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錯愕,似乎是沒想到陸昊會這么囂張。
不過很快,他也反應過來了,想必是這人不清楚他的身份才會這么囂張,程錫安道:“我乃是新科探花郎,有個叔叔乃是大理寺寺正。”
陸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那又如何?就算是狀元郎也不能空口白牙地說本公子和這位有染吧。你這樣把本公子的清白置于何地,還是說你喜歡給自己戴帽子?”
程錫安一頓,面色青白,就連一旁的女子扯了扯他的袖子他也沒有發(fā)現(xiàn)。
“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日后有機會必當上門拜訪。”程錫安壓下內心的火氣。
陸昊怎么可能不知道程錫安的心思,擺明了是說你把名字說出來,改天我就來報復你。
“感謝本公子就不必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标戧徽f道。
程錫安很生氣,但是他在眾人面前一直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今天月娘出來指責他也已經是脫離了一部分的人設,所以看著這個男人走出去他又不能去追,只能是憋屈地咽下這口氣。
陸安在一旁并沒有瞧見陸昊的身影,當陸昊上去的時候因為離得有些遠,陸安只覺得這人長得像自家弟弟,但是老父親在外面又沒有另一個弟弟,只能說是長得像罷了。
陸昊沒想到大哥心底里會有這么不靠譜的猜測,他當然不會為了程錫安一個無禮的人而放棄去聽風樓的機會。
不能走正門還不能走后門嘛?
菜牙道:“少爺,走后門這也太不符合身份了?”
菜牙的吐槽讓陸昊突然會心一笑:“你看啊,大家都是走大門。但是本公子卻能走后門,這是不是突出了本公子獨一無二的身份呢?”
“呃……”菜牙想說什么,可是又覺得少爺?shù)脑捠菍Φ摹?p> 一個恍惚,他發(fā)覺自家少爺已經坐在墻頭上了。
他家少爺今天喝了幾個菜醉成這樣?
陸昊朝著菜牙喊道:“你快上來啊。”
等在下面算什么,進聽風樓要是沒小廝肯定會被人鄙視,到時候還怎么打聽消息。
菜牙以前爬墻爬樹的事情沒少做,于是“噌”地一下就上去了。
陸昊也跳了下去,整理了一下衣物便說道:“待會兒我們倆就是上茅房出來的,記住別嘴瓢了?!?p> 吩咐了一句便走了上去。
聽風樓上紅袖添香,好不熱鬧。
陸昊穿過大堂,走上樓梯直接去了二樓。
“公子面生的很,似乎沒見過啊?!币蝗俗吡松蟻?,手中的美人扇遮住了半張美人臉。
陸昊微微一笑:“想必是本公子今日沒來,姑娘眼生了吧?!?p> “呵呵,公子可真會說笑?!北环Q作姑娘的聽風樓掌柜笑開了顏,“公子既然許久未來,想必是規(guī)矩疏漏了,跟奴家來。”
陸昊笑了笑,看來這位也是一個可心兒的,只不過沒想到這么快就掉馬了。
四人來到一個包廂,掌柜莫娘子露出了一張清秀的臉。
“公子深夜到訪,不知是何緣由?”莫娘子也是一個直爽的人,看樣子三十上下。
手中的茶壺傾倒,續(xù)上了一杯上好的毛尖。
陸昊道:“是這樣的,本公子想問兩個人,一個是何家何潤,另一個是王家王毅。此前聽聞兩人不和是因為一女子,這位姑娘可清楚?”
莫娘子眉頭微蹙,眼中帶著些許悲傷,嘆了一口氣卻是強顏歡笑道:“公子不必客氣,奴家年齡也當不得一聲姑娘,叫奴家莫娘子便是?!?p> “何公子奴家也見過幾面,至于王公子乃是聽風樓的???。兩人的確是為一姑娘有齟齬,不過這姑娘已不在樓中了?!蹦镒颖砬橹袔е鴰追蛛y以啟齒。
陸昊搖著扇子的手頓了一頓,問道:“人人都為一張聽風樓的邀請函打破頭,京中王公子弟亦然,令本公子疑惑的是何王兩家不過區(qū)區(qū)公卿子弟,文采無半點出彩,不知莫娘子如何把他二人奉為座上賓?”
莫娘子似乎是沒想到陸昊竟然會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回憶了一會兒立馬道:“兩位公子幾年前曾救了奴家的命,若不是他們,恐怕今日也無聽風樓了。”
“噢?!标戧唤饬诵闹械囊苫?,又問道,“那你知道現(xiàn)在讓何王兩位起齟齬的姑娘在哪兒嘛?“
莫娘子有些為難,看了眼旁邊站著的年輕姑娘,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才看向陸昊道:“她,叫做彩燕,現(xiàn)在在昌平坊的一戶貧民家中?!?p> 陸昊有些不理解:“是贖回去了?”
不對,這聽風樓又不是春樓。
“彩燕得罪了一位貴人,被發(fā)賣給了昌平坊的一個瘸子,那瘸子殘暴,相貌十分丑陋,奴家之前去看過。稍一不順心,就對彩燕動輒打罵。”
陸昊一聽,立馬站起身來:“不行,得先把那姑娘救出來!”
家暴男太可怕了,又是古代,出了人命還沒有叫冤的地方,萬一死了這案子又到了僵住的地步。
莫娘子勸道:“公子且慢?!?p> 她盈盈下拜道:“奴家替彩燕謝過公子好意。只是那貴人權勢滔天,若是公子一去,日后肯定也會被那貴人使了絆子。”
莫娘子的一番話猶如兜頭一桶涼水直接把陸昊的熱情熄滅了,他悶著聲音道:“那你說,那貴人是誰,權力竟如此滔天。”
莫娘子卻是笑道:“公子第一次來聽風樓,不如好好欣賞一番,這種糟心事公子莫管,人有命,逆天改命豈是人力可為?!?p> 陸昊皺眉,看到莫娘子眼里的悲傷,陸昊感覺自己心口突然顫了顫。
他捂住了胸口,十分鄭重道:“人定勝天,行了,本公子現(xiàn)在就在查何王二人的案子,你把你知道且說說?!?p> 想不到在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時代,這莫娘子對于彩燕看的還挺重。
莫娘子動了動唇,極為為難。
陸昊十分有耐心地等了一會兒,毛尖清冽,茶味悠然,唇齒留香。
“此人乃是太尉之子。”
陸昊一口茶全都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