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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圖之鶴鳳同鑾

第十一章 夜宴(二)

江山圖之鶴鳳同鑾 暗解丁香結(jié) 4133 2020-03-30 00:08:54

  “哎呀,不好意思!”剛到殿門,師樂就被一急匆匆跑出的小廝撞到。

  她是講道理的人,自然不會當(dāng)場發(fā)作,只不過是在心里默默念到:今天可真背?。?p>  正廳里人不多,比外面安靜多了,里間只有南堯芃他們一家子和幾位親熟的臣子,其中就有霍文晉的身影,連帶著被師樂看在眼里的,還有冷欣怡那張嬌媚的臉。

  此刻她坐在霍文晉身旁,纖細(xì)玉手剝著水晶葡萄,也不知是這人是怎么想的,水晶葡萄用得著剝皮嗎,拿水洗一洗不就好了。

  只見冷欣怡勞神費(fèi)力將葡萄剝好,遞到霍文晉嘴邊,伺候他吃下去。

  師樂將一切看在眼里,內(nèi)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diǎn)想笑,像霍文晉這樣吃葡萄,還不夠塞牙縫的。

  她四處看了一下,沒看到南堯芃的人,心里還有些空落落的,真是想見的人見不到,想避的人避不開!

  走到長公主身側(cè),用胳膊肘拐了拐她:“公主,我有要事相商!”

  出去半天的枕戈終于回來了,瀟奉顯得格外開心,囑咐他好好待著,晚宴快要開始了,可別讓大家看笑話。

  枕戈還是如往常一樣敷衍著,他不就是那樣,從來沒個正型。

  來到院里,師樂將在長安當(dāng)?shù)乃娨晃逡皇嬖V瀟奉,建議找個由頭帶著南堯芃離開,以免節(jié)外生枝。

  “可是……今夜本就是為了給二弟接風(fēng)才擺的宴席,怎么能先走呢!況且,霍文晉與二弟向來友好,怎么會害他呢,你今天看到的或許是朝堂之上的別處紛爭也未可知,還是靜觀其變吧!”

  霍文晉的真實(shí)身份他們一時半會兒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況且她也沒有直接的證據(jù)證明霍文晉今夜便要加害南堯芃,為了不掃南堯王的興,還是只能靜觀其變了!

  既然走不了,那就去會會霍文晉吧,順便問候一下他的新晉夫人!

  師樂向經(jīng)過的小婢要了一壺剛燙好的桃花釀:“我去幫你送吧,你且去歇一會兒,不礙事的!”

  那小婢早就已經(jīng)忙活得腰酸背痛腿腳抽筋,一見有人主動提出幫忙,便爽快地將酒遞給師樂:“那可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師樂的眼里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

  仕途通暢、美人在側(cè)的感覺很好吧,那她可得好好澆霍文晉一頭冷水,提醒他得時刻注意著,別太得意忘形。

  霍文晉那廝的手都快伸到冷欣怡衣服里了,南堯的民風(fēng)何時變得這么開放了!

  師樂從他身邊經(jīng)過,將一壺?zé)峋啤皣W啦”倒在他頭上,假裝被絆到一樣,直直摔在兩人面前。

  “你這個奴才在搞什么!沒長眼睛??!”霍文晉被潑了一身,登時便起身,抖著衣服上的水,像個落湯雞一樣。

  “哪里來的狗奴才,拖出去亂棍打死!”好事被壞,冷欣怡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瞪著師樂!

  要是沒有萬全的準(zhǔn)備,師樂怎會以身犯險,她知道霍文晉現(xiàn)在正是風(fēng)頭正盛的時候,想要攀上皇家的高枝,他一定不會在宴會上太過放肆。

  一是他不想太過于招搖,免得落人口實(shí);二是長公主的人他得罪不起。

  “大人、夫人請息怒,是我太不小心了,沒燙到吧!”師樂裝模作樣地問道,心里一陣暗爽。

  冷欣怡像一只炸了的母老虎:“怎么沒事,你怎么做事的!”一邊說著一邊還想著來教訓(xùn)一下師樂。

  眾人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了,紛紛側(cè)目,霍文晉不想惹人注目,忙攔住冷欣怡:“夫人別動怒,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去換一件衣服就好?!?p>  “那可不行!”冷欣怡還是不依不饒,硬要個說法。

  “好了,別鬧了!”

  “我就不!”

  霍文晉好話說盡,奈何他的悍妻油鹽不進(jìn),他一下惱了,反手就給了冷欣怡一巴掌:“這是在太子的宴會上,你是想出風(fēng)頭到什么時候!”

  冷欣怡捂著臉,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你打我,你為了這個下賤奴才打我!你是瘋了吧!”

  她哪里知道,霍文晉可不是為了一個下賤奴才打她,他是不敢得罪這里任何一個人!

  師樂見狀,心里暗笑,裝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說道:“大人、夫人不要動怒,都是奴婢的錯!”

  被這邊的動靜引來的瀟奉見到這番場景,撥開人群,將師樂扶起來,對霍文晉說到:“不知我的小婢犯了何事,尊夫人竟嚷嚷著要將她亂棍打死!”

  說到“亂棍打死”的時候,瀟奉特意提高了音量,一雙水靈靈的眼珠子直直瞪著冷欣怡。

  見冷欣怡一語不發(fā),只低著頭生著悶氣,手上的絲帕都快被她絞碎了,瀟奉輕哼了一聲,轉(zhuǎn)而面向霍文晉:“霍大人你說說是怎么回事!”

  霍文晉雖然心里不服,但為了他的宏圖大業(yè),天大的屈辱也得忍著,便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廳內(nèi)擁擠,這位姑娘不小心將酒灑了,濺了一些在我身上,我這番去將衣服換了就行,驚動了公主,是臣的罪過了!”

  瀟奉眸光一收,頓時變得緩和了一些:“那就好,還請大人自便!”

  說完便要帶師樂離開,哪知她竟鬼使神差來了一句:“都怪奴婢笨手笨腳的,害得大人濕了衣物,就讓奴婢伺候大人去換洗衣物吧!”

  剛給她解圍,她倒自己往里鉆,瀟奉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她該不會又在醞釀什么鬼點(diǎn)子吧!罷了,讓她去吧,正好瀟奉也想看看她能翻出個什么花樣!

  冷欣怡坐在桌案邊,此刻早就沒了宴飲的心情,作為一個女人,她此刻能做的就是將師樂的臉?biāo)浪烙≡谛睦铮蘸笳覚C(jī)會報復(fù)吧!

  換衣服的地方在后院廂房,霍文晉前腳走進(jìn)去,師樂后腳便跟著進(jìn)來。

  “你要干什么?”霍文晉警惕性地問道,果然夜路走多了,連個丫鬟跟著覺得有人要害他!

  師樂低著頭,唯唯諾諾說道:“奴婢自然是來為大人更衣的?!?p>  “我可以自己來?!被粑臅x毫不猶豫推辭道。

  要是這樣就敗下陣來,可不是師樂的作風(fēng),她抽抽噎噎道:“大人這是在嫌棄奴家笨手笨腳嗎,要是被公主知道了,她一定會責(zé)罰我的!”

  被公主知道?責(zé)罰?就算長公主知道了,也只有向霍文晉問罪的份。

  霍文晉強(qiáng)壓住心中的怒火,萬般無奈地說道:“那就進(jìn)來吧!”

  師樂手腳麻利地關(guān)上門,在屏風(fēng)之后為霍文晉寬衣解帶,這件事她以前做過無數(shù)次,但是如今再來做,她只覺得內(nèi)心厭惡想吐。

  “你還真利索?!被粑臅x悠悠吐出一句,“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什么?”師樂愣了一下,“大人是在跟我說話?”

  霍文晉淺笑了一下:“這里還有別人嗎?”

  該死,這種時候說什么肉麻的話,師樂只想趕緊找找有沒有什么線索藏在他身上。但是他既然說到此處,那就聊聊吧,聽聽他有什么要說的。

  “大人說想起了一個人,是什么樣的人?”師樂一邊說著,手上可沒閑著,將霍文晉的衣服從里到外搜了個遍。

  霍文晉背對著她,像是在回憶度過的美好時光,笑著說到:“那個人也和你一樣,給我穿衣服的時候總是把領(lǐng)口給我收得很緊,她大概是怕我著涼吧!”

  師樂正在系腰帶的手頓時停住,心中思緒萬千,一時竟有些捋不清了。

  他在干嘛?是在追憶曾經(jīng)失去的那個人嗎?這樣做還有意義嗎?

  當(dāng)初他揮下那一刀的時候,就將一切的美好過往都斬斷,今日的師樂,早已不是往日的覓筠!

  “那您還真是有福氣!”說話間,師樂手上的動作一緊,將腰帶死死系上,勒得霍文晉連聲咳嗽。

  “有福氣沒福氣那也是以前的事了,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再也追不回來了。”他喃喃說著,就像在對著空氣說話,或許只有在這樣的時刻,在陌生人面前,他才能吐露心聲吧!

  要是在以前,霍文晉在她耳邊這樣說,她一定會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因?yàn)樗?jīng)視這個人為她的全世界,而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霍文晉還說這樣的話,未免太好笑了!

  可是,她真的一點(diǎn)都不在意嗎?她真的不想聽霍文晉在她面前解釋一番嗎?如果他痛哭流涕、懊惱萬分,她會就此原諒他,也放過自己嗎?

  她不知道,所以,她還是問了出來:“大人所說的那人,是您的妻子嗎?”

  他沉思良久,說道:“那是個故人,是我曾經(jīng)最愛的人!”

  曾經(jīng)最愛的人!

  師樂以為自己不會再心痛,可此刻她收拾衣物的手開始顫抖,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來,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剜著心切著骨。

  “那……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師樂還是不甘心,終于問了出來,她想知道,她的存在對霍文晉而言,到底有什么意義!

  “她,是世間一切美好事物的化身,她讓我笑,讓我哭,讓我癡,讓我……痛苦至今!”說著話時,霍文晉眉頭緊蹙,眼中有瑩瑩星光閃耀。

  呵!那到底是為了什么,他才會將他口中所說的最美好的事物毀掉呢!

  權(quán)力確實(shí)會使人異化,還會讓人看不清自己的內(nèi)心。

  若他清清楚楚意識到師樂是他的最愛,是他的一切,可他還是選擇毫不留情拋棄她!那么,他可當(dāng)真是狠心吶!

  對師樂狠,對他自己狠!就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權(quán)力,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沒有心的惡魔!

  要報復(fù)這樣的惡魔,就要讓他身居高位,再重重摔下,直到摔得血肉模糊、粉身碎骨!就像他當(dāng)初將師樂最美的夢撕破一樣,她要讓他感受一樣的絕望!

  “君子所求之道,在于廟堂,大人可不要為了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事物,壞了大業(yè)!”師樂面無表情地說著,既不是在諂媚,也不是在嘲諷。

  一個丫鬟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霍文晉心中也為之一振,他細(xì)細(xì)端詳了她片刻:“你真的很像她!竟讓我覺得你就是她!”

  “大人定是認(rèn)錯人了,奴婢怎會有那么好的福氣,可不要折了奴婢的壽!”師樂退后一步,躬身行禮。

  “罷了!你怎么可能是她?!?p>  “是?!?p>  耽誤的時間太久了,外面的人怕是等不及了,霍文晉摸了摸腰帶,問到:“你方才為我更衣之時,有沒有看見一個錦囊?!?p>  “是這個嗎?”師樂從容地從身后架子上拿起一個盤云密織的錦囊遞給霍文晉,這個錦囊她再熟悉不過了,因?yàn)槭撬H手繡的!

  記得當(dāng)時她纏著霍府的繡娘讓人家教她刺繡,她笨手笨腳的,明明很簡單的花紋,她花了一個月才繡好。

  錦囊鼓囔囔的,里面的內(nèi)容,她在方才霍文晉背對她時已經(jīng)看過:速速將人帶到東宮府門。

  看來,今夜鴻門宴,南堯芃是躲不過了!

  霍文晉接過錦囊,對著她淺淺一笑:“就是這個!”

  回到太恩殿,宴席剛好開始,霍文晉一落座,便遭到冷欣怡的冷眼。

  “去了這么久,該不會是看上那下賤丫鬟了吧!”冷欣怡陰陽怪氣地說道。

  霍文晉不想否認(rèn),只靜靜喝著酒,因?yàn)樗X得自己好像真的對剛才那個女孩有好感!因?yàn)?,她太像那個人……

  冷欣怡心里有氣無處發(fā),氣得頭都要冒煙了。

  一旁的師樂將一切都看在眼里,暗自得意。

  不過她還嫌不夠,便走過去俯身為霍文晉斟酒,在靠近他耳際之時,故意壓低聲音說了句:“大人要保重身體!”

  自打她走過來,冷欣怡就在一旁豎著耳朵,這一聽可得了,頓時又要惱了:“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霍文晉見狀,連忙厲聲止住她:“好了,別鬧了!”

  “你怎么回事?”冷欣怡收斂了方才的囂張氣焰,用略帶哀求的語氣問道。她也覺得摸不清這個男人的想法了,難道說男人都是一個樣,見異思遷是他們的本色。

  師樂只覺可憐冷欣怡,到現(xiàn)在還看不清霍文晉的嘴臉,當(dāng)初他能夠拋棄師樂,在某個時候他也照樣能拋棄冷欣怡!

  “剛才在換衣服之時,奴婢聽見大人在咳嗽,可能是感了風(fēng)寒,若是因?yàn)槲业倪^錯造成的,那奴婢可真是罪過了!”這話乍一聽挺有道理,可配上師樂此時嬌羞的表情,想不讓人多想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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