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只要想靠近的心足夠強烈”。秋屬一笑著點了點頭。
他也是憑借著這樣的心情,才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沈文瑾的。
秋屬一一直沒有告訴過沈文瑾他是如何憑借著兩個人的回憶和一點一滴的蛛絲馬跡找到沈文瑾的,沈文瑾一直認為兩人的再次相遇是緣分,一切都是不經(jīng)意間的巧合。
秋屬一承認兩人的重逢的確是有些上帝的成分在里面,起碼上帝是給了他一些不經(jīng)意之間的提示的。
但是,他和沈文瑾的相遇,是他精心制造的偶然。
......
秋屬一回到了秋家,其實被排擠什么的他都想到過,只是到底對自己的家人還是抱有一些卑微的奢求,那年他畢竟也才十二歲,而且母親剛剛?cè)ナ溃乔楦腥笔У臅r候。
大概過了半年,他有回去找過沈文瑾一次,只是沈文瑾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在臨哲小學門口,秋屬一遠遠的看了一眼沈文瑾。
跟他記憶中的沈文瑾一樣,迎著清爽的晚風,風中回蕩著沈文瑾銀鈴般的笑聲。
沈文瑾還是那個沈文瑾,不,那時的她叫莊思敏。
莊思敏還是和記憶中一樣,活潑明朗,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閃閃發(fā)光。
他只遠遠的看了一眼,但是沈文瑾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般,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慌張的躲了起來,像個只能躲在暗處的見不得光的小偷。
秋屬一也不知道當時是怎么想的,他每日每夜都在想莊思敏,可是真的見到了莊思敏后,他又退縮了,他現(xiàn)在以什么身份見莊思敏,他又該怎么解釋他不辭而別的事,他又如何向莊思敏講述分開的這大半年發(fā)生的事情。
這場重逢秋屬一計劃了很久了,他早早地買好了給莊思敏的禮物,然后早早的請了假,找好了說辭,最后去到了他生活了十二年的城市。
秋屬一去了莊思敏最喜歡的冰欺凌店買好了冰淇淋,然后看準了時間飛奔到了臨哲小學。
可是他什么都沒做,就這樣遠遠的看了一眼,冰淇淋在炎熱的陽光下,最終化成了一灘水,一灘粘膩的水,甜膩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秋屬一任由冰淇淋融化的水隨著自己的手指一滴一滴的滑落,最后滴在了滿路上,揚起一陣細微的浮塵。
手間粘膩的觸感,讓他覺得心口有些沉悶,就像是冰淇淋融化的水糊住了他的心口一般,很壓抑。
......
秋屬一第二次去找莊思敏的時候,莊思敏就憑空消失了,唯一得到的準確消息就是:沈文瑾還活著。那場煤氣中毒事件,殺死了莊思敏的所有過去,也殺死了莊思敏,剩下的那個人,叫沈文瑾。
但是秋屬一不知道,秋屬一看著街道上流動的人群,大家都有說有笑的,只有他一個人像是傻了似的站在原地,周圍人群的喧鬧聲在耳邊不停地回想,秋屬一看著人行路上的紅路燈,臉上感覺到了一陣濕熱。
他的過去,唯一記得他是陳陌的人,就這樣的消失在了人海,悄無聲息的。
......
再后來,他經(jīng)常會看那座城市的新聞,就這樣小心翼翼的,滿懷期望的,希望能在上面尋找到沈文瑾的身影,希望某個記者在現(xiàn)場報道的時候,能拍下匆匆而過的身影,希望在某張照片上,看到沈文瑾的模樣。
生活還在繼續(xù),尋找沈文瑾變成了秋屬一的信仰和前進的目標,人活著總得有個盼頭,不然這苦澀漫長的人生,又該如何繼續(xù)下去?
上帝是愛他的,這樣大海撈針的方法真的撈到了沈文瑾。
那年沈文瑾讀高三,剛剛從考場走了出來,門口的記者拉住了她采訪了兩句,她認真的回了兩句,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
沈文瑾長高了,五官變得更加精致了,眼睛不像兒時那么漆黑了,變成溫柔的淺棕色,漆黑是不染世俗的黑,淺棕是經(jīng)歷世俗依舊不改初心的溫柔的棕。
沈文瑾變了很多,說話也變得圓潤了許多,連笑容都帶著一些克制的成分。
如果不是眉眼的變化不算太大,就算是迎面而過,秋屬一都不一定能認出沈文瑾。
‘她也改名換姓了,我們總算是又有些交集了’,秋屬一當時是這樣想的。
沈文瑾很優(yōu)秀,但是她所就讀的學校卻很爛,爛得全市聞名。
沈文瑾在高中的時候獲得過很多獎,尤其是在寫作方面,得過全國中小學生作文大賽的一等獎,全國中小學生短篇小說一等獎,還拿過全國青少年短篇詩歌一等獎。
就讀于全是最爛的高中,卻有著重點高中的學生都羨慕的榮耀。沈文瑾自然而然的成為了一些記者的寫作元素和材料,雖然加起來并沒有幾篇,但是對秋屬一來說足夠了。
他從那些勵志的文章中,孤獨的找尋著沈文瑾的身影。
后來沈文瑾去讀了大學,讀的是全市最好的大學,學的是漢語言文學,這些都很好打聽,秋屬一很快就打聽到了。
那時候秋屬一在讀大三,學的是計算機專業(yè),那時的他在參加一檔野外求生的綜藝節(jié)目,再加上課業(yè)比較繁重,他放棄了立刻去找沈文瑾的想法,秋屬一覺得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沈文瑾就讀的大學,不急于一時,總有機會可以再次產(chǎn)生交集。
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后來秋屬一讀大四沈文瑾讀大二的那年,秋屬一去了沈文瑾所就讀的學校。
他心里有些忐忑,這些年他也變了很多,無論是性格還是外貌方面的變化都很大,他害怕沈文瑾認不出他,更害怕沈文瑾已經(jīng)忘記了他。
畢竟他對于沈文瑾而言,只是兒時的眾多玩伴之一,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跟班而已。他跟沈文瑾的共同回憶,也只是莫不起眼的一些片段而已。
他人群之中一眼就看見了沈文瑾,他看著沈文瑾一步一步的朝他走進。
沈文瑾變得更加漂亮了,五官變得更為小巧精致了,光潔飽滿的額頭,小巧挺翹的鼻子。風肆意的撫摸著她絲絲縷縷的秀發(fā)和她溫婉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