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怡做的出如此漂亮的首飾,梁素蓮心底也高興。最開始她并不想讓姜怡去學首飾,這畢竟是門粗俗的技藝活,哪里有堂堂的大小姐去學的道理,她甚至私下還曾勸阻過姜忠奎,讓他不要答應(yīng)女兒的這種荒唐的想法。
但而今看到女兒睿智伶俐,短短數(shù)日便學的別人一兩年的功夫,便從心底覺得自豪??僧斨蠹一锏拿妫膊缓锰潛P自己的女兒,只是說:“若說起這做首飾的功夫,你爹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你今日能得到如此成績,也是得益于他的遺傳。所以不要太驕傲了,以后要學的還多著呢?!?p> “說起你爹,當年確實是一名能工巧匠,那日送給你娘作為定情之物的鳳釵,更是他的巔峰之作。你若真心想學,不妨拿那鳳釵來仔細把玩,定會對你有所幫助?!苯咸f起自己的兒子,也是一臉的自豪。
崔姨娘也在旁邊吹捧:“是呀,說起那鳳釵,誰不喜歡,誰不贊揚,都嫉妒素蓮有這樣的好福氣,得了這鳳釵呢?!?p> “現(xiàn)在我是沒這樣的福氣了,那鳳釵早被怡兒搶了去了,我只有羨慕她的份了。”梁素蓮想起自己女兒小時候非要搶鳳釵的樣子,至今覺得好笑,忍不住打趣她。
姜怡知道她娘笑話她,故意做了個鬼臉,撅嘴說:“人家都說女兒是爹爹前世的情人,是這世娘身上貼心的小棉襖。所以娘,你應(yīng)該高興生了我這么一個小情人,又不惹你生氣,還增加了你和爹之間的感情。換了別的情人,妾侍,早跟你爭風吃醋了,哪里還像我這樣,又貼心又乖巧。”
“阿彌陀佛,我這女兒越發(fā)的口無遮攔了?!绷核厣徛犕昱畠旱脑挘趾眯τ趾脷?,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指責自己的女兒了。
大家也都笑說:“這話也虧怡兒說得出,若是換了別人,還不早得羞臊死了?!?p> 說笑完后,大家都用了午膳,除了姜忠奎要去琢飾坊處理公務(wù)外,其他的都各回各屋。
回到自己院子里,姜怡趁著翠芹在里屋為她午睡鋪床的功夫,跑到了梁素蓮的屋里,悄聲對她說:“娘,秦師傅跟翠芹姐鬧別扭了?!?p> “哦?有這樣的事?翠芹我是知道的,為人素來謙和有禮,怎么會跟秦師傅鬧別扭?”梁素蓮知道翠芹的性子,對于姜怡說的話竟然不大相信。
“真的。他們已經(jīng)好多天沒說話了。我問他們?yōu)楹昔[別扭,他們都不肯跟我說。我想他們肯能嫌我人小,不愿意同我說這些煩心的事。”姜怡說的信誓旦旦?!拔?guī)煾档故怯幸鈱Υ淝劢阗r不是,但翠芹姐就是不睬她。娘,你幫我勸勸他們,讓他們和好吧,我覺得他們兩個都是很好的人,他們?nèi)舨荒芎秃茫見A在中間,也覺得怪別扭的?!?p> 梁素蓮聽完女兒的話,點了點頭:“好,我得空就去勸勸翠芹,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p> 姜怡見娘親答應(yīng)了自己的請求,心中總算暢快了些。臨走前她又像想起了什么,又跑過去拉了她娘親的手,撒嬌起來。
梁素蓮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還有事求自己,于是說:“還有什么事情要求我的?一并說了,別在這撒嬌裝蒜的,讓人家看笑話?!?p> “娘,我現(xiàn)在年齡也不算小了,你看,那支鳳釵是不是可以給我戴了?您放心,我一定好生戴著,絕不弄壞弄丟?!?p> “罷了,那釵本來也就給你了,你想戴就戴吧?!绷核厣徔粗畠弘S著年齡的增長,越發(fā)的長得水靈可愛。
這日,翠芹陪姜怡在聽雨亭看書。
姜怡看了一會子書,覺得有些嘴饞,便對她說:“屋里不是有廚房早晨做的桂花糕么,你去幫我拿幾塊出來,我現(xiàn)在怪想吃的。兩三塊便好,我只想解解饞?!?p> 翠芹聽了姜怡的吩咐,放下手里的活計,便走出聽雨亭,往里屋走去。路過梁素蓮那間屋子時,梁素蓮正要出門,看見她來了,便問:“怎么回來了?”
“小姐想吃桂花糕,說是饞了。我這不是給她拿么?!贝淝鄞鸬馈?p> “你先去拿桂花糕給怡兒,然后再過來我這一趟,我有事找你?!绷核厣徴f道。
“什么事?”翠芹覺得奇怪,自從她跟著姜怡,夫人便不大使喚她了,今兒會是什么事要讓自己做呢?
梁素蓮看著翠芹疑惑的眼神,笑說:“是這樣,佩筠既然到知行堂里當差,也算是我們府里的人了。我看著她的衣衫薄,但這天氣是一天天涼下來了,她定沒有冬日穿的棉襖,所以我想著,得在入冬前把她把冬衣備下。我想起庫房里還有一些做冬衣的料子,便想差人去庫房看看,誰知身邊的人都被我打發(fā)做其他事情去了,正好你過來了,我便使喚你了?!?p> “是,夫人,我一會就過來。”
翠芹連忙答應(yīng)著,去屋里拿了桂花糕,折回聽雨亭擺在了亭子里的案幾上,又幫姜怡換了一壺茶,好讓她吃了桂花糕好有清茶解膩。只是這一番忙活下來,她到把梁素蓮讓她去她屋里的事兒給忘了。她又在姜怡身邊坐下,繼續(xù)繡她的荷包。
梁素蓮在屋里左等右等,不見翠芹,覺得納了悶,往窗外看去,只見翠芹在聽雨亭里端正的坐著,神情恍惚恍惚的,于是隔著窗戶喚了她幾聲。
那幾聲的聲音不大,卻還是能讓人聽見,姜怡聽到了,回頭看見了自己的娘親在窗戶里用手指指翠芹,意思是要找她。
姜怡轉(zhuǎn)頭看翠芹,發(fā)現(xiàn)她根本沒聽見自己娘親的叫喊,只顧著低頭繡荷包。但仔細看看,又才發(fā)現(xiàn)她手里雖然拿著針線,手指卻沒有動。
“翠芹姐,我娘叫你呢。”姜怡推了推翠芹的胳膊說道。
“哦,對,她說讓我去她屋里的,瞧我這記性,怎么一會子功夫就給忘了?!贝淝叟牧伺哪X袋,突然想了起來。她忙忙放下荷包和針線,急急往梁素蓮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