趕到,看到大鬧婚房的男子居然是侯府庶子令沉訓(xùn),氣得慎淑婦人差點(diǎn)暈過去。
“你個(gè)畜生!”令沉祐大罵著,臉色醬紫如茄子,覺得自己顏面掃地,沖上去就給令沉訓(xùn)一記左勾拳,一拳打下了他兩顆門牙。
“呸!”令沉訓(xùn)笑著吐出一口血,“打吧打吧,你就是打死我,這丑事也是滿城皆知了!令沉祐,做活王八的滋味還好受吧?”
“混蛋!我殺了你!”令沉祐雙眼暴怒,撲上去又要狂揍。場面亂作一團(tuán),慎淑婦人微微回過神來,厲聲道:“還不趕緊把他捆了押到柴房去!!”
姜墨禾蜷縮在角落里哭得昏天黑地,令沉祐氣得連摔了三個(gè)花瓶,隨即大步流星地跑了。
慎淑婦人把閑雜人等趕走,又叫容雅備下了濕毛巾,給姜墨禾細(xì)細(xì)地擦拭身子。
彼時(shí)姜老爺和沈氏早已回府理事,姜墨禾猶如驚弓之鳥哽咽不止,大哭大鬧甚至還要上吊。
府里的王婆婆檢查半晌,搖搖頭,“完了完了,娘子的清白……唉!”
慎淑夫人自然知道這句話的含義,頓時(shí)下巴都快掉下來。心里恨不得吃令沉訓(xùn)的心煎他的肝。一場好事不歡而散,群雌粥粥,盡訴男子忤逆無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