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趕赴燕京

　　【阿浩，阿浩……】

　　【爹，你輕點……】

　　洪浩和葉廣寧回到客棧后，就打算收拾行李離開，畢竟留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夜長夢多，而在洪浩收拾之時，屋外就傳來吵鬧聲。

　　洪浩開門定睛一看，葉崇左手擰著葉廣寧的耳朵，右手拿著一疊銀票，后面葉青一臉著急地跟著。

　　【葉叔，你這是做什么？】

　　葉崇擰著葉廣寧的耳朵進入屋內(nèi)，然后松開手順勢一推，少說一百來斤的葉廣寧直接倒在地上。

　　葉崇并沒有管葉廣寧倒在地上的邋遢樣子，直接對葉青說道：

　　【把門關上！】

　　葉青連忙將門關上，轉(zhuǎn)身想將扶葉廣寧扶起。

　　【別扶他，讓他跪著?！咳~崇怒斥道。

　　葉青嚇得站在一旁，而葉廣寧也是垂頭喪氣地跪在地上。

　　洪浩被這一家子行如流水的動作弄得苦笑不得，無奈問道：

　　【葉叔，你這是做什么，廣寧又犯什么錯了！】

　　葉崇將手中一疊銀票拍在洪浩面前，依舊滿臉怒色問道：

　　【阿浩，這筆錢可是你們騙來的？】

　　洪浩默然地點點頭。

　　【是這個兔崽子的主意？】

　　洪浩心里糾結一下，笑嘻嘻說道：

　　【葉叔，我知道你擔心什么，這筆錢財本身就來路不正，我們拿到手也算是物盡其用。】洪浩頓了一下，原先笑嘻嘻的臉龐轉(zhuǎn)為凝重，又說道：

　　【而且葉叔你也知道我們手中銀兩所剩無幾，日后如何去燕京謀得一席地位。】

　　葉崇聽完，怒氣漸漸消散，想訓斥什么，可又說不出口，無奈道：

　　【可……可這依舊不光彩，有違背阿浩你的身份?！?p>　　洪浩聽葉崇這么說，站起來扶起跪在地上的葉廣寧，說道：

　　【葉叔，現(xiàn)在何必糾結那虛無縹緲的身份，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早已不是那大明太子朱慈焴，而是一介流民洪浩，而且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果還在糾結那往日輝煌，這江山我何時可復?！?p>　　洪浩知道葉崇的想法，往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如今卻學那街頭流氓欺詐勒索，何等悲哀令人惋惜啊。

　　【葉叔，這次實在沒辦法才出此下策，我向您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亢楹频皖^彎腰拱手道。

　　葉崇看到洪浩的拱手回禮連忙站起身：

　　【阿浩，不可……】

　　【葉叔，我說過我們兩沒有君臣之禮，只有叔侄之禮。】洪浩打斷道。

　　葉崇無奈，轉(zhuǎn)身對一旁愣愣的葉廣寧訓斥道：

　　【這次暫且放過你，若還有下次必然將你狗腿打斷！】

　　葉廣寧嚇得一激靈，心里無限感嘆我是你兒子嗎？

　　【葉叔，暫且這樣，我們收拾行李，今日便離開這廣陵郡吧！】

　　葉崇點點頭，離開洪浩房間?？吹饺~崇離開，葉廣寧瞬間癱倒在椅子上嘆道：

　　【我到底是不是父親的兒子??！就這樣對我，絲毫面子都不為我留?！?p>　　【二哥你還說，這么大的事你竟然帶浩哥哥去，若發(fā)現(xiàn)危險，浩哥哥受傷怎么辦？】依舊留在房內(nèi)葉青聽葉廣寧這么說忿忿不平道。

　　葉廣寧看葉青這幅模樣，不禁打趣道：

　　【怎么，就關心你浩哥哥安危，就不擔心你親哥哥了，你還沒嫁人了，就胳膊往外拐。】

　　葉青聽葉廣寧開自己玩笑，青澀潤色臉龐瞬間染紅，

　　【哼！二哥，你欺負我，我要告訴爹爹?！?p>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房間。

　　【哎！這丫頭……】葉廣寧無奈道，起身追趕葉青。

　　洪浩不想干擾兩兄妹的玩鬧，將圓桌上的銀票收好放入袖中，這幾十萬兩關系他們?nèi)蘸蟮陌l(fā)展，而且他確實不想再有下次了。

　　下午四人收拾完畢起身出發(fā)。

　　燕西，泗水

　　洪浩四人花費三天時間離開廣陵郡，才恰好抵達泗水郡，而這泗水給四人的感覺只能用四字形容——觸目驚心。

　　一路上，四人看到田野房屋間百姓完全衣不蔽體，瘦的皮包骨頭，臉上面露菜色，眼睛更是毫無生機，簡直就是在等死。

　　葉崇看到這幅情景不由地嘆道：

　　【怎么如此之情景，這和廣陵簡直云泥之別??！】

　　洪浩也是完全沒想到這泗水郡作為姬氏宗親管王姬佑的藩地為何如此這班面目，簡直令人發(fā)指。

　　就在洪浩感嘆思考之時，葉青掀開簾子看到一個婦女懷中抱著一個三歲兒童，兒童張著嘴想要說什么，但是饑餓已經(jīng)完全讓他說不出任何話。葉青頓時眼睛紅紅的，從包裹拿出一塊面餅。

　　洪浩看到，制止葉青的動作，問道：

　　【不要救他?！?p>　　葉青愣住，問道

　　【為何??？】

　　【你如果要去救他，其他人也想要，你如何？】洪浩淡淡道。

　　【我……可是我不能見死不救??！那孩子快不行了?！咳~青知道這么多人都在餓著，她不可能全救，但是她心軟。

　　【這個地方就是如此，我們?nèi)缛羧ゾ?，其他人不眼紅嗎，若眼紅搶奪我們又如何，別忘了，我們是來干嘛的?！亢楹扑砷_葉青語重心長地說道。

　　葉廣寧也勸道：

　　【小青，不要胡鬧，這個時候我們自己都自生難保哪有閑情救別人?！?p>　　小青被兩位哥哥說勸，手中的面餅悄然落下，但忽然想到什么，一絲欣喜道：

　　【那浩哥哥我們可以買他嗎？就像當初在明國一樣買來當做下人?！?p>　　洪浩搖搖頭

　　【小青你不知道，這燕國擁有嚴密的戶籍，人一出生就被登記，他們一輩子就被綁在他們出生的田地上，我們沒有若沒有官府的贖買文，我們是不能隨意購買的?！咳~廣寧于葉青解釋道。

　　洪浩是知道這點的，嚴密的戶籍讓燕國百姓一輩子綁在田地上，為宗親和貴族生產(chǎn)，若想逃離，被發(fā)現(xiàn)是要連坐的。這就是為什么廣陵人民生活那么好，泗水的百姓卻不敢離開泗水，他們不怕餓死，但怕被貴族抓住折磨而死。

　　葉青默然，又掀起車簾，看了那孩童一眼，無奈放下，一個人縮在一旁默默流淚。洪浩摸了摸葉青的頭發(fā)，不說話。

　　泗水就是燕國一個縮影，如果想改變這個局面，就必須廢除這個制度。

　　【葉叔，走快點吧！此地不宜久留?！亢楹浦廊粼僭谶@逗留只會讓葉青更難受。

　　【好勒！駕……】

　　十日后，洪浩四人來到了燕京，但不是燕京府。

　　燕京是由中樞燕京府，中竹郡、陟本郡、夜涉郡組成，而除了燕京府，其他三郡并不是貴族擔任的，而是由中央任命的郡守，這也一定程度維護了燕京的中央集權。

　　洪浩等人離開泗水之后第一站便是中竹郡，距離燕京府已經(jīng)很近了。他們準備先在中竹休息一天，明日再行前往燕京府。

　　選好客棧之后，準備這中竹城內(nèi)四處閑逛，順便打聽一些消息。

　　洪浩走著走著就看見一間酒居，外表裝飾并不是特別豪華，簡樸的外觀感覺已經(jīng)很長的年頭了，但是里面客人并沒有因為過氣的裝飾心生厭惡反而更樂居于此。洪浩便打算考察考察，這或許這對他未來從事的商業(yè)有所幫助。

　　來到酒屋便要了一間包廂，畢竟他們身邊有葉青，人多反而不好。其實洪浩想要在外面待著，因為他知道在這個信息不流通的時代，酒居茶館永遠都是三教五流傳播消息最好的地方。

　　【嗯？小二，這是你們酒居最烈的酒嗎？】洪浩來到包廂之后，他便要了他們酒居最烈的酒，他想試試這酒與后世是否有區(qū)別。

　　當酒上來之后，洪浩就發(fā)現(xiàn)酒并不是純白原色的而是乳白色，他再嘗一口才發(fā)現(xiàn)這根本就是米酒。

　　【不瞞客官說這就是我們酒居最烈的“烈天春”。我們這道酒經(jīng)過……】多年打雜的小二自然知道眼前幾位客人應該來自外地，所以這完全給了小二一頓胡咧咧最好時機。

　　“烈天春”，什么鬼名字，一點都勾不起人買酒的欲望，而且這玩意還是最烈的，連忙打斷，讓他下去。

　　打發(fā)小二后，洪浩給葉崇倒了一碗，自己又倒了一碗。葉崇看到酒，舔了舔舌頭，他確實很長時間沒喝到酒，這么幾年一直陪在洪浩身邊，為了防止誤事就一直不敢飲酒，以前他在東宮可是號稱‘千杯不醉’。今日終于有口福，可他也怕喝多誤事，就抿了一口，爽！這一口就讓葉崇產(chǎn)生了飛入九霄云外，一飛沖天的感覺。葉崇忍不住了，一口將碗中酒飲盡。

　　【葉叔，這酒感覺如何？】

　　【妙，妙不絕口！這‘烈天春’確實配得上烈字?！?p>　　洪浩不禁好奇，就這米酒這樣還烈呀，于是又問道：

　　【葉叔，以前在明國也是這般酒嗎？】

　　【是??！只不過好像還沒這烈！】葉崇喝完一碗，感覺不盡興又倒一碗。

　　嗯？不對啊，洪浩有點疑問。

　　【葉叔，你聽說過蒸餾酒嗎？】

　　【蒸餾酒為何物？也是酒嗎？】葉崇說完又將碗中酒喝盡。

　　洪浩內(nèi)心一笑，他記得李時珍《本草綱目》中寫道“燒酒非古法也，自元時始創(chuàng)。其法用濃酒和糟，蒸令汽上，用器承取滴露，凡酸壞之酒，皆可蒸燒”而這燒酒就是那蒸餾酒。聽葉叔這么說他可以確定這蒸餾酒不僅明國沒有，燕國也沒有，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把握這一波局勢，實力中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