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同氣得臉部肌肉發(fā)抖。
一番言論使全場鴉雀無聲,過了三秒,臺下的議論聲如潮水般襲來。
“這顧俟瀟干嘛?”
“瘋了吧?這個場合鬧事?”
“還有H國人在呢,真是給我們?nèi)A夏人丟臉?!?p> “都多大的人了,還這么玻璃心?!?p> “知不知道接受現(xiàn)實啊,真的是服了,這種人我再也不想看到。”
這么一連串的字眼鉆進顧俟瀟的耳朵里,咖色的眸子越來越沉,像是被黑水浸濕了一般,如同一股濃得化不開墨。
遮蓋了最后一點光亮。
顧俟瀟笑了。
目光一掃臺下的眾人。
世態(tài)炎涼,不過如此。
人們肆意的流言,卻從未想過隨口而出的一句話會給一個人帶來多大的傷害。
畢竟,在世人眼里,多的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說到底,王者也好,電競比賽也好,不過就像批量產(chǎn)出的娛樂產(chǎn)品,僅僅是供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只有他們這些所謂的電競選手,傻不愣登地把自己擺上鬧劇的舞臺,像是跳梁小丑一樣讓人觀賞。
王者,電競。
不過如此。
顧俟瀟半闔著眸。
心底的負面情緒一時間涌上來,竟是如此的措手不及。
魘的邊界處,黑暗漸漸往里侵蝕。
現(xiàn)實世界——
該隱撲騰著小翅膀,看著臉色逐漸灰敗的顧俟瀟,目光一凝。
“沒時間了,穆家小子……快啊。”
她喃喃道。
在顧俟瀟身旁,矜貴的男人雙目緊閉著,眉心微微壟起,好似有什么煩心事。
穆蒔的確挺煩的。
跟著喬楠楠進了工廠,果不其然是騙局。
不過是一群小嘍啰,跟從小受到嚴格訓練的穆蒔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三兩下,就被穆蒔撂倒。
讓他頭疼的,是突然跟丟了魂似的喬楠楠。
“喂?!蹦腥擞行┫訔壍卮链了募绨?。
女孩呆呆地站著,一動不動,像木頭人一樣。
穆蒔蹙眉。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抬頭,雙眸微瞇。
既然是在魘中出了問題,那關(guān)鍵還是要回到魘的主人身上。
如果顧俟瀟并不在這,那她必定還是在體育場內(nèi)!
穆蒔思忖著。
魘的形成,是一個人心里放不下的執(zhí)念,執(zhí)念越深,魘越復雜,越難以逃脫。
那么,顧俟瀟的執(zhí)念是什么?她為什么那么抵觸電競?cè)?,甚至要退役?p> 就算是VOLG的人給她下了絆子,正常人的反應也會反抗一下吧。不可能這么消極地就放棄了。
一切問題的關(guān)鍵,到底在哪兒?
他細細地思索著,眸光卻不經(jīng)意地落到異常的喬楠楠身上。
為什么會有人騙喬楠楠來這兒,還是以綁架顧俟瀟的名義,說明對方清楚,顧俟瀟對喬楠楠來說,意義非同一般。
自己的闖入是個意外,如果沒有他的話,喬楠楠會經(jīng)歷什么?
腦海里推算出那個最壞的結(jié)果。
穆蒔的一雙黑眸微沉。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那么知道了這一切的顧俟瀟又會如何?
既然在喬楠楠的心里,顧俟瀟占了如此重的分量,恐怕在那個家伙的心里,喬楠楠的分量也不會輕多少。
好朋友因為自己出了事……
穆蒔雙手微緊。
這就是她自責的原因?
可還有些不對……
為什么那家伙會把這一切怪到電競的頭上呢?
男人暗暗咬牙。
他到底忽視了什么重要的地方,只要知道,這魘……就能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