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秀總算見識到了金錢力量的強大,俗話說的有錢能使鬼推磨真他娘的是人間至理。
抬著他的兩人直接大搖大擺地走到兩個安保人員面前,從腰里掏出了兩大沓錢甩了過去,表情甚是囂張。
安保人員眼中精光一閃,有些激動。
這就要拿錢羞辱自己了嗎?
哼!
太小看他們了。
想想自己堅守崗位這么多年,心智早就無比堅定,想用金錢的力量打倒他們?!
不過,這數(shù)目怎么說也有好幾萬吧?
“請進?!?p> 兩人慌忙接住鈔票,手上沾了點唾沫數(shù)了一下,而后相互對視一眼,讓開了路。
“這尼瑪就把我賣了?”李天秀錯愕,而且按照這兩位安保人員的反應(yīng)看來,這一切肯定是早計劃好的。
……
縱橫交錯的血紅色柳條冰冷生硬,在淡黃色的月光映襯下更顯得詭異可怖。
今晚月色本來很好,可是魔柳周圍始終縈繞著陰寒之氣,讓人感到頭皮發(fā)麻。
光是靠近這株柳樹,王五就不禁打了個寒顫,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靠,這東西怎么這么邪乎,光是看著我都感到壓抑。”
“剛才那兩人說了,不觸碰就沒事?!蓖跷逍睦镆彩趾ε?,聲音在輕微打顫。
李天秀淡淡道:“真是為了錢什么都能干得出來,連命都不要了?!?p> 雖然外面是傳出消息說不觸碰就沒事,但誰又能保證不會發(fā)生其它情況?
畢竟切身經(jīng)歷的只有原先在教學(xué)樓里的人以及那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胖子,一但外界的信息判斷失誤,現(xiàn)在來這里簡直就是找死。
“臭小子,給我閉嘴。你以為我們想來?有人想讓你好好體驗一下恐懼的滋味而已,就好好和這柳樹度過今天的美妙夜晚吧?!?p> “別和他說那么多廢話,趕快收拾完他走人,這地方我一秒鐘也不想呆?!闭f完,王五一腳就踏在了他的胸膛上。
心臟猛地沉悶了一下,李天秀險些沒喘過來氣。
還沒等他緩過來,蜂擁而至的疼痛瞬間包圍了現(xiàn)存的意識,如果不是下半身被麻痹了沒有知覺,疼痛感或許會更加強烈。
李天秀滿面色慘白,黃豆大的汗珠滲出皮膚,身體不由自主地蜷縮成一團。
咔嚓,咔嚓。
接連幾聲脆響,肋骨好像又?jǐn)嗟袅瞬簧俑?p> 隨著不斷落在他身上,如同暴雨打梨花的踢踏,斷掉的骨頭在身體中不斷更替位置,隨后像是扎破了某處內(nèi)臟,頓時讓他喉頭一陣猩甜,鮮血從嘴巴里汩汩冒了出來。
“行了行了,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王五見李天秀的狀態(tài)不對,趕忙伸手?jǐn)r下了劉四,要是真出了人命可就難辦了。
“哈哈,真是過癮,好久沒這么痛快地打人了?!眲⑺难壑械目駸崤c興奮漸漸褪去,有些意猶未盡。
“就把他留在這吧,明天那兩位老哥會把他送醫(yī)院的。”
“如果這小子告狀怎么辦?”劉四目露兇光,感覺不放心。
王五冷笑道:“你覺得別人信他的話還是信我們一群人的?沒有證據(jù),說什么都白搭。退一步說,就算有證據(jù)又怎么樣,別忘了我們身后有人,而這窮小子什么都沒有?!?p> 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二人俯視李天秀,神情倨傲,像是在社會摸爬滾打多年的社會人對初入社會的年輕人說教。
“記住,小子。弱小,就得好好受著。沒有實力就不要惹那些你踮起腳,站板凳都夠不著的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天秀的瞳孔驟然緊縮,一枝鮮紅色柳條慢悠悠地從王五的身后蕩了過來。
不過他什么話都沒說,或許下一秒不知道怎么死的就是對方也說不定。
“我怎么感覺有些冷。”劉四不自禁打了一個哆嗦。
“我也……”
像是感覺到了不對勁,王五猛地回頭,只勉強看到了一道血紅色的光芒閃過,接著整個人就直接橫飛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在不遠(yuǎn)處的墻壁上,然后腦袋一歪,不省人事了。
“該死的,不是說只要不觸碰就沒事嗎?”劉四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雙腿抖得異常厲害,褲襠處漸漸濕潤,一股怪異刺鼻的味道飄蕩開來。
他嚇尿了。
果然外界的信息誤判了,就算不觸碰魔柳,它也會進行攻擊,似乎動不動手,要看這柳樹的心情。
這兩個蠢貨!
李天秀心里又親切問候了劉四和王五一千來遍,這不僅是自己作死,還要白白弄丟自己的命!
就在王五閉上眼睛準(zhǔn)備接受審判的時候,那根柳條卻繞過他,來到了李天秀的面前。
眼前的東西它更感興趣,柳條像是嗅到了什么似的,散發(fā)出淡淡的血紅色光芒。
原本散落在地上的血液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居然化成了一顆顆血珠飛起,沒入了柳條當(dāng)中。
像是磕了藥一般,柳條劇烈顫動,如同刀片一般鋒利的柳葉盡情舒展開來。
它好像變得異常興奮。
輕輕垂在李天秀的胸膛前的心臟位置,并沒有尋常柳條所謂的纖細(xì)柔軟感覺,反而像是冰冷而僵硬的鎖鏈。
“不會這么倒霉吧。”
而就在這縷念想過后。
嗤!
一聲輕響。
那根柳條如同捅紙一般,洞穿了李天秀的心臟,然后拉著他緩緩上升,將其整個吊了起來。
李天秀能感覺得到,他胸口內(nèi)的血肉瞬息間就被一片片柳葉平整切割。
一開始疼痛還不是很明顯,可少了過后,那種如同洪水肆虐的疼痛瘋狂涌來,撩拔著他的神經(jīng)。
血水順著傷口流淌出來,染紅了胸前一大片衣服,而后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渾身的力量被抽空,甚至想要因為痛苦而發(fā)出慘叫都不能,他的四肢自然下垂,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身體一蕩一蕩的。
淡黃色的月光,猩紅色的高大柳樹,被吊起的人。
這一切如果發(fā)生在恐怖電影里面肯定毫無違和感,可是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中時,卻顯得無比詭異,讓人遍體生寒。
劉四看到這幅場景,眼中的恐懼攀升到了極點。
死死捂住嘴,盡量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然后拼盡全力,連滾帶爬地來到王五身旁,拖著人踉蹌往外奔逃。
教學(xué)樓外,兩位安保人員依舊在附近轉(zhuǎn)悠,看似漫不經(jīng)心,其實在時刻警惕四周。
他們看到劉四出來了,快步走上前去詢問道:“事情解決了?”
“怎,怎么回事?”
當(dāng)看到躺在地上的王五時,兩人神色立即大變,言語慌亂。
劉四呼呼喘著粗氣,臉上的恐懼絲毫不減。
“那魔柳發(fā)威了,我倆能活著出來就算不錯了。”
“那,那個小子呢……你沒給他帶出來?”
“死了,魔柳的一根柳條把他整個釘穿了,活下來的幾率為零。”
二人急道:“死了,先前可沒說要把人弄死,這要給人發(fā)現(xiàn)了要我們怎么解釋,誰給擔(dān)著?這可是我們負(fù)責(zé)的區(qū)域。”
“老子有什么辦法?!?p> 劉四喘了一口氣,緊接著聲音冰冷道:“還有一點需要糾正,人不是我們殺的,是那株柳樹。明天要是有人發(fā)現(xiàn)……”
“不,應(yīng)該是你們先發(fā)現(xiàn),就說這小子趁你們不注意溜了進去,至于原因,給相關(guān)人員查去吧,反正查不出什么。但要是有人敢走露風(fēng)聲,哼,你們也不好過,我們可是一開始就錄了音的。”
說完,他從懷里拿出一根錄音筆并放出了當(dāng)時幾人的對話。
“你!”
兩個安保人員臉色鐵青。
不過他們也知道,對方所說是他們能夠逃脫責(zé)任的唯一方法。
只是有些可惜李天秀那一條年輕的生命了,誰叫那小子既沒有后臺也沒有背景呢,他們也只能替他委屈委屈了。
“怎么有一股腥臊味?”兩個安保皺起了鼻頭。
劉四臉色不太好看道:“不該問的就特么別問?!?p> ……
李天秀并不知道外面幾人的想法,就算知道也不會感到意外。
不過暫時他還沒死,但卻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
柳條洞穿了他的心臟,像是一根吸管插進了飲料瓶,全身的血液都在被“那根吸管”牽引向心臟,而后被其吸收。
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肯定會因為失血過多死去,但是現(xiàn)在的他根本沒有辦法拯救自己的生命。
弱小是罪。
人,就是這般脆弱無力,在絕對強勢的力量面前如同螻蟻,連蹦噠兩下都做不到。
心中涌現(xiàn)出一股莫名的憤怒,對自己弱小的憤怒,也從未有過這般強烈的渴望,對于力量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