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樓在懷縣也是十分熱鬧,針對的客戶群是富貴之人,還是有許多有錢有權(quán)的公子哥兒來這里吃飯。畢竟春意樓名氣太大了,你不來這兒吃過幾次飯,就仿佛在這個圈子中少了點(diǎn)底氣。
陸昊過來的時候有些晚了,身邊跟了兩個護(hù)衛(wèi)。
錢順有事要辦,便沒有和陸昊一道。
見到陸昊過來,張瑾連忙站了起來,堆笑道:“陸大人,來來來,快坐?!?p> 陸昊看到秦悍有些訝異,心中閃過一絲猜疑,面上連忙笑道:“來遲了來遲了,讓三位大人等著真是讓陸某慚愧啊?!?p> “陸大人能來便是咱們的榮幸了,登上片刻也是應(yīng)該了?!睆堣丝淌堑故钦嫘男Φ?,“錢百戶怎么不來,欸,咱家這腦子,當(dāng)時糊涂了,怕是沒給錢百戶好臉色。”
陸昊坐在主位上,左右兩邊是兆文和秦悍,而對面,則是張瑾。
“張公公不必介懷,錢百戶是隱衛(wèi),需要和各位大人避嫌?!?p> 張瑾連忙道:“咱家想岔了,錢百戶是陛下的人,說起來咱家也算是陛下的家奴,倒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p> “可以吃了?!闭孜睦淅涞乜戳藦堣谎?,似乎十分厭惡張瑾
張瑾也不是個好惹的,若是平時皂盒兆文懟起來了,可今日乃是和陸昊一塊兒吃飯,便強(qiáng)自忍了下來,但是面色卻是極為難看。
陸昊沒在意。
秦悍突然端起了一杯酒,說道:“陸大人,之前是秦某做的錯了。多謝你為軍營中的兄弟們做打算,多謝?!?p> 說完,這杯酒一飲而盡。
兆文連忙指了指旁邊的酒杯,朝著秦悍說道:“還愣著干嘛,給陸大人倒上啊?!?p> 雖然秦悍不喜兆文和張瑾這兩個家伙,但畢竟文官的禮儀更加繁瑣得體,也不追究兆文的語氣,秦悍沉默地給陸昊的酒杯滿上。
兆文和張瑾對視一眼,眼中閃過喜色。
這也太容易了。
張瑾咳嗽兩聲,給陸昊介紹道:“這可是軍營里的兄弟們?yōu)榱烁兄x陸大人,親自從一位將官家中挖出來的,原本埋著想等女兒出嫁時喝的,三十年的女兒紅?!?p> 陸昊驚訝道:“他女兒三十了都還沒嫁出去?”
張瑾沒想到陸昊會把話題拐到這個上,一時有些尷尬。
不過幸好,這時候秦悍的酒已經(jīng)倒好了。
陸昊看著渾濁的酒水,咽了口唾沫,說道:“替我謝謝那位軍官,雖說他女兒三十多歲了還沒嫁出去,但也不要怕?!?p> 一邊說,一邊端起酒杯。
余光突然看到兆文和張瑾十分緊張地看著自己,即便在面上沒有表示出來,但是目光卻是時不時地看著自己。
確切來說,是手中的酒杯和酒。
湊近嘴唇,陸昊細(xì)細(xì)地嗅了嗅,酒香很濃郁,仔細(xì)聞來還能嗅到一絲苦味,十分隱蔽。
見陸昊快要喝下去了,兩人的心頓時七上八下,喉嚨上下滾動,恨不得直接把酒杯塞進(jìn)陸昊的嘴巴里。
卻見這時。
“張公公,你們這么緊張做什么?”陸昊放下了酒杯,“是不是我這兩個護(hù)衛(wèi)在這里,讓你們不自在了。你們兩個,出去吧?!?p> “不不不,陸大人誤會了。”張瑾連忙說道,這要讓兩人出去了,豈不是沒有見證人了。
陸昊笑了笑:“張公公不必勉強(qiáng),讓他們出去也好?!?p> “何況兩人跟著我還沒有吃過飯,現(xiàn)在還需要看著咱們吃飯,這讓我于心不忍啊?!?p> 張瑾勉強(qiáng)笑了笑了,剛想說話,就聽秦悍說道:“陸大人體恤下屬,就讓他們一起吃吧?!?p> “嘶——”
秦悍這人不太講究啊。
“那就聽秦大人的?!标戧恢苯臃愿纼扇俗讼聛?,分別坐在兩旁隔開了兆文和張瑾的部分視線。
兆文面色變了變,終究是沒有說什么。
換成平日,二人早就拂袖而走。
可今日,他們是準(zhǔn)備了許久。
不成功,便成仁!
陸昊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張瑾和兆文兩人已經(jīng)起了殺心,這是場鴻門宴。
雖說不知秦悍在不在其中,也無關(guān)緊要了。
棋子想要反抗,便是要掀翻這棋局。
“陸大人,這酒可是秦大人的一片心吶?!睆堣谝慌蕴嵝训?。
他等不及了。
兆文瞪了一眼張瑾,這個死太監(jiān)是想讓陸昊知道酒里有東西嗎?
“陸大人,光吃飯可不盡興?!闭孜穆冻隽艘粋€“你都懂”的笑容。
拍了拍手,幾位穿著優(yōu)美,身姿窈窕的妙齡少女們排著隊(duì)走了上來。
環(huán)肥燕瘦,應(yīng)有盡有。
陸昊雖然不相信兆文和張瑾膽子大到安排刺客,但也不可不防。
“哦,幾位是要舞一曲嗎,兆大人可有找樂師?”
兆文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到時沒想到這小子還未經(jīng)人事,說道:“自然是有,陸大人且看。”
靡靡之音響起,伴隨著少女們的舞蹈。
陸昊還真有些看癡了。
“陸大人……”
陸昊回過神來,見是身邊一個護(hù)衛(wèi)在小聲喊他。
兆文和張瑾二人也是笑瞇瞇地看著舞蹈,心中卻是在醞釀著殺招。
護(hù)衛(wèi)輕聲道:“屬下檢查過了,酒杯中有春藥。”
陸昊有些不敢置信,就這?
這兩個護(hù)衛(wèi)是司禮監(jiān)大人派給他的,市面上簡單的藥都是能辨別的。
不過,讓他不得其解的是,精心的陷阱就是下了春藥?
還是說,這個春藥的藥效十分猛烈?
“藥效如何?”
護(hù)衛(wèi)說道:“這種春藥的藥效還算溫和,只會讓人龍精虎猛,不會造成傷害?!?p> 見兆文和張瑾看向他,陸昊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再說話。
一計不成還有第二計。
張瑾提議道:“春意樓的飯食陸大人嘗過了,不如再去紅粉閣瞧瞧,里面真是讓人快活似神仙吶。”
陸昊打趣道:“張公公也試過?”
張瑾也不尷尬,說道:“咱家雖是無根之人,但是紅粉閣的手段頗多,兆大人也清楚這不是浪得虛名的?!?p> 兆文反駁道:“胡說八道,張公公,你可不要在陸大人面前污蔑本官!”
陸昊只覺得兩條狗裝作狗咬狗的樣子還是挺好玩的,畢竟誰知道里面有多少真多少假。
“那便去瞧一瞧。”陸昊笑瞇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