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鷹嘯,野山夜詭音
就連侯晨彬至此,也只是學了個入門,想要達到熟練,以致于術級境界的最高層次精到,還需要很長一段路要走。
而隼怪殷野王卻與之相反。
本就是鷹隼一類的它,在侯晨彬帶動下,也有些學模學樣,沒想進步倒是飛快,美中不足的是它沒有手,只有翅膀,也不能學全。
這兩,就像是許長安帶出來的弟子。
許長安也不是毫無收獲,除了凈皂外,他也通過侯晨彬學全了猴語,通過殷野王學會了鷹語,這鷹語比起猴語簡單許多,畢竟鳥類也不需要用到那么多復雜意思,不過卻讓許長安平白得了一門“音術”,這便是鷹嘯。
鼓足中氣,迸發(fā)“唳”地一聲。
這一聲清脆悅耳。
但若迸發(fā)急促了,就能讓心臟戰(zhàn)栗,然后心神震蕩,整個人暈乎。
許長安將其命為“鷹唳”之術。
眼下他也只是入門罷了。
每每使用,都覺喉頭都要震破了,喊了沒幾遍,嗓子便啞了。
還好山里頭尋常草藥多。
他摘了些鞣制成藥丸吞服,喉嚨疼便能好去大半,就是好了后,聲音比原來粗了些。
越練,聲音越粗,音域越寬。
由于這玩意兒太費喉嚨,許長安打算找找相關靈木,這樣便能制成治療咽喉的相關炁丹,一顆下去,立竿見影,練起來也不費事,這樣事半功倍,短時間內也可提升很快。
有道是,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只是……
“眼下這都第五日了,卻還找不到融骨草,七日考就快到了,若是缺席可不好?!?p> 熟悉山路,回去也是很快的事。
再說有殷野王在,再不濟讓它帶上一程,回去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他頂多閉著眼,忍受一下恐高帶來的戰(zhàn)栗。
可……沒有融骨草,那兩夯貨的骨頭就會落下后遺癥,雖然救他們也算是自己大發(fā)慈悲,可他習慣性做事做到底。
十天之內,是用融骨草最佳期限。
“可惜我對這茫茫北山群脈不熟,要是熟悉這里能如桃花村那樣,倒是好了?!痹S長安皺眉,重重嘆息。
把事情盡善盡美和七日考之間,孰輕孰重,這一刻許長安也有些茫然。
若是找下去,一時半會兒也難找到。
可要是不找,救治兩夯貨的這件事做不完,他總覺得心里有梗,很不爽。
他知道,這是自己強迫癥犯了。
“我該用什么辦法呢……”
許長安盤坐石頭,竹劍橫膝思索,前方是隼怪殷野王和重瞳銀猴侯晨彬在互相切磋。
侯晨彬固然靈活,優(yōu)勢卻也只在地面。
殷野王看著優(yōu)勢只在空中,然而得了無相金鷂術的它,卻能輕輕拍動翅膀翅膀,低空飛行時,宛如踏空而行,在地面依舊如魚得水,比起原來靈活厲害數倍。
侯晨彬到底還是弟弟,被殷野王壓著打。
就是猴子骨子里頑強不屈,死活不認輸,折騰半晌氣息都亂了,殷野王都想收手了,它還抓著不放,要斗下去。
“對了!”許長安一拍大腿站起來。
融骨草乃是生長于懸崖峭壁的靈木,但不是每個懸崖峭壁都有,靈木自然生長在所謂“天杰地靈”的地方,要所謂吸收日月之精華,說白了就是吐納天地之炁成長。
這樣的地方,必有異象。
這種異象,肉眼發(fā)現不了。
望炁術可以!
當下,許長安找了個山頭,開了眼四下張望,但很可惜,這山中霧瘴雖沒原來濃郁,卻也沒有絲毫褪去的意思。
反而有風都盤亙不散,有些怪異。
這么一來,望炁術大大阻礙。
可這不要緊。
許長安還有堪輿術。
所謂堪輿,便是勘察地形,地勢,地貌。
這些“天杰地靈”的地方,如果不是后天擺設格局導致的,天然形成的必然有天然優(yōu)勢,這種優(yōu)勢存在規(guī)律,只要循著這種規(guī)律下去,就可以預判出一些東西。
比方說地形朝下,地貌趨**坦,地貌以大葉類草木居多的,附近必然有湖泊溪流之類的水源,就算沒有也有山谷。
這也是為何許長安很容易在這陌生的山里頭找到水源的原因,可不是靠著這一猴一鳥。
那么眼下,他順著這地形找到更好的懸崖,再加上用望炁術在上懸崖之前判斷一番,便可更加輕松找到靈木了。
一念至此,許長安心頭豁然開朗。
他連忙做起來,即便不能很快找到,也可以用排除法,除掉大部分無用之地。
就這樣,快入夜時,他終于發(fā)現端倪。
站在一處山頭,用望炁術看去,視野之中其余地方都是一片陰陽二炁稀稀疏疏的樣子,只有遙遠之處,隱約有些別樣色彩。
“很好。”
他點了點頭,連夜趕路。
就這樣,一直到了深夜,山中霧瘴又濃了起來,他也嫌累,便尋了一處地方歇腳,這樣明天說不定就能弄到回去。
如果弄不到呢?
弄不到就繼續(xù)找,人的身體,比個七日考值錢得多,孰輕孰重他也想清楚了,進山是他自己作的選擇,半途而廢說不過去,虎頭蛇尾,更加說不過去。
又是夜臨,又是篝火。
吃完喝完,熄滅火種,找了棵沒問題的大樹,撒上些雄黃,便跑上去睡了起來。
猴子侯晨彬和隼怪殷野王也一同。
就這樣,一直到深夜,一陣風吹來,天上烏云移走,清冷月光照落,銀輝灑滿山野,霧靄悄然匍匐在地,世間一切都仿佛安寧了。
許長安正酣睡,便覺衣服被扯動。
他迷迷糊糊醒來,眼睛還沒睜開,就聽到一陣抖一陣的詭異鈴鼓聲入耳。
細細聽,安逸中響徹,還頗好聽。
深山老林,哪來聲樂之美?
猛一下,許長安眼睛睜圓,目光之中不見絲毫含混,與此同時,他摸到了手中竹劍。
這才發(fā)現,原來侯晨彬和殷野王早醒了。
一猴一鳥在樹上的黑暗中睜開眼,一動不動,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拉醒許長安的自然是猴子。
侯晨彬做了個噤聲手勢,指了指一邊。
許長安會意,悄悄撥開了樹葉,朝著指向看去,卻也是那鈴鼓聲源處。
這一看,他不禁瞪大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