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回過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tài),松開手猛地向后退了兩步,尷尬得心怦怦亂跳。歐文也側(cè)過身,讓出進出門口的通道。
“這里是辦公室,你倆注意影響?!焙汐h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她背著粉色的單肩斜跨小包,臉上補了很重的妝,看樣子晚上有約會。
艾薇扯出一個極不自然的笑?!昂?,你誤會了……”
還沒等她說完,胡紫玥已經(jīng)快步離開。
“她誤會什么了?”歐文環(huán)抱雙臂靠在門框上,饒有興味地問。
“無聊?!卑钡吐曕洁臁O肫鸱讲艑λ龅腻e覺,她頓時臉頰發(fā)燙,徑直回到座位上坐下。
歐文俯下身,直直地盯著她的臉,故意問:“你很熱嗎?臉怎么那么紅?!?p> “熱,我熱得快要爆炸了?!卑北镏鴼庹f。一想到自己那條還沒出生就被判了死刑的片子,她怏怏地吁了口氣,“你還沒告訴我,你的消息是從哪來的?”
歐文環(huán)顧四周,辦公室里人還不少。他朝艾薇努努嘴,“下班時間到了,咱們找個地方詳聊。”
兩人剛走到一樓大堂,見吳有為和胡紫玥站在門口的臺階上,臉湊得很近地在小聲說話。
歐文抬手示意艾薇停下腳步,雙眼緊盯著十幾米開外的一男一女。
“你停在這里干嘛?”艾薇問。
“噓——”他將手指放在嘴唇上,“我在聽他們說話,和星河商場有關,別打岔?!?p> 艾薇詫異地瞪大眼睛。相隔那么遠的距離,況且兩個人明顯有意放低了說話聲,即便是站在他們身邊,也不一定能聽見談話的內(nèi)容。
他不會又在耍我吧,艾薇想。
約莫五分鐘后,胡紫玥朝吳有為揮揮手,看嘴型大概是說了聲再見。兩人一左一右走出大門,消失在夜色中。
艾薇用胳膊肘碰了碰歐文,“你真的能聽見他們的對話?說什么了?”
“快走吧,我餓死了。這附近最貴的餐廳是哪家?”他完全沒理會她一肚子的疑問,伸手松了松領帶結,大步向前走去。
這家伙真讓人受不了,無時無刻不在??帷0痹谛睦锿闯獾?,極不情愿地跟在他后面。
“不好意思,這附近全是大排擋,沒有你想要的高級餐廳。”她沒好氣地說。
“哦?”歐文轉(zhuǎn)過身,“那就回我住的酒店,那附近有我愛吃的東西?!?p> ******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
雅源江左岸的沿江路上,匯聚了大大小小數(shù)十家餐廳和夜店。每日過了黃昏時分,馬路兩側(cè)的霓虹燈招牌會同時點亮。整條街有如換上華服的少婦,綻放著誘人的光彩。與白天相比,夜晚的沿江路顯得格外活躍,是熱門的夜飲聚會之地。
珠澳市是國內(nèi)的一線城市,珠三角地區(qū)的經(jīng)濟龍頭。這里云集了近百家排名世界五百強的外資公司,許多高檔的外國餐廳也隨之而來。
歐文和艾薇對坐在江邊一家法國餐廳里。
餐廳里只有不到二十張桌子,已經(jīng)座滿了客人,大都是成雙成對的男女。店里朦朧的光線,像是給人罩上了柔光鏡,每個人的皮膚都顯得細膩柔嫩。
之字形的水晶吊燈、淺金色提花窗簾、薄如蟬翼的骨瓷餐具、還有花瓶里的粉色雛菊。店內(nèi)的裝飾,處處流露出法式的優(yōu)雅和浪漫。
揚聲器里流淌出悠揚的鋼琴曲,艾薇一聽便知是法國印象派作曲家德彪西的名作《月光》。畢竟,音樂才是她擅長的專業(yè)。
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侍者送來菜單。
艾薇看著手里的菜單,心里打鼓:這家店的價格也太離譜了,隨便一道菜都要好幾百。
歐文隨便翻了翻,便開始點菜,“伊比利亞火腿,黑松露配煙熏三文魚,奶油龍蝦湯,羅西尼牛眼排,焦糖蛋奶凍?!?p> “好的。請問您牛排需要幾成熟?”侍者微弓著腰,邊記邊問道。
“六成?!?p> “女士您呢?”侍者又轉(zhuǎn)向艾薇。
“呃……”
“跟我點的一樣就好?!睔W文見艾薇表情茫然,代她回答道。
“請問酒是現(xiàn)在點,還是稍后?”
歐文掃了眼酒單,“餐前酒要兩杯粉紅香檳,主菜配……一瓶05年的康帝?!?p> 侍者眼中閃過一抹驚異之色。這款葡萄酒是店里的珍藏,餐廳開業(yè)五年多,這可是第一次有客人將它請下神壇。
艾薇不懂酒,但看著侍者的神色,就知道這酒來頭不小。掃了眼餐單上葡萄酒的價格,倒吸了口涼氣,這家伙真是奢侈得離譜。
侍者與客人核對了一遍菜單后,禮貌地微微鞠躬,轉(zhuǎn)身離開。
“我不喝酒的。”艾薇咽了口口水。
“你確定?”歐文挑起眉頭,嘴角有不懷好意的笑。
艾薇干咳兩下,心虛地說:“前天晚上只是一個意外。”
“吃法國菜不配紅酒,會讓我消化不良的,我可不想虧待自己的胃。”歐文向后一仰,懶散地靠在椅子上。
“奢侈糜爛?!卑辈恍嫉匕櫚櫛亲?。
她向前探了探身子,迫不及待地進入正題?!翱煺f吧,這里說話很方面,不許再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