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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仙俠要從科考開始

第三十九章 醒神鑼,七日考

佛系仙俠要從科考開始 螢燭爭煌 2062 2020-05-05 22:30:53

  雖說并未遲到,但整個學(xué)堂內(nèi),那么多張桌子,那么多學(xué)生,作為栢歲堂總領(lǐng)教與考官的李知崖先生,拿著戒尺端坐堂上,他帶著一身風(fēng)雪敲門進屋,說不惹異樣目光那是不可能的,滿頭長發(fā)總有額前那么一撮不爭氣,染著濕噠噠風(fēng)雪黏在面門前,模樣頗為搞笑。

  李知崖先生看著就像個糟老頭。

  農(nóng)夫的長相,農(nóng)夫的打扮,可一走出去,誰都不會認為他是個農(nóng)夫,身上那一身氣度嚴正而肅然,任誰也不敢茍笑。

  學(xué)堂內(nèi)亦是如此。

  不少人看著許長安那樣子,想笑只得憋著,有幾個臉都漲紅了。

  “先生?!痹S長安走到李知崖前拱手。

  李知崖閉著眼,沒有睜眼,沒有回答,卻意味深長點了點頭:“確實用功……蘇府馬車接你,為何不乘?”

  “獨善其身,不能為外物所動,修行之道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p>  “連傘都不打?”

  “家貧,無以置傘?!?p>  傘不便宜,不是說買了一把傘就能用一輩子,中間傘骨不容易壞,但撐著油布亦或油紙的傘筋很容易壞,傘紙和傘布還得更換,也都不便宜,像是大風(fēng)大雪,木頭傘筋很容易斷。

  尋常木骨傘一把三十二文左右。

  尋常銅骨鐵筋傘一把一百二十文。

  一戶能有傘的人家,算是年年有余的好人家了,多少平常人家都只置備斗笠蓑衣,更差的弄得濕噠噠也就濕噠噠吧,賤命不值錢,回頭生個火烤烤干就好。

  這還是擘楚才有這樣日子。

  更好些的人家其實有傘布衣或皮草雪衣,這些動輒好幾兩銀子。

  但書生有錢都不能這么做。

  書生,要儒雅,穿著傘布衣或皮草雪衣,有如茹毛飲血,多粗俗?

  撐傘,傘面還能畫畫,傘柄傘骨還能雕琢,傘扣和傘掛還能帶玉石流蘇鈴鐺之類的,這多雅致,這才能彰顯讀書人氣質(zhì)。

  “這雪看來要十天半個月,今番且不會停,一會兒回去你帶把傘,如何?”李知崖聽罷詢問道,這是詢問,而非說“帶把傘吧”,所以這種微妙的差別依舊是詢問。

  “風(fēng)雪里來,當(dāng)風(fēng)雪里去,擋了風(fēng)雪寒涼凜冽,自然也擋了風(fēng)雪送來的美?!痹S長安笑了笑,拱手道:“心領(lǐng)了,謝先生好意?!?p>  “嗯,去坐吧?!?p>  “是——”

  許長安落座第一排第一個,脫下鞋子,抖落風(fēng)雪,坐墊上盤膝而坐。

  身前案幾,筆墨紙硯早備好。

  當(dāng)他座下時,不少人笑意都溢出了眼睛。

  堂內(nèi)有一面光色新亮的薄銅鑼,這叫醒神鑼,若是正式考試還有提神鼓,兩者共敲打一陣,鑼鼓喧天,宛如天崩地裂,通常都會把考生折騰得心煩意亂,背好的都要忘得干凈。

  但沒辦法,要的就是這效果。

  前朝尚文抑武,腐儒太多,很多人成天之乎者也,擘楚太祖開始,就要求讀書人要“氣定神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心境如水”“天塌地陷水波不興”,所以在擘楚走科舉這條路,異常艱難。

  李知崖走道醒神鑼前,拿著鑼錘舞了個錘花后,反手一甩。

  當(dāng)!?。?p>  第一響,當(dāng)即震得所有人嗡嗡響。

  許長安稍微皺眉,他靠得太近,醒神鑼第一下已經(jīng)讓他頭皮發(fā)麻了,不光如此,心也有些難受和躁亂,連帶著身上炁也浮躁起來。

  其余人雖然坐在后面,卻皺的更緊。

  可這還沒停。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醒神鑼一遍遍敲打,聲音在整個房內(nèi)回蕩,許長安巋然不動。

  他經(jīng)歷如夢如幻的桃花村,經(jīng)歷了親情友情的大起大落,許多事于他而言不喜不悲,付出努力得到了是理所當(dāng)然,沒什么值得開心的,付出努力得不到,說明努力不夠,沒什么值得憤怒和悲傷的。

  只是,這樣的聲音有些吵鬧罷了。

  他之所以皺眉,是因為他天生喜靜。

  終于有個人受不了,堵上了耳洞。

  鑼錘停下,李知崖聲音傳來:“出去?!?p>  原來這醒神鑼敲打,要一直到有人堵住耳洞才行,第一個堵住耳洞的人,就會被李知崖趕出去,因為他不夠格,然后敲打才會停下,并且七日考馬上開始。

  那人還是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個。

  現(xiàn)在許長安總算知道這些人為什么笑了,為什么第一排第一個這么好的位置卻空著了,為什么這樣的天來的人這么多和及時,便是因為早來了可以占據(jù)好的位置,最差的位置是第一排第一個,他們笑也是幸災(zāi)樂禍,因為第一排第一個靠的太近,很容易受不了,成為被李知崖趕出去的那個人。

  醒神鑼過后,所有人松了口氣。

  雖然嗡嗡的,但卻立刻拿起了筆。

  許多雙目光看到了許長安,都是詫異之色,因為他坐的那么近,竟然還端坐著!

  這些是栢歲堂的規(guī)矩。

  所謂七日考其實就是默寫,李知崖說什么書的第幾節(jié)第幾段,還說哪句后面是哪句,哪句前面是哪句,又說哪句是出自那本書,第幾章第幾段第幾節(jié)之類的。

  李知崖說的不慢,甚至很快。

  有些人別說落筆,想都來不及,要知道剛經(jīng)歷醒神鑼,心思都還沒定呢。

  只不過李知崖問的也不多,就二十題。

  “寫完交卷,以交卷排序,正確多少,卷面潔凈與否,書體工整與否進行排名,交卷后端坐,不得喧嘩?!?p>  所有題說完,李知崖聲如洪鐘。

  不少學(xué)生寫到最后了,被這一聲嚇得一頓,頓時紙上一個墨點暈開,他面孔立時變得難看非常。

  “先生。”

  李知崖說完后許長安就站了起來,把寫好的試卷交了上去。

  李知崖掃了眼,不禁眼睛亮了。

  他連忙拿起這試卷仔細看,全對,這是其次的,速度快,這也是次要,卷面整齊,這也不是什么大事,關(guān)鍵在于這個字。

  這個字,比李知崖寫得要好不知多少倍。

  勁利如刀削斧砍,真是力透紙背,每個字看上去不是寫上去的,而是鑄造上去,刻上去的,力大勢沉,鋒芒之余且非常端穩(wěn)。

  這字完全成一派大家的氣象了。

  “你這書法師從何人?”李知崖看完嘆息,他自詡清高,卻看了慚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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