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三千里外有個國度,名曰文邦國。文邦國的先王驍勇好戰(zhàn),猛朅精謀。開疆擴土,自成一國。
先王死后,新王即位,未圖先王志,國王更是厲兵秣馬,日夜操兵。親建“銀甲軍”更是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縱橫天下三十年,文邦國已有國土三十六府七十二縣并五十四村。
只可惜國王老年失政,癖好文字,使得國中盡是舞文弄墨之輩?后來國王狩獵,得一美人。其美人嗜好聽戲,國王乃廣招戲子,多建舞臺供其觀賞。民間那些舞文弄墨之輩聽聞國王好戲,又開始專攻折戲。寫的盡是一些風花雪月、才子佳人的老俗套,后來竟有大膽者寫毒筆小說,此書傳至皇宮,國王愛不釋手,常與皇后徹夜觀看,仿效書中不齒之事。
“銀甲軍”大將長魚敬不忍見國王墮落,冒死直諫,獲罪于王,王怒,貶于三千里外的天寶村。
再說天寶村村頭花問柳起了床,心里有個聲音說:“不能墮落,不能墮落。不要胡思亂想,要讀書中榜,對,讀書中榜。”
于是奮力三年,苦讀詩書,皆科考失敗。身無分文,這時有人上門求書。那人是個美艷女子,自稱宋小伊,是宋小騰的煙花姐妹。原來宋小騰計騙了任翃羽家的財產(chǎn),依附了王大蟒,王大蟒乃喜新厭舊之人,同居一個月便索然無味,就將她賣到青樓。宋小騰在里面結(jié)識了宋小伊,二人情趣相投,結(jié)為姐妹。為招攬生意,宋小騰對宋小伊說:“天寶村有一書生,名叫花問柳,文采過人,擅長寫書,尤精閨閫之文。今國王耽美色而就妖文,好戲子而惡良臣,國風如此,我們將先覺先富?!?p> 宋小伊拿出三千問:“公子書完否?”花問柳嘆道:“我志不在此,爾等以為我好此欲,我將陷入泥渦矣!”宋小伊笑道:“公子若畏人言,何不更之別名。”
說罷,提筆題書名曰《巫山云雨》,又在扉頁署名“南山千葉子”,之后將小說交給宋小伊讎定付梓不提。
《巫山云雨》一經(jīng)付梓,暗流涌動,全民觀看。有人看了把持不住而殺人犯罪,最大的兇手九十九,最小的兇手九歲。這本毒筆小說的出現(xiàn),使得黌門里的學生丟棄了《論語》、《孟子》,而徹夜觀此污穢之書,這些學子看了這類書,哪有不作惡的,強jian 案數(shù)不勝數(shù),折磨的百姓苦不堪言。
話說師徒四人離了飛鷹國,又殷勤出發(fā),走遍了千山萬水,踏膩了萬水千山。不覺又是一個秋季,只是這個秋季有些煩人,雨下了半個月。這一日雨下的稍微小了,長老又喊肚子餓了,沒奈何,空幻將長老安頓好,取了缽盂自去化齋。
空幻在高高的山尖上眺望見下面平坦之地連著一串灰色磚瓦,一細看才知是房子。能看清院落,雞犬,還有人進人出的。還有一望無際金燦燦的稻谷,田里卻無人收割。好太圣變了模樣,就要去化齋。
身還未動,耳先聞聲。只聽的山腰密林深處有女哭男笑之聲,又夾著許多放蕩之聲??栈靡巡鲁銎涫?,撥開密葉見廬山。只見那里有三個男孩,光著身體在淫污一個小女孩。袁太圣急閉雙眼,只道:“非禮勿視?!?p> 又看了一眼,道:“真是世道變了,小毛孩也知風月了。若是大人干這齷齪事,俄才不管。只是這幫有人養(yǎng)沒人教的小雜種干這等事,長大了還了得?還有那小女娃娃,失了貞節(jié),以后正愁沒人要。罷罷罷,這里風氣不正,俄給他正正風氣。”
說話間,早已變做一只斑斕猛虎,怒嘯一聲,百獸歸巢。那三個臭小子聽見老虎的聲音,嚇得衣服都不穿,赤溜溜,淚汪汪的跑了,那速度,比長跑冠軍都快幾倍。那女孩也要跑,也沒衣服穿,出去沒臉見人,急得就要拿石頭砸腦袋,這一砸石頭碎了,而她再也聽不到有老虎的怒吼聲了。她這才穿好衣服,拍拍灰土回家去了。
話說空幻既救了小女孩,也不他去,而是變做一個叫花子尾隨著小女孩,左拐右拐進了一間磚瓦平房。前腳剛一進去,她父親正在飯桌上吃飯,口里咬著個饅頭。她母親在后廚洗鍋,飯桌底下趴著一只小花狗,小花狗看見小女孩,立馬鉆出來臥到她腳下,用爪子抓她褲子。
其父怒眼一瞪,卻將嘴里的饅頭一把扔打在小女孩的臉上,隨即起身拿鞭子抽打她,嘴里不停一刻的罵道:“不要臉的小娼婦,不知羞的小騷毛。三天兩頭的茍合野雜種,你這下流種子壞我名聲,不如趁早嫁了去,省的玷污我的祖宗?!?p> 說完了就揪著頭發(fā)打,小女孩也不哭,也不鬧,任其打罵。她母親洗了鍋,出來拉開丈夫,心平氣和道:“將軍暫息雷怒,都說夫管兒孫妻教女。妾無能,未能為將軍生一兒男,只生了這弄瓦之人。如今七年了,也和男孩子上學了。想來她不好好上學,看了污眼的書,心有邪欲,被人得了便宜。依我意思,育女之師,首當父母。庠里先別去了,我教她《女論語》立身之法。”
說著便教她背誦,手中拿一燒火棍,背不出即抽一棍。只聽其背道:
凡為女子,先學立身,立身之法,惟務(wù)清貞。清則身潔,貞則身榮。行莫回頭,語莫掀唇。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高聲。內(nèi)外各處,男女異群。莫窺外壁,莫出外庭。男非眷屬,莫與通名。女非善淑,莫與相親。背完后,只聽門外有聲叫道:“長魚老爺,賞口飯吃?!?p> 那人捋胡子暗思:“我復(fù)姓長魚,單名敬字??砷L魚復(fù)姓,已屬罕見。就是四鄰八友也都管我叫敬爺,門外之人知我姓氏,必是好人,說不定是朝廷之人?!毙睦锉P算著,步伐兒早就邁了十多步,把門打開,見眼前之人,著實驚了一跳。只見:
長發(fā)卷污泥,短袖露黑臂。身上瘦骨全是味,腥臭草褲出跳蚤。光腳趾,黑牙齒,一只破碗裝狗屎。時不時蚩牙咧嘴一頓笑,又唱又跳把人鬧。
敬爺見了,面露惡心之狀,手拿絹掩鼻孔,問:“你是哪來的叫花子,到我門前發(fā)什么瘋?”空幻捧碗道:“長魚老爺,我是來要飯的呀?!本礌敯褎偛乓н^扔過的饅頭丟到他碗里去,便道:“快走快走?!?p> 空幻不走,眼睛盯著房子看,自言自語道:“太小,實在太小?!?p> 敬爺看他眼睛直盯著自家房子看,心生疑慮道:“那叫花子,眼睛直盯著房子干嘛?莫非你想要入室偷盜。我告訴你,別人家偷得,你爺家卻不好偷,我看你這人心術(shù)不正,待我報官拿你?!?p> 口雖說百句,腳未挪一步??栈么蛄恳环溃骸澳氵@房子太小,住不下四個人。”
敬爺問何意?空幻認真道:“實不相瞞,我是皇帝密使,特來此傳達圣意的。因避人耳目,才化成乞丐。后面還有三個和尚,都是化身而來的,其中一個象頭人身的和尚是禁衛(wèi),管守門的。若是房子小,住不下,就讓他在外面睡。吃的不要太稠,兩三碗湯夠了。家里若是有什么活,都舍與他干。還有一個額頭發(fā)紫的呆和尚,是皇上的繡衣使者。因私通宮女,也被施以剃發(fā)之刑,給他一把斧頭,讓他砍樹去吧!”
敬爺愁容滿面道:“既是禁衛(wèi)和使者來訪,末將怎么好……?!?p> 空幻打斷道:“你不知,他們觸犯龍顏,被罰受苦來了。”
敬爺這才面呈喜色,空幻又囑咐道:“還有一個穿白玉袈裟,拿十二環(huán)禪杖的和尚,他可是內(nèi)宮首領(lǐng),皇恩正寵,他來時你雖不必出迎,但一切吃穿用度,可都得小心應(yīng)付?!本礌斉阈笆值溃骸斑@個自然。”
再說長老在樹蔭下坐久了,不見空幻回來,乃抱怨道:“他哪是給我化什么齋飯?想必是怕我說他的不是,去一邊躲清靜去了?!?p> 象沙婆火上澆油的數(shù)說閑話,楊立垂首侍立,一言不語。長老對楊立嘆道:“徒弟呀,你自羊角村出家以來。追隨為師五六年了,還是那樣寡言少語,這樣可不是成人之道?!睏盍⒑┤灰恍ΓG訥道:“弟子不會說話,維師命是聽?!?p> 正閑話間。忽天上電光一閃,視之,乃空幻回來也??栈冒妖S飯給長老呈上,長老一看是咬過的饅頭,上面還有灰塵。立馬心有厭惡,也不好明說。
只道:“時才你走時,楊立給我摘了些果子,這會倒是不怎么餓。只是天色漸晚,你可尋見住處了?”
空幻說話間,沙婆將饅頭搶去吃了??栈猛称乓恍?,乃回道:“前方八百里有一村,叫天寶村。村子隔江兩落,俱隱于山水之間。村房六十來處,村民二百多人。麥田、菜園、谷場、雞犬牛羊不可勝數(shù)。再前行千里之地,乃是一國,名曰文邦國。國中人物風流,景象別致。高樓林立,貨物稀奇,堪可一往。”
空幻說的字字急促,句句模糊。三寶聽得字字清晰,句句通暢。聽畢,開顏綻笑道:“徒弟們,志在南游方寸地,何畏行程三萬里?”說罷,努力向前而行。
日落猶未落,天黑還沒黑。三寶師徒來至天寶村。沿途看到不少藜麥、山藥、玉米、胡麻,油麥。正觀賞農(nóng)桑之景,興致濃厚時,耳邊乍然聽見哭鬧、送終、打斗、罵嘴的聲音。尋聲而至,只見:
白事排長隊,棺槨幾十人。父母伏靈哭,親友弄刀槍。捉來五少男,掌怒兩腮摑。其父與彼母,何忍見子欺?手把下地鋤,直打天靈蓋。村長人老,膽氣越小。不敢相勸,回家睡覺。這正是:兩家都為親骨肉,有理無理把命剖。
那長老一者初來,不知道對錯,不好上前勸阻。二者心存僥幸,心里想著鬧一會自然無事。誰知道他們越鬧越狠,其中戴孝男子,怒不可遏,大叫一聲,拿刀子捅了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孩子母親當場氣死,父親拿鋤頭拼命,亦被捅死。鬧出人命后,長老嚇得心都要吐了出來,不需吩咐,沙婆、空幻早就過去制止眾人,將殺人者拿了要送官。
殺人者怒罵:“哪來不開眼的賊和尚?瞎了你們的狗眼,葬了你們的良心。你們只知道殺人犯法,可知道害人比殺人還要殘忍的多嗎?”
說完,大慟捶胸,跪地仰天,吼道:“老天爺呀,世人眼睛瞎了,不能為我洗冤,難道你的眼睛也瞎了?你可是天下窮人最能講理的?!?p> 說完,趁人不備,抹脖子去了。抬靈戴孝之人,又是一陣大哭。其余四個少男和各自的父母們見死了人,自覺理虧,又怕報復(fù),趕緊丟了鋤頭,帶著各自的兒子就要跑。
正巧黃昏聚集烏云,時間不快,時間不慢,就那么巧。就在他們逃跑之時,突然一道閃電下來,打的他們面目全非,粉身碎骨。接著就是雷聲滾滾,嚇破罪惡之魂。再接著又是纏纏綿雨,洗刷冤孽。
抬棺戴孝者見雷劈了他們,紛紛在雨中哭謝蒼天。之后將棺埋了,料理完畢,各自散了。
獨長老神魂不定,暗懷愧疚,嗚嗚咽咽道:“生命何其珍貴,失之不得。我自然知道有比生命更珍貴的東西,當然就是理義二字。我原來只認為那些節(jié)義剛勇的臣子們才會這樣做,沒想到普通老百姓也能做到這樣。我該贊賞,是該垂嘆?可是,就算是有些人做了傷天害理的事,也不能就將他們置于死地?,就像孔子說的那樣: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p> 空幻也道:“人殺人送官,天殺人送誰?這就叫天作孽,猶可??;自作孽,不可活?!?p> 師徒三人各講各理,唯獨楊立笨嘴拙舌,只是表情黯然。師徒只顧走路,不提防前面早有人撐傘恭候,此時天晚,雨又如線。所以看不清來人相貌,空幻可是一清二楚。早上前搭話:“長魚老爺,不是讓你在家等候么,怎么出來呢?”
長魚敬還以為是那個叫花子,將傘稍微一歪,媽呀!原來是個白猿怪胎,早嚇得癱瘓在地,撐不起腰來。三寶喝退空幻,將手上的禪杖交與楊立,然后親自俯腰攙起,善言寬慰道:“施主勿驚,這怪物是我和尚的大徒弟,有我和尚在,他不敢動你。”
長魚敬方敢直腰,著人將師徒四人連騎帶擔一并請入家舍。長老進了門,繞過白布扆,擇位而坐。長魚敬叫妻子女兒出來拜安,三寶回拜。
長魚敬又叫妻子準備飯菜,熬好熱湯。自己則出去喂駱駝犬草料,駱駝犬不食,還發(fā)出犬吠聲。心中疑惑,進門告三寶。此時三寶環(huán)顧四周,只見土墻裂縫,窗開紙破,甚是貧寒。只有上桌高處貼一張古畫,乃是“封狼居胥”圖。左右白邊幅有一聯(lián)云:
百歲人生空有夢,千年史冊恥無名。
正定睛細看時,長魚敬緩緩進來欠身稟告:“老爺,您的愛騎不食草料,如之奈何?”三寶回頭,微微一笑道:“此騎非牛非馬,不食草料理所應(yīng)當。若家中富裕,可舍半盆粉湯、糊糊之類即可。”
長魚敬立即照辦,并不多言。須臾,妻子端來十幾盤菜肴,有葷有素。葷有炒牛肝,蒸馬蹄。素有香菜粉皮、竹筍海帶。外加一盆米飯饃饃,師徒四人見要開飯,都圍桌而坐。
不料長魚敬從后廚端出一碗面疙瘩塞給沙婆,吞吞吐吐道:“請這位……這位?!遍L老道:“施主有何疑慮?”敬爺?shù)?“請教這位陰陽之體。”長老道:“這是我女徒弟?!本礌斂嘈σ宦暤?“看不出來。”
沙婆接過面疙瘩三兩下用盡,嘴里嘟囔道:“老娘這么有女人味你都辨認不出來?”敬爺暗暗尋思道:“皇宮禁衛(wèi)怎么有女人呢?且還如此妖異?!蓖瑫r也看到額頭帶紫的和尚,覺得他拘謹不安,不像見過大世面的人,怎么能是使者呢?
思慮一番,還是將象沙婆請到外面挑糞。又給楊立一把斧頭去砍樹,楊立逆來順受,并不做聲。沙婆受不了使喚,嘟嘟囔囔的不愿意出力,長老以為他家有難處,乃命其而去??栈靡姞?,竊喜不已,誰知敬爺見他長相不良,也讓他去鋪橋。
眾人去后,長老上坐,敬爺下陪。未動酒菜,長老先抱怨道:“想是天上泛洪,發(fā)泄到人間了,不然怎么下了半個多月的雨,今日黃昏時分才停了雨,這晚上又開始下了。”
敬爺笑道:“圣僧不知,今日乃是白露,白露下雨注一秋啊?!遍L老又道:“眼下正是秋收之季,經(jīng)此久雨,豈能豐收?”敬爺不答,與三寶斟酒夾菜,長老見有葷菜,面紅耳赤,坐立不安。問故?乃道:“我等皆為出家人,豈敢沾油破戒?”長魚敬笑道:“此地無外人,還不肯實言相告,一味的裝和尚,有甚意思?”
“實言相告?難道貧僧說的不是實言嗎?”
敬爺?shù)?“你休要瞞我。你是國王身邊的欽差秘使,那個戴大象頭套的肥婆子是宮中禁衛(wèi),宵禁不力,罪貶于此。還有那個紫額郎小和尚,是國王繡衣使者,私通宮女,也被逐出宮。”長老恍然大悟道:“貧僧知道了。施主你被我大徒弟袁空幻戲弄了?!?p> 說著就喊空幻進來,問明情況,空幻料瞞不過,一一說了。那長魚敬一臉鄙夷之色,并不信他胡說。無奈,空幻搖身一變,變成之前的乞丐。驚的長魚敬目瞪口呆,方才信了。
長魚敬教妻子撤了葷菜,又請空幻、沙婆、楊立上桌用飯。
飯畢,三寶教徒弟睡覺,自己則與長魚敬閑談。詢問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無非就是村子何名?村民幾何?民風怎樣等等。最后才問村口抬棺殺人事件,長魚敬嘆息聲聲,道:“都說家丑不可外揚,可當家丑變成公憤之時,也非說不可了。
說來話長,陛下一生征戰(zhàn)四方,充疆擴土,始有天下。何奈晚年失政,嬖寵優(yōu)伶。廣造戲臺,近日又得一美人,艷絕群芳,封為美后。此女喜看春劇,陛下乃收集天下毒筆小說,供其演樂。此舉致使天下文人棄經(jīng)求邪,紛紛杜撰。此類書一多,務(wù)必流傳于民間,民間子弟也有富裕的、貧困的。富家子弟讀了這類書,心性一發(fā),就于夜間出沒,專門抓捕夜行女子,于暗處奸之。有不從者,或被其掐死,或自殺。
貧困子弟讀了這類書,忘了父母之訓(xùn),孔孟之言。也不好好上學,也**藥戲之,凡我國三十六府七十二縣并五十四村,刑部每日都要輯拿五百八十人墻奸犯。我時為“銀甲軍”大將,曾多次上言直諫,誰想陛下大怒,將我貶為布衣。?聽說最近又出一本邪書,名曰《巫山云雨》,作者南山千葉子。國王于宮帷賞后,欲不節(jié)制,日與群芳戲。美后趁國王喜,上言請旨,賞賜南山千葉子?!?p> 敬爺語畢,捶胸頓足,痛哭不已,三寶問哭何?他說:“我等將士為國舍命,國家方有今日之榮。此時本當諸將封官進爵,榮歸故里??墒潜菹轮貞蜃?,輕功臣。我等一年奉祿也不如那戲子一月之金銀。這才是:
月愈明則天愈暗,物愈貴而人愈賤。
三寶也悲嘆一聲,然后規(guī)勸道:“竊聞:‘江海不與坎井爭之清,雷霆不與蛙蚓斗其聲’。當今名將又怎么會和一戲子爭寵呢?”敬爺聽了,心情寬慰許多,二人又聊了許多,直至半夜方去睡了。
未知后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