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飽喝足之后,林遠洲蒼白的臉色難得的紅潤了一點,他掃了眼宴席眾人,舉起酒杯,笑道:“諸位覺得我林家的酒菜怎么樣?”
“好吃!”
“林爺爺家的飯菜比我家的都好吃!”
“酒也比我家的好喝!”
……
“大家滿意就好!”林遠洲笑得滿面春風(fēng),高興之下,又多喝了兩杯。
“爺爺,您少喝點吧!”
林江雷離得最近,他見林遠洲又要喝酒,連忙上前制止。
林遠洲被制止也不惱,反而笑呵呵地對著柳傳雄楊奇理兩人埋怨道:“看看,看看,我這孫子,平日里不給我喝酒也就罷了,今天難得高興,也不讓我多喝兩杯,真是,都管到爺爺頭上來了!”
楊奇理滿意地看了林江雷一眼,贊賞道:“那是你這寶貝孫子孝順呢,哪像我家那幾個,從來都不知道關(guān)心他爺爺?!?p> “爺爺,您這么說,孫女可不依!”
楊鳳瑤走上前,將他的酒杯奪下,生氣道:“孫女都不知道勸過您多少次了,您都不聽,孫女能有什么辦法!”
“好好好,都是爺爺?shù)腻e!”楊奇理搖了瑤頭,嘆息道:“看吧,就這潑辣的性子以后她的夫君如何受得了!”
林遠洲聞言有些尷尬,正準備轉(zhuǎn)移話題,林江雷突然道:“楊爺爺莫擔(dān)心,像瑤兒這么好的女子,能娶到她都是三生有幸,怎么會嫌棄?”
“哈哈哈,江雷說得是,不如,楊爺爺將鳳瑤許配給你怎么樣?”
楊奇理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柳傳雄見狀拿起酒杯看起戲來。
林遠洲臉色十分難看,他瞥了眼楊鳳瑤和林江雷兩人,一個低頭嬌羞,一個眼神明亮,哪里還不明白!
只是他們林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林江雷見爺爺臉色難看,也是嚇了一跳,忙道:“爺爺,我是真的喜歡瑤妹妹的,您就允了我們吧!”
楊奇理也是笑道:“沒錯,林老弟,我們兩家的婚約是我兩定的,自然是由我兩說了算,你說是不是?”
楊奇理接著道:“再說了,江雷和瑤兒情投意合,我們這也不算毀約吧,只不過是換個人選罷了!”
這還不算毀約?林家的臉都要丟盡了,好嗎?
臺下眾人吃了個大瓜卻不敢出聲議論,只一個勁地往林江風(fēng)那邊看去,只見林江風(fēng)面沉如水,臉色難看,想必也是備受打擊。
楊奇理說得有道理,婚約是他們訂的,他們自然也能更改,但是不應(yīng)該是這個時候!
要改也應(yīng)在林江風(fēng)沒檢測靈根之前改,要改也應(yīng)該是直接廢棄,而不是只更換人選,更何況林江雷才剛拜入天劍派,這樣一來,豈不是丟了兩家的臉面?
林遠洲早料到楊奇理會毀約,卻沒料到他是想改換林江雷,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為了拉攏林江雷,竟連臉面都不要了!
可是,事情都這樣了,還能有什么辦法……
林遠洲嘆了口氣,正要答應(yīng)的時候,一個吼聲突然從下方傳來。
“我!不!同!意!”
眾人聞聲看去,只見林江風(fēng)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他面沉如水,雙目通紅,兩手拳頭緊緊握在一起。
柳如云見狀也無聲地嘆了口氣,看來這就是林江風(fēng)說的“計劃”了……
林江風(fēng)死死盯著林遠洲,再次高聲說道:“我不同意!”
林遠洲見他竟敢忤逆,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你說什么?”
林華昌見狀連忙呵斥道:“逆子!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為何沒有?”
林江風(fēng)冷笑道:“怎么說我也是婚約的當(dāng)事人吧,你們難道不應(yīng)該先問問我的意見嗎?”
林華昌怒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頂撞長輩?”
林江風(fēng)冷笑道:“你算什么父親?”
“你!”
林華昌傷疤被揭,一怒之下,一掌朝著林江風(fēng)拍了過去。
金丹期的靈力暴烈狂躁,林江風(fēng)根本無法抵擋,直接被擊飛到空中,直到撞到遠處的柱子上,才落了下來。
林江風(fēng)吐了一口血!
“大木頭!”
柳如云不禁驚呼出聲,她連忙跑了過去,林江風(fēng)見她跑了過來,情急之下,連忙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柳如云頓在半路,眼淚盈眶沒有落下,心卻緊緊地揪了起來。
林江風(fēng)見場面慌亂,大家都沒有注意到柳如云的異樣,這才松了口氣。
他又吐出一口鮮血后,才捂著胸口艱難站起。
他笑道:“瞧,這就是我的父親,哈哈哈……”
林江風(fēng)笑得凄涼,眾人不禁對他同情起來。
林華昌見眾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不由得暗恨方才沒有痛下殺手。
真是逆子,天生就是來討債的!
林華昌匯聚靈力,待要再拍他一掌的時候,楊奇理連忙制止,道:“好了,賢侄,教訓(xùn)一下就得了?!?p> 此時林遠洲也緩了口氣,連忙斥責(zé)道:“夠了,華昌!”
林華昌見狀只好不情不愿地收回靈力。
楊奇理打量了林江風(fēng)兩眼,笑道:“江風(fēng)啊,楊爺爺沒有過問你的意見,是楊爺爺?shù)牟皇?,說吧,你想要什么補償,只要要求合理,楊爺爺都會滿足你,如何?”
林江風(fēng)沒有出聲也沒有看他,只一個勁地盯著林遠洲。
林遠洲見狀又是一口氣差點上不了,他咳嗽了兩聲,哼道:“說吧,你想要什么補償?”
正當(dāng)眾人剛要贊嘆林江風(fēng)有骨氣的時候,林江風(fēng)卻突然開口了。
他冷笑道:“很簡單,我只有兩個條件!”
見他一臉鎮(zhèn)定的模樣,顯然是早有準備,林華昌怒吼道:“逆子!”
“行了,讓他說!”林遠洲臉色也是十分難看。
林江風(fēng)笑道:“第一,我想要我娘的嫁妝!”
“什么嫁妝,就你娘那落魄家族,哪里有什么嫁妝?”
林江風(fēng)冷笑不語。
他娘雖然出身落魄家族,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當(dāng)時出嫁可是搬空了家當(dāng)?shù)?,怎么可能沒有嫁妝?
肯定是這些年被林華昌用得差不多了,他才出口否認!
“可以!”
“爹?”沒想到林遠洲竟然同意了,林華昌有些發(fā)愣。
林遠洲瞥了林華昌一眼,繼續(xù)道:“那是你娘的嫁妝,你現(xiàn)也快成年了,給你也是應(yīng)該的,說吧,還有一個條件是什么?”
不過是些錢財,林遠洲并不在乎,在乎的是林華昌,他見局面無法挽回,只好惡狠狠地瞪了林江風(fēng)一眼。
林江風(fēng)無視他惡毒的眼光,緊握拳頭,繼續(xù)道:“第二,我要分族!”
什么?分族?只聽說過分家的,卻沒有聽說過分族的,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甚至不少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分族,意味著自立門戶,自己令立一族,自己當(dāng)一族族長。
柳如云聞言淚崩,眼淚奪眶而出,望著林江風(fēng)挺拔的身軀,心中一暖,原來,他早有打算……
林遠洲也是愣了一下,他想也沒想直接拒絕道:“不可能!”
林江風(fēng)道:“父親不愛,兄弟不恭,如今妻被弟奪,還差點被生父打死,江風(fēng)已將無顏再在這個家里待下去了,還請爺爺成全!”
林江風(fēng)說完就朝著柳傳雄跪了下去。
即便跪著,他的脊梁也挺得直直的!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么多年來,柳如云從未見過他向誰下跪過,這是他的第一次!
這次,是為了他們,為了他們那前途渺茫的未來!
柳如云有些心痛,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讓她十分難受,她很想上前安慰他,但是不行,她不能讓他這番辛苦白費!
林華昌聞言有些癲狂,他終究是他爹,他還沒說趕他出家門,他倒先倒打一耙!
他怒上心頭,吼道:“逆子!廢物!災(zāi)星!你當(dāng)我愿意做你爹嗎,想走是吧,沒門!”
林遠洲見他這個模樣,終是嘆了口氣,道:“江風(fēng),你可要想清楚了,分族以后就意味著另立門戶,雖然還是姓林,但是你跟林家嫡系可就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林江風(fēng)道:“孫兒想清楚了,分族之后不會再享用嫡系資源,還請爺爺放心!”
林遠洲再次嘆口氣,道:“也罷,分就分吧,只是你尚未成年,也未娶妻,若此時分出去終究太過難看,還是先等等吧!”
“是,孫兒多謝爺爺!”
“起來吧,以后我也不是你的爺爺了……”
分族在凡俗界都不常見,更別說是在修仙世家了,畢竟有一個巨大靠山可以倚仗,誰愿意分出去單過?
林遠洲之所以同意林江風(fēng)分出去,原因其實很簡單:
一是林江風(fēng)雖是嫡系,但是他既沒有外家支持,也沒有絕佳資質(zhì),所以說,他就是個毫無價值的人,可有可無。
二就是林江風(fēng)的災(zāi)厄氣運,自從那天他聽說楊奇理的那番話后,左思右想,總覺得是林江風(fēng)壞了他們林家的氣運,家族一日不如一日也就罷了,他的咒毒也反反復(fù)復(fù),總沒好過!
最后,林江風(fēng)的要求也不過分,不過只是一些嫁妝罷了,只要他鬧得不是太難看,就隨了他吧。