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方緣詫異道,腦海中仔細(xì)搜索,躊躇半天都沒想起來眼前的少年是何許人也。
柳月笑盈盈地對上他愣怔的眸子,笑道:“今日是我約的你,方兄?!?p> 約的他?約他的人不是柳月嗎?怎么是個翩翩美少年?
仔仔細(xì)細(xì)盯著瞧了瞧,這眉眼怎么有幾分熟悉,尤其是眸子里的那種能洞穿一切的深諳。
方緣猛然一驚,這······這不就是柳月嗎?她怎么裝成個男人?
“公子,你跟這位是熟人?”青樓姑娘搖曳著柳腰扭到柳月身側(cè),她見過的客人沒有幾十也有十幾,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水嫩的公子哥,臉上頓時忍不住一熱。
柳月?lián)P眉一笑,帶著幾分邪肆,“姐姐說話真好聽,宛若黃鶯,怎么稱呼?”
她微微彎腰貼近青樓姑娘,兩人貼的極近,從后面看好像柳月正在一親芳澤。
青樓姑娘臉倏地染上紅暈,抿著唇,低垂著眼,不敢正視她,“奴家雨蝶?!?p> 聲音極小,在喧鬧的街頭瞬間被淹沒下去,柳月含笑又低了低身子,用扇子一頭輕輕挑起姑娘的下巴,深眸緊鎖,聲音略顯低沉,“嗯?叫什么?”
“叫······叫雨蝶。”青樓姑娘頭低得更深,微微側(cè)過臉,含羞帶臊。
方緣在一旁看得眼睛都快掉在地上,他知道眼前的翩翩少年是柳月,而且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子,若不是他提前就知道,怕也要被柳月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誆騙。
這嫻熟的撩撥手法,邪肆勾人的笑,活脫脫一個流連花叢溫柔鄉(xiāng)的紈绔子弟。
“雨蝶???好名字。”柳月還在撩撥著小姐姐,無論動作還是表情都十分到位?!安贿^我覺得黃鶯更適合姐姐,對不對?”
雨蝶抬起帕子輕輕掩住嬌羞的面容,只露出一雙眼睛,“小公子可真會哄人開心?!?p> 柳月剛想繼續(xù)撩撥下去,方緣在一旁輕咳了一聲,她側(cè)頭看向方緣,聳了聳肩,“方兄不必羨慕,一會我給你安排兩個姑娘練練手,你實在太青澀了些?!?p> 方緣白眼一翻,還給他安排人練手?還安排兩個?他青澀嗎?確實青澀,跟柳月嫻熟的表現(xiàn)一對比,他像一顆剛剛結(jié)果的番茄,青澀的一批。
他略帶尷尬的白了柳月一眼,“差不多得了,不是還有正事?”
柳月輕哼一聲,轉(zhuǎn)向雨蝶,柔聲道:“你先進(jìn)去找媽媽安排一間雅間,備好酒水和吃食,我跟他聊兩句就進(jìn)去?!表樖謴膽牙锾统鍪畠摄y子放在她手里,拋了個媚眼。
雨蝶一看到銀錢,立馬歡心喜地的應(yīng)承,翻回樓里去安排。
留下倆人站在喧鬧的門口,柳月打開折扇輕搖,翹著嘴角,還是剛剛那副輕佻的模樣,“方兄可是覺得我跟姑娘聊天冷落了你?”
“你知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叫我來此處到底有何事?”方緣急忙辯駁道。
“你不是想知道哪里得罪了梅子墨?”
“哪里得罪他了?”
“喏!”柳月小嘴一努,朝著醉風(fēng)樓身后的醉風(fēng)樓,“跟我進(jìn)去,我告訴你。”
“什么事不能在外面談?一定要進(jìn)去?”方緣抬眼看了下醉風(fēng)樓的牌子,口氣多了幾分不耐。
“你跟梅子墨的事除了在這兒,哪里都談不了?!绷屡镜囊宦暫仙仙茸?,扇子的扇墜隨著動作大幅度擺動。
不待方緣反應(yīng),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jìn)醉風(fēng)樓,獨留方緣站在原地,他實在不想進(jìn)去,可一想到柳月走時挑釁的眼神,一咬牙快步走進(jìn)醉風(fēng)樓。
醉風(fēng)樓在涇都算得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青樓,從裝修就能看出來不俗,柳月像劉姥姥進(jìn)大觀園,東瞧瞧西望望。
一位有些歲數(shù)卻依舊風(fēng)韻猶存的女人搖著把羽毛扇慢悠悠靠近柳月,“小公子是第一次來?奴家?guī)愎涔淇珊???p> 瞧著柳月身上不俗的華服,老鴇眸子里閃過精明,又是一位有錢人家的小少爺,一看就是第一次來逛樓子,稚嫩得很。
柳月嘴角一勾,眸光閃耀,像一股無形的電流劃過老鴇的身體,“姐姐好,我剛才讓雨蝶幫我跟媽媽定了雅間,不知姐姐可不可以幫忙帶個路?”
老鴇心下一驚,好一個厲害的小公子,這小眼神可真是會勾搭人,“喲!原來是小公子預(yù)定的雅間,奴家這就帶你去?!?p> 緊忙過來親切熱乎地拉著柳月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柳月眉心一跳,顯然沒預(yù)料到老鴇的熟絡(luò),卻也沒表現(xiàn)出什么,勾著唇跟著往雅間方向走。
方緣在身后瞧著,沉默跟上。
剛進(jìn)雅間,里面就站著五六位衣著暴露胭脂味鋪面的清麗佳人,柳月隨著老鴇的牽引順勢坐在椅子上,抬眼打量了一圈佳人們。
還真是各有千秋啊,清純嬌人,靚麗佳人,有水鄉(xiāng)姑娘的婉約,也有北方姑娘的英氣,年齡稍大些的抬眼間眼角浮動的嫵媚,難怪自古青樓多營生,她要是個男人也恨不得夜夜宿在這里。
相較于柳月的激動,方緣由始至終只是掃了眼這些姑娘,便把眼神收回來,他對柳月的好奇程度完全高于眼前的這些風(fēng)韻佳人。
這柳月又賣什么關(guān)子?
“小公子可有滿意的?如果實在不好抉擇可以都留下伺候?!崩哮d扶著柳月的肩,輕輕揉捏著。
都留下來也不是不行,只是今日是來談?wù)碌?,還是下回再來好好享受一番。
柳月轉(zhuǎn)過身,把老鴇的手從肩膀處撥開,“媽媽好意我心領(lǐng)了,聽聞你這兒有個玉媱姑娘是位難得一見的美人,可否幫我請來一見?”
見又是一位來找玉媱的公子哥,屋里其他的姑娘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歪歪扭扭的站在原處,一個個也不如剛開始那般勾人,有的甚至眼眸里還存著氣。
柳月見狀從懷里掏出錢袋,鼓鼓囊囊的有拳頭大小,她微微打開個口子,全是銀錠子,懷著歉意的笑,“不好意思各位姐姐,下回一定找你們作陪,只是今日本就是沖著玉媱的名頭,這是小小心意,還望各位小姐姐們別怪我年紀(jì)小不懂事?!?p> 點明是要給這些個姑娘好處,老鴇也不好意思上去明強(qiáng),悻悻扯著嘴角,眼睛里寫滿了我的銀子呢?
待姑娘們拿著好處下去,柳月單獨遞了張五十兩的銀票給老鴇,囑咐她務(wù)必要請到玉媱來,老鴇歡喜著接下銀票,又是夸了柳月好相貌,又是親自斟酒,耽誤了好一會才去請人。
方緣全程坐在一邊好似沒看到柳月對老鴇的熟稔,自顧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其實也不是他自己愿意沉浸,主要還是沒有他發(fā)揮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