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故事,眼前突然傳來光亮,夜希安慢慢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條長廊里。
眼前是畫滿人形涂鴉的墻壁,兩邊各有一扇門,右邊的門緊鎖著,左邊的門半敞開著,而天花板是一整面鏡子,光亮也是從上面照下來的。
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臭味,很奇怪的是在夜希安前面閉眼的時候一點味道都沒有。
而在他睜開眼的那一剎那,臭味就像蒼蠅找到了食物一樣聚攏到他的鼻端,讓他剛一呼吸就感覺自己快要窒息。
“咳,咳咳咳?!?p> 這味道嗆得夜希安劇烈咳嗽起來,他一眼就看出來這長廊是故事里的場景。
照劇情來說,他應(yīng)該往左邊走去那邊猜拳,不過現(xiàn)在,他想先去右邊的門看看,反正在頭頂?shù)溺R面碎裂之前,兩邊的墻壁是不會擠壓過來的。
他抬起一條手臂擋在鼻子前面,用袖子充當(dāng)簡易的氣體過濾工具,雖然涌向鼻腔的氣味依舊濃烈,但是心理上感覺好了一些。
徑直走到右邊的門前,他沒有檢查那扇平整的門,而是先檢查兩側(cè)墻壁的涂鴉,或者說是被壓扁后的尸體。
夜希安屏住呼吸近距離觀察,接著后退幾步抬起腳用鞋底蹭了蹭沾在墻上的痕跡,凝結(jié)成塊的衣物首先掉落在地上,但是并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看來要么是被回收了,要么是被壓碎了。』
夜希安離開墻壁,呼出體內(nèi)的廢氣,然后靠近那扇緊閉的門,這扇門是一體的,盡管表面有許多血污,可還是能夠得知它的表面十分平滑,完全沒有可以用來抓取用力的地方。
『這是?』
夜希安進一步拉近與門的距離,蹲下身子,臉近乎要貼到門上地觀察門的表面。
借助反光,門的表面有一些地方是略微凹陷的,夜希安用手指輕輕敲了幾下門,聲音很悶。
『看來臨死之人也能給活人留下一點用處。』
夜希安再次后退一段距離,抬起腳比對了一下高度,隨后轉(zhuǎn)身朝著左側(cè)的門走去,這一路上他一直仰著頭看上面的鏡子,鏡子里的他一邊走著一邊俯視著他。
推開房門,昏暗的房間里只有一臺小電視以及一個落地鏡,夜希安也不著急進去,他先是把耳朵貼在房門上,手指敲了幾下,聲音很清晰,甚至還有余韻。
他推著門往里走,繞過去先查看門后的墻壁,這扇門被固定在一根鐵桿上。
那根鐵桿被鑲嵌在墻體里頭,靠近門這邊有多出來一截墻壁,而比較遠離門的這邊墻體隱約是有種凹陷感。
夜希安上手去摸墻壁,確實是凹下去了一些,并且這凹下去部分的面積正好跟門面積的大小相符,他順手把門推到這個凹槽里,再拉開門,再推下去。
這時房間里的小電視突然亮了起來,帶給房間一個閃爍的光源,夜希安沒有理會電視里尖銳的聲音,直接走到插座那里把線拔了,吵鬧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走到電視背后正打算嘗試拆開,電視突然自己又亮了起來,剛剛還沒說完的話繼續(xù)在重復(fù)。
“你想要離開這里嗎?那就給我表演個節(jié)目吧,你去落地鏡前,嗞,跟自己猜,嗞嗞,要贏一局,平一局,輸一局,每完成一個要求我就,嗞嗞,你,能不能離開,嗞嗞嗞,看你嗞嗞嗞嗞嗞……”
在那聲音還在講解規(guī)則的時候,夜希安同步進行著暴力拆解,只聽到電視上的聲音時斷時續(xù),最后徹底變成亂碼的聲音。
在電視的內(nèi)部,他找到了一根斷指,斷指上面綁著一把臟兮兮的鑰匙。將鑰匙拿出來后,他快步走向走廊盡頭那扇緊鎖的門,將鑰匙插進去,用力一扭,沒有反應(yīng)。
『也不是這把嗎?』
夜希安將鑰匙放進自己的褲兜里,重新回到房間,走到落地鏡前,右手?jǐn)[出了個拳頭,鏡子里的夜希安同樣出了個拳頭,只是那陰沉的面孔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
“平局?!?p> 見鏡子里的自己放下了手臂,他慢悠悠地問道:“離開這地方的出口在哪?”
鏡子里的夜希安伸手指著大門,夜希安回頭看,它指的是這個房間那扇貼著墻壁的門。
『看來故事里的主角因為沒把這扇門推到底,所以才會誤認(rèn)為是對面那扇門?!?p> 『接下來,贏一局的話……』
夜希安先是出了個布,然后手背對著鏡子,手指慢慢往內(nèi)收,形成一個類似漏斗的形狀,微微調(diào)整角度,使得鏡子里的自己出的是石頭。
“贏一局。”
鏡子里的自己將手方向,夜希安接著問道:“離開這里需要的,而且也是我缺少的鑰匙在哪里?”
鏡子里的夜希安陰森森地笑了一下,伸出手指指向上,同時鏡子里的夜希安全身上下的肉都在脫落,到最后里面只剩下一個骷髏,豎著一根手指。
『著急了么?』
夜希安對著鏡子里的骷髏微笑,手上擺出了剪刀的形狀,按照前面一樣的做法,手背對著鏡面慢慢調(diào)整角度,最后使得鏡子里的自己出石頭,而鏡子外的自己出剪刀。
“輸一局。”
“那么,最后一個問題,我怎么離開這里?”
鏡子里的骷髏雙手并在一起,擺了個X的造型,隨后骨頭散架,鏡子里只映照著周圍的環(huán)境,沒有骷髏,也沒有夜希安的身影。
“好家伙,不給我離開可還行,看我不打爛你的鏡面?!?p> 說罷,夜希安揚起拳頭揮向鏡子,在即將接觸到鏡面的時候停下,收手,轉(zhuǎn)身去拿小電視的殘骸。
『還是保留體力逃離這里吧。』
他捧起小電視的殘骸走到門口,抬頭往上看,上面鏡子里的夜希安沒有捧著東西,只是在沉默地俯視著他。
夜希安用力地將小電視往上拋,身體后撤的一瞬間,他眼睛里的余光好像瞧見鏡子里的自己在笑?
伴隨著玻璃破碎聲的響起,夜希安趕緊躲到一旁,四散的玻璃渣偶有蹦進這個房間內(nèi),也幸好他緊貼墻壁站立才沒被濺射到。
乒乒乓乓的聲音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細(xì)微的挪動聲,夜希安探頭望向外邊,兩邊的墻壁已經(jīng)開始收縮,而走廊中間的玻璃堆里躺著一把干凈的鑰匙。
他趕緊跑出房間去拿鑰匙,腳底的沙沙聲讓他毛骨悚然,腦袋里總是浮現(xiàn)自己不小心摔跤躺倒到玻璃堆的樣子,這讓他更加留意自己的步伐,免得想象化為現(xiàn)實。
捏起鑰匙,他聽到身后傳來“砰”的一聲。
扭頭一看,后面的房門自己關(guān)上了!
他感覺腰間有一股能量直沖腦門,身體即刻奔向剛剛關(guān)上的房門,將剛撿到的鑰匙插進去,一扭,沒有反應(yīng)!
『我還有一把?!?p> 他從褲兜里摸出之前從電視里拿到的那把鑰匙,插進鑰匙孔,顫抖地扭動。
“嗒!”
門開了!
他迅速推門進去,反手把門關(guān)上,靠在門上,外頭粉碎一切的聲音爬滿了整扇門,喘息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產(chǎn)生了幻覺,好像門外有人,
在錘門,
在踹門,
在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