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nèi)光線正好,日頭自天窗斜斜射入,朦朧中帶著點兒令人昏昏欲睡的慵懶。
那端坐在茶盤前的女子一身長衫,一根青木簪將長發(fā)盤起,提著茶壺給那茶杯續(xù)上一注,推到對面,示意黃靈兒落座。
如果對面是個粗魯?shù)?,黃靈兒還真不懼與人正面剛到底,可這位三奶奶一副出家佛系的模樣,倒叫她一時拿不準(zhǔn)對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這位,是小公子?”
等黃靈兒走進(jìn),三奶奶這才看到她身后的雪衣,頓時臉上露出了‘和藹’‘慈祥’的笑容。
莫名覺得有些奇怪,黃靈兒再次上前一步將雪衣?lián)踉谏砗?,冷著聲問:“三奶奶找我來不是想跟我再賭一場嗎?說實話,我不會賭,剛才在樓下全是運氣?!?p> 三奶奶似乎有些可惜的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到黃靈兒跟前,微微端詳一番,輕皺起眉頭:“姑娘既入了這內(nèi)室,頭上的冪籬是否可以摘下來呢?”
黃靈兒不喜歡這種打量,向后退了半步:“相貌粗鄙,比起戴著帽子失禮,嚇到人怕是更失禮?!?p> 雪衣暗暗翻了個白眼,這女人騙鬼呢!
三奶奶挑了挑眉,也不計較:“剛才姑娘說自己運氣不錯才贏了那么些,不過在賭坊,運氣也是一種本事,姑娘要不要,再試一把運氣?”
“不要!”黃靈兒拒絕得干脆。
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這般油鹽不進(jìn)的,三奶奶看似格外高深莫測的臉終于因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出現(xiàn)了一絲絲的裂痕。
“姑娘是不是還不知道我是誰?”
三奶奶雙眼微翕,輕柔的嗓音中隱隱透著一股殺氣,讓雪衣不禁眼色一厲。
然而正主黃靈兒渾然不覺。
“知道。”她說。
“既然你知道……”怎么敢惹我?
“不就是這間賭坊甚至整座嵐城賭坊的掌權(quán)人嗎?等今天出了這門,從今往后我再不賭就是了?”黃靈兒說。
忽然被搶白,三奶奶眨了眨眼,這才明白,原來這姑娘是真不知道。
頓時覺得有些趣味。
一步上前,逼得黃靈兒再次后退一步,雙手交叉作防御狀:“你、你想干什么?”
“難道姑娘不知道,這嵐城,是劉家的天下?”三奶奶傾頭問道。
劉家?
黃靈兒皺眉,不會……是她想的劉家吧?
一般來說,能在一個地方把生意做到壟斷的程度,要么就是這個地方拳頭最厲害的,要么就是跟這個地方拳頭最大的實力相當(dāng)!
這個三奶奶,又是哪一種?
想到剛才巡監(jiān)那霸氣側(cè)漏的‘一手遮天’,黃靈兒暗忖,似乎前者可能性更高一些。
臉色不禁更難看了。
運氣好才從劉天霸手里逃過一劫,怎么就好死不死地又去闖他地盤?
“劉家的天下,跟你至尊賭坊的三奶奶有什么關(guān)系?”黃靈兒不死心,又問了一句試圖掙扎一下。
這蠢賣得,雪衣都沒眼看了。
三奶奶無奈搖了搖頭:“看來今天這場賭局……”
“三奶奶,小老爺來了?!?p> 正說著,屋外忽然傳來了通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